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不管你!反正你要是把自己噎死了,那我就开枪把自己崩了陪你!”
——这话说完之后我自己都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过脑子,这句话从嘴里直接溜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闷火直接从我的胸腔烧到了喉咙,眼看着火苗顺着颈部动脉就能窜上脑门,于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夏雪平这时候才终于停下了不断往自己嘴里塞狼肉的筷子,把刚刚塞进去的,根本连舌头、牙齿和唾液都没沾到肉一点点用筷子钳出了几片,把正在嚼着或者咀嚼了一半的肉含了一会儿,然后终于细嚼慢咽起来。见她不再折磨自己,我也放下心来,除了肉片之外还帮她涮了些菌菇和茼蒿菜,又帮她拆着酱排骨上的段骨,又帮她倒了一杯酸梅汤——见她这样恢复正常吃喝之前,我还稍稍为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我那句话被激怒,反而开始绝食。
没想到吃着吃着,竟然给夏雪平吃困了。我跟丘康健正看着面前的一桌子骨头聊着美食,聊着聊着,夏雪平竟靠着考点搂着枕头,又轻轻地打起了似有似无的小鼾声。为了不吵醒她,我和丘康健便像做贼似的一点点把汤底和骨头用丘康健带来的塑料垃圾袋清理干净,端着碗拿了洗洁精关上了洗手间门刷洗干净,之后又蹑手蹑脚地拆了小折叠桌。眼见着丘康健拿了太多东西,我便穿上衣服,带了钥匙,帮着夏雪平盖好被子,接着跟随丘康健下了楼帮他丢垃圾拎东西。
等我把那装着各种玻璃密封盒的大袋子放到丘康健的电脑桌旁边时,他正好把门关好闩上,又从自己那台冰箱里拿出一只烧杯和一纸桶牛奶,也没问我喝不喝就帮我倒上了,我想他是要跟我把之前那天没聊成的话聊开了。于是,我也二话不说,走到沙发边上坐好,等着他把牛奶给我端过来。
“喝吧。”丘康健递给我一杯,自己握着一杯坐到了电脑桌前的转椅上。
“丘叔,有啥话说吧。”
“嗯?我有啥话啊?”
“就长井雪集来问能不能帮艾立威刘虹莺收尸那天,你说有些关于夏雪平的话,你要跟我聊聊。”
“关于雪平......聊关于雪平的什么......”丘康健似提问也似重复,没头没脑地念叨着,但是嘴上念叨的同时眼睛也在盯着我——他竟然跟我装起傻来。
行吧,我跟他之间总得有个做明白人的不是,要不然这天没办法往下聊,我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宿舍照顾她:“丘叔,其实我能想到你要说什么——我跟夏雪平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怀疑起苏阿姨了,所以能说说心里话的,就只有你了,并且,你还拿了她的贴身内裤和被单床罩,帮她做过精斑的DNA检测了,所以你已经知道我跟夏雪平之间的事情了,对吧?”
丘康健直勾勾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既然咱爷俩都是明白人,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想跟我谈点关于夏雪平的什么?”我对丘康健问道。
丘康健听了,没直奔话题,而是先问了我一个问题:“秋岩,你爱夏雪平么?——不是母子,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你爱她吗?”
他这眼神、这语气,让我不免心中有点慌,我咧嘴一笑,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对他又问道——问出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和潜在的恐惧:“丘叔,您该不会是喜欢夏雪平吧?”
丘康健听了我的话,也没回答,摘下眼镜单手揉着太阳穴,对我微微一笑。
我看着脸上毫无波澜的丘康健,继续说道:“您说您从认识夏雪平到现在,一直就没结过婚,也没听说您交过女朋友。这一个男的总在一个女的屁股后面跟着,还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单身,您要是不喜欢夏雪平吧,这也没别的解释了。怎么着,您今天是想跟我摊牌?这都说夏雪平有男人缘,就她那脾气说实话我还真不信,虽然我已经把不该发生的也跟她发生了,今天这么一看,呵呵,还真是——这段亦澄挂了吧,艾立威冒出来了;艾立威挂了,结果您冒出来了......”
“我是喜欢夏雪平。”丘康健看着我,接着戴上眼镜后又对我说道:“——朋友之间的喜欢。”
——“丘羊羊”你可真行,吓得我心脏都差点骤停!
