“你们不是和谢安生是自家人么,同一族人,怎么就把你给针对上了?……还有,你能确定那肖……肖,肖成泽是受了谢安生指使?”
朱学休问着,心里有些不解。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肖成泽就是段秀英嘴里将她婆婆从高高的田埂高推落坑的村民,平常是个无赖子,只是农忙的时候偶尔到谢安生家里做些短工。
都道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族人整自己族人的事情在旧社会很少见到,因为以前都是以家族的势力生存。对自家人动手,这完全就是一个异类,更何况是谢家这样一个小族。
“我……我,我也不晓得,我只是……当天他推我婆婆的时候,正是给谢安生家里放牛,而且……事前事后,谢安生都有到家里来说要收我家的田,一天比一天催的紧。”
段秀英本以为事情就是如她所说的一样,只是朱学休这样一点,心里顿时有些为难,思索来思索去还是觉得不敢断定,不过她的最后的一段话倒是说的极为肯定。
“哦……”
朱学休一听,顿时连连点头,觉得事情八九不离十。
“行,那你等等我。”
“我洗过之后就和你一起过去,……帮你家做主!”
朱学休点过头,然后转身就走,几步就走进了后院。
洗漱过后,弄了一部马车,把段秀英母子装进去,然后叫上‘番薯’,又带了几名护卫队成员,一行人十几个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陂下村。
风风火火,直奔安塘。
安塘村有人居住的时间并不久,是从集中村变成自然村之后,安塘村因为地势稍为平整,这才有人从石鼓圾搬了出去,就在石鼓圾的旁边。
朱学休到了安塘村的时候,段秀英的公公婆婆都在家,两个人都躺在床铺上。
老爷子就如段秀英所说,前些年帮助国民(和)政(谐)府修建碉堡、公路,落下一身病根子,一年里有九个月的时间都躺在床铺上,而段秀英婆婆前几天刚刚被肖成泽从高高的田埂上推落,也摔断了腿,躺在家里不好乱动,不过夫妻俩都没有睡着。
听到门外人声鼎沸、动静不小,又听到是儿媳妇和陌生人说话,两口子赶紧的爬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打开大门,谁知就看到儿媳妇和一名后生站在门外,正要开门进来。
“大少爷,你要帮我家做主啊!”
“哇哇……”一语未落,段秀英的婆婆就嚎啕大哭。
丈夫废了,儿子没了,全家老的老少的少,都指望着一个独孙子过活,虽然年纪还小,连话都不会说,但那也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柱。正如邦兴公所言,忍忍过几年,或许又是希望。
肖成泽推落她的时候,她的身上正背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心痛的不得了,自己老胳膊老腿,受了损失不要紧,但是要冲着她的孙子下手,那就是想要她老太婆的性命。
出事之后,一家人守在家里不敢乱动,守望着家里的小孙子,生怕有人登门造事,好在连续两天没有动静,老婆婆这才指使儿媳妇到光裕堂去搬救兵。
如今光裕堂的大少爷出现在门口,老婆婆就犹如孤儿见到了亲爹,远嫁的女儿见到了娘家人,满腔的委屈迸射而出、激动的不成样子,嚎啕大噘,就想冲着朱学休跪下。
“别,别跪!”
朱学休受不起,赶紧的抢先一步,将段秀英的婆婆捞在手里,用力的搀着。“别哭、别激动……”
老年人不能激动,一激动就容易中风,朱学休生怕自己前来,好事变成了坏事,嘴里不停的劝着,道:“我这不是来了么,断然不会让你们吃亏。”
“快,快坐下!”
“老婆婆,这边坐。”
朱学休搀着只有一条脚利索的老婆婆到吃饭的八仙桌前坐下,老婆婆老公看到妻子如此激动,而光裕堂的大少他也如此近人情,也是两眼湿润,拄着拐杖陪着朱学休落座,开口劝着妻子。“你就坐下吧,别折腾,让大少爷难做。”
“他既然来了,我们就听他的。”
老爷子正说着,就看到儿媳妇在门外招待朱学休带来的护卫和跟班,把马栓起来。又看到‘番薯’领着人,手里捧着东西进门,看到夫妻俩腿脚都不利索,也不让他们接着,直接抱着手里的物件,转过横巷,想着找着合适的房间放下。
初次登门,必有礼物,如同段秀英去院子里搬救兵不一样,朱学休这算是正式登门,不能空手前来,所以准备了礼物。
“大少爷客气了,我们找你帮忙,也没什么东西孝敬邦兴公,没想到你反而送东西给我们,让您破费了。……实在是太客气了,见外喽。”老爷子连连道谢,嘴里满意歉意。
朱学休听见,也没有往心里去,礼物已经上门,断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听到对方客气,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反正在院子里也一时用不着,所以送过来给你们,不然怕是浪费了。”
这番话并不是话面上所说的自己家里不要的东西,所以才送过来给你,而是一种谦逊的说辞。
老爷子听到朱学休这般说,也就没有再客气,只是点点头,不再言语,让旁边的老妻向朱学休介绍情况。
公公婆婆行动不利索,段秀英忙过外面,随后又进了屋,不知从哪个房间里端出来一个果盘,果盘里放着番薯干和一些炒熟的豆子、花生,推到朱学休的面前。
“大少爷,家里穷,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只有这几样,还是前段时间收割的时候剩下的,希望您不要嫌差,随意尝尝吧。”
段秀英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房间的橱柜,在里面拿出一叠碗,在八仙桌上摆开,在座的公公婆婆、朱学休等人每个人面前斟了一碗开水。
朱学休一边应和着段秀英一家,一边暗暗打量着屋里面,看到屋里老的老少的少,还带着一个不太会走路的孩子,居然也收拾的有模有样,井井有条,心里连连点头,晓得这是一家会过日子的人家。
看到段秀英忙过,停下来站在公公婆婆身后,而她婆婆也已经将情况介绍过,一家人都打量着自己,朱学休这才开口,道:“晓得肖成泽在哪里么,找到他,我们再到谢安生家里,……不拿到证据、落到口实,我们也不能对谢安生怎么样。”
谢安生是段秀英的本家,同一族人,关系还有些近,而且年纪也不比段秀英大多少,只是年少丧气,现在家里是他当家理事。
虽然段秀英一家人都指责谢安生,说是他所指使,但是这些都只是臆测,并不是实据,所以必须先找到当事人肖成泽,然后再见机行事。
段秀英一家都是明事理之人,听到朱学休这样说,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于是连连点头,只是听到朱学休追问肖成泽的下落,一家人的脸上有难色。
“我们这几天……这几天出了事,我们也没有在意,所以暂时也不清楚他在哪里,您……。”段秀英的婆婆结结巴巴。
朱学休听见,也觉得是常理之中,段秀英一家尽是老弱,这几天尽着法子的想着避开对方还不得,怎么可能反向而为之、故意凑上前让对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