丘康健接着说道:“这整个市局,目前除了徐远,哦,也除了你以外,也就剩我很她的关系很亲了。徐远因为跟你舅舅的交情,把她当成自己妹妹;我则是把雪平当成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姐姐。男女之情,我是绝对不会对她产生的。”
听了这话,我总算放下心来:“呵呵,那瞧您这语气,搞得像想拆散我和她的关系似的。”
“我确实想拆散你俩的。”丘康健对我坦诚地说道。
我抿了一口牛奶,看着丘康健问道:“是因为我和夏雪平......”
“是因为你俩是母子。”丘康健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雪平的情况你也知道:十年前从她对着艾立威他哥哥曹龙开的那一枪开始,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现在桴鼓鸣那个案子算是进入尾声了,艾立威死了,姓陈的那个网络流氓也因为协助艾立威他们马上就要被判刑入狱了,但是,看不惯雪平的人全国都是,还不算海外那帮特别愿意拿雪平做整个国家警察生态的文章的,而且这件事还会在社会上留下很多后遗症,整个社会,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雪平。雪平还喜欢得罪人,咱们局里,沈量才那一派系的:重案二组、保卫处、档案股,不少人对雪平都有意见,省厅里更不用说了。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情,秋岩,你再小心也是瞒不住的,早晚会有被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么一天,而且流言恶语这种东西,传播得永远比病毒都要快,到那天一来,你猜猜会有多少人对夏雪平出言中伤?到时候,你可以不管不顾,夏雪平好不容易做到了重案一组的组长,她有权力才有权限,才能腾出时间去查你舅舅和你外公的死,你受得了那些言语攻击,你觉得雪平受得了么?”
以前我一直觉得,感觉到了就喜欢了,爱了,我还纳闷并且很憎恶人为什么活着一定要看其他人的脸色;今天被丘康健这么一说,我才茅塞顿开,但想通了之后,也不禁开始知道了什么是畏惧。
见我半天没应声,丘康健话锋一转,又对我问道:“怎么了?被我几句话就吓得怂了?你就不想,再坚持一下你自己,坚持一下想跟夏雪平在一起的想法?”
我无奈地看着丘康健,说不出话来。
——嘿,他又说要拆散我和夏雪平,又问我要不要坚持一下,他到底什么意思喔?
“秋岩,你看着我:我再问你一遍,你爱夏雪平么?”
我咬了咬牙:“爱。”
“那我就当做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是你第一次面对,你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假如之后再有人问你类似的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么?”
“我知道了,并且我当然愿意坚持跟夏雪平在一起。”这一次我坚定地说道。
“光是说的还不行,你还要做:你有信心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为夏雪平遮风挡雨、让她不收半点伤害么?”
面对这个问题,我仔细思考片刻,才对丘康健说道:“丘叔,遮风挡雨我是肯定会的,但是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这个大话我是真的不敢说——过去这俩月,桴鼓鸣这档子事,彻底让我认清自己了:我才21岁,表面上大家都看我是警专出身直升警院,毕了业之后直接进了市局,没当制服警员直接进去重案一组当了刑警,然后稀里糊涂还升任风纪处的处长,我以为我自己很能耐;可当我真正面对这么一帮罪犯的时候,我自己不想受伤都难:回过头想想,要不是靠着夏雪平,靠着重案一组和风纪处的其他所有人,靠着局里的诸位,桴鼓鸣这五个人,随便一个都可以轻轻松松要了我的命。我何秋岩的本事真的没那么大,所以我更没资格说什么‘不让夏雪平受伤’这种事情,我跟夏雪平的能力,就是小土堆和喜马拉雅山的差距。可我能保证的是,如果有子弹打来,我肯定会跳起来帮她挡着,并且在我倒下去之前给对方一枪;如果有脏水泼过来,我替她去淋着,然后在我浑身发臭的一刹那,我会先在对方脸上吐口痰。我肯定会跟夏雪平一样遍体鳞伤,但是我会努力,让她身上受到的伤害比我少。”
“嗯,那我就放心了。”丘康健听了我的话,沉咛片刻,如是说道。
他放心了?
我看着表情不再那么沉重但并未完全释然的丘康健,胸腔里像是被他铺满了蒺藜——他对夏雪平的感觉不是爱情、不是暧昧,却对我和夏雪平的事情又十分关心,那是怎么回事?纵使作为一个密友,他的关心也有些过度了吧?
——天啊,难不成?
“丘叔......”我忐忑地试探着,“您......您是不是经历过我和夏雪平这样的事情?”
丘康健戴好了眼镜,对我苦笑着:“你这小子,果然很聪明。”
我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那只镌刻着《蜡笔小新》的钱夹。在他钱夹中,有两个透明夹层,其中一个放着的是他自己的工作证,另一个里面,是自己、夏雪平、苏媚珍、徐远、冯媗在“敦盛”居酒屋的合照。他把手指探向那张合照的后面,用手指肚抵着钱夹一点点搓着,从里面取出了另一张照片,接着递给了我。
“她叫水芷茹,我的妈妈,也是我永远的爱侣。”丘康健语气平常地说道,但是这种平常里,又带着十足的自豪和伤感。
我看了一眼照片,又抬头看了一眼丘康健,半开玩笑地说道:“丘叔,你不是拿你和天海祐希的合照来骗我吧?”
丘康健听了,竟有些幸福地笑了笑:“长得确实很像,是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照片上这个叫水芷茹的女人,简直是天海祐希的翻版,同样的高鼻梁、丹凤眼、宽嘴巴、丰嘴唇,但是她的眼睛要比天海祐希的大,鼻头要更小巧一些,并且下巴稍稍短一些但是更纤细小巧,没有“海哥”那等“女身男相”的感觉,只不过她的法令纹要
[ ]</br>
略深,而且在她的眉间还有一颗痣;照片上的她穿着一件低胸晚礼服,身板看上去如同“天海女王”一般挺拔高挑,但她的身材稍稍丰腴,因此锁骨并没有天海祐希的明显,但上围着实丰满,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外八字,而且看起来下垂得厉害。
总的来说,这是个美丽的女人。
而坐在她身边的丘康健,留着寸头穿着礼服正装,打着黑色领结,也并没有戴眼镜,皮肤比现在白皙又光滑许多。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碟咖喱烤鸡腿配蔬菜沙拉和炸薯条,还有一整盘T骨牛排,配上一份浓汤、一份鲜虾芒果沙拉和一份土豆泥。两个人坐在一个满是外国人的西餐厅里,手里各端着一杯白葡萄酒,而所有菜品旁边的那束精心扎起的用满天星点缀的白玫瑰,看起来甚是耀眼夺目。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这气质看起来太青涩了。”通过这张照片,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那时候比你现在小,才十九岁,我妈妈四十四岁。母子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一旦发生越界关系,再之后就都难以对其他人产生感情。”丘康健微笑着说道,说完,他便收起了笑容。
“十九岁,你跟夏雪平同岁......那是我出生的那年。”
丘康健点了点头,又说道:“确切地说,这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也是我跟我妈之间七周年纪念日,我和妈妈在新西兰惠灵顿......呼,当然也是我和她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纪念日。”
七周年——哇!看来丘康健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跟她妈妈开始的禁忌乱伦关系的,而且也是在生日!他们母子俩第一次开始那时候,他的妈妈应该是三十七岁,应该也是很好的年华......等一下,这是他们俩最后的一个纪念日......
“那之后喔?你们的关系结束了?”我好奇地问道。
“嗯,结束了。”丘康健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因为什么?”
“因为她过世了,”丘康健无力地叹了口气,“自杀,跳楼了。”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除了我一时间难以接受丘康健的答案,我还莫名其妙地把这件事联想到了夏雪平身上——跳楼、自杀,我瞬间想到了精神和心理疾病,而据我所知,自杀率最高的精神和心理疾病,就是抑郁症,警务医院的骆护士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判断夏雪平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
抑郁症、母子乱伦、自杀......这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词汇,在此刻于我脑海中,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诡异联系。
“水姥姥是因为什么自杀的?”按辈分我确实应该管水芷茹叫一声“姥姥”、“外婆”,可看着照片上这个漂亮女人,我总感觉自己叫得有些别扭。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丘康健长叹一口气,对我问道,“这个故事,我不是自吹自擂,确实很伤感,而且因为你现在对雪平的情愫,这个故事可能会对你有一些影响吧。你真的想听?”
我迟疑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丘康健喝了口牛奶,然后缓缓说道:“那就得从我小时候讲起来了,我的妈妈水芷茹是......”接着他突然把电脑打开了,对我说道:“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放一首歌。秋岩你稍等......”
他放的那首歌标题写的是一长串日文假名:“黒色すみれ-ラピスラズリ”,除了中间那个连字符以外,我就认识头两个汉字。他给我解释道,歌名翻译过来叫《青金石》,是一个叫做“黑色三叶草”的日本组合——歌名和歌手,我确实都没听说过。我尴尬地看着丘康健,我从小到大在别人那里听过无数个故事,而丘康健是唯一一个在自己讲故事的时候,还要摆电脑放歌伴奏的,而且放的也是一首很陌生的歌曲。
在歌曲循环下,我听完了丘康健的故事,然后我哭了。我说不清楚,最后我是因为听着这首我完全听不懂但却的确在一直抓着我心脏的歌曲,还是因为丘康健的故事。
丘康健的性启蒙开始于十一岁,他对男女的差异以及对女性身体的好奇,来自于一部叫做《花宵道中》的日本电影。那部碟片是他的妈妈藏在她自己枕头下的,那天丘康健因为重感冒,自己一个人在家,喝了早上妈妈水芷茹出门前为她做的可乐煮姜后舒服了很多,但是闲的无事,就在家到处乱翻乱找。于是,他很轻松地就找到了那部碟片,然后在电影里,他看到了小时候在《同一屋檐下》里就视为女神的安达祐实,不停地被留着月代头的男人扒掉和服,露出活蹦乱跳的双乳、之后又被人不断地把手摸进双腿之间。
丘康健是喝牛奶长大的,跟我一样,也没吃过母乳,他又是个独生子,从小家里似乎也没去过什么女性亲戚或者父母的女性挚友留宿,于是在亲眼见到自己妈妈的乳房之前,安达祐实那一对娇小玲珑的乳果和咖啡色的肉珠,便是他那时唯一见过的女性乳房。
从那天起,丘康健开始对妈妈那一对乳肉产生莫名的好奇。
他开始注意妈妈胸罩的颜色、样式,他在妈妈订阅的日刊时装杂志上,会故意帮妈妈把带有内衣和比基尼的广告或介绍部分在页脚折上一褶;他开始在妈妈在家的时候,不放过妈妈穿着宽大居家连衣裙或者睡衣的时候任何一个低头弯腰或者蹲下的瞬间,他也会在夜里自己熄灯后妈妈走进洗手间时,观察着毛玻璃门上显露出来的母亲肉体的轮廓,有的时候还会去偷偷潜入妈妈的卧室,捧着她穿了一天带着汗味的胸罩嗅上一嗅;似乎每次嗅过了妈妈还带着余温的罩杯之后,他都会睡得特别踏实。在梦里,顺其自然地,安达祐实那张可爱又哀怨的脸被他的潜意识,换成了水芷茹那张庄重严肃,可是不是又透露着些许妩媚的脸,而乳房却还是那对乳房。
在那段日子里,丘康健每天想着的都是妈妈的身体,可那时候他能得到的,除了电影和潜意识投射形象的结合,能得到的最多,就是妈妈洗澡时在卫生间门处毛玻璃上的轮廓,水芷茹成熟曼妙的女体对于那时候的丘康健来说,就像是童话里的魔法水晶球,或是冒险小说里某个传奇人物藏匿在某处的宝藏,存在,但是根本不着边际;可越是碰不到,那一对儿挺拔的春盎双峰越是在脑子里占据着且挥之不去。
因此,当年丘康健升入精英班的升学考试,丘康健发挥失常落榜了。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在升学考试中数学科目的最后一道题,是要求利用画多个圆进行论证勾股定理的题目;丘康健在自己画出两只紧贴在一起的同样大小的圆形之后,他的几何思维一下子转变成了朦胧的生理诱惑,于是他在那两只圆的中间,又各自画了两个很小的同心圆。他盯着这两个按照自己脑海中想象的女性平躺后的抽象俯视图,觉得心中蕴含莫名的激动;他抬头盯着胖胖的监考老师的胸部,感觉脸上在烧,然而监考老师的乳房看起来更多的是肥油,并不如妈妈的美观;他只觉得自己想去洗手间,可站起身的时候,却觉得裤子那里撑得难受。
放榜的那天,丘康健回到家后,变被一路上都咬牙皱眉、脸色灰暗的水芷茹骂哭了,骂着骂着,水芷茹自己也哭了。
水芷茹平素的性格便是高傲得很,并且因为不少人说过她与天海祐希长得极其相像,于是她的打扮也会故意贴近天海,要么就是那种禁欲犯十足的高领收腰衬衫配上西装外套和过膝盖的连衣裙,要么就是灰色外套白衬衫打底、或是白色外套灰衬衫打底配深褐色休闲西裤的霸气外露,常人看一眼便觉得难以接近。水芷茹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是Y省国有石油公司供应与贸易部下属办公室的负责本地供应链的课长,可谓年轻有为。丈夫丘博雅是个工业设备销售经理,需要常年跑去外地和国外,夫妻二人的收入超过同龄的百分之七十的人,但因为工作的缘故,自己与丈夫每一两个月才能见面一次,惨过不少所谓的“周末夫妻”,因此,水芷茹便将自己工作之余的精力,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对家庭的维护和对孩子的教育上——当初为了让丘康健上那所名牌贵族式小学,水芷茹又是上下打点、又是请客吃饭,花掉了自己大半年的积蓄;她一直认为儿子丘康健和自己年纪轻轻得来的重要职位,是自己最重要最完美的两部作品。
在自己正满心盼望着谁都认可的儿子升入同样让人眼红的国际名师精英班的时候,儿子居然落榜了。升入精英班的名额,是与Y省教育局合作办学的英国人定下的,只要升入精英班,国中接受的就是英国私立学校的教育,高中就可以直接去英国念,水芷茹对于丘康健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去英国牛津或者剑桥学医; 一旦落榜,将来升入国中部的可能性便不存在了,水芷茹的愿望就再无力回天,即便跟校方花多少钱也都没用。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了让你上这个学校,为了让你接受在这个国家里都是一等一的最好教育,花了多大功夫?可是你自己居然不努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今后的人生就毁了啊?”水芷茹痛哭流涕地说道。
“我上不了名师精英班、进不去国中部,我不是在将来还能上得了省重点国中么?就算我不去英国,我去首都、去沪港、去南港也可以学医当医生啊!......而且谁说我上贵族学校,人生就一定不会毁了的!”被妈妈骂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也早就饥肠辘辘的丘康健,也被逼的有点急了,从小到大一直没反抗过自己妈妈的丘康健第一次还了嘴。
“你个小崽子!你......你不是个物的你!别的不学好,你居然学会顶嘴了!你跟谁学的?——来,你看看你自己考的这玩意:英语没拿满分,‘Milk’这个单词你竟然把k写成f,这单词啥意思啊?是个英文单词吗!因为这个你被扣了一分你说冤不冤?国文你居然还写错别字,也只得了99分!马虎啊!你平时不是挺认真的吗!数学更是离谱,你只得了七十分!七十分!你从上学之后你什么时候得过这么低的分数?考试前一天晚上,我不都和你按照我给你制定的复习提纲轱辘了好几遍吗?怎么才考这点分!丘康健,我真想把你脑袋拧下来,看看你脑子里都合计什么喔?嗯?我就看看你每天心不在焉那个样子,就没好好在想着学习的事情!你都想什么喔?啊?你告诉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想什么喔!”
“我在想妈妈的乳房!”丘康健慾红了脸,被妈妈骂的心里不痛快,索性也不编别的谎言了,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直接说道。
“啊......你......你个......你个小东西、小畜生,你......你说什么?”水芷茹瞠目结舌地看着才十一岁的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满脑子都是妈妈的乳房!我从小到大都没摸过一次!别的同学喝过妈妈的奶、搂着妈妈的奶子睡、还被妈妈带进过女公共浴室去洗澡,都见过女人的身体了,我连妈妈的乳房碰都没碰过!我......我是想吃妈妈的奶才变成这样的!”
“你......你个小畜生!你说什么喔你!胡说八道!”水芷茹恼羞成怒,立刻给了丘康健一巴掌。不过丘康健说,他分明记得妈妈在打自己的时候目光是呆滞的,虽然那一巴掌打得火辣辣的,但他仍能感觉到水芷茹的手臂在接触到自己脸颊的时候又收了一半力道,而且打完了,水芷茹面对印了巴掌印的丘康健的脸,满脸的担心,想伸手揉揉却碍于作为一个妈妈的尊严又不敢——可是事后,丘康健在多次向水芷茹求证的时候,水芷茹都笑骂着搪塞几句,从来没承认过。
“那么,那天晚上,水姥姥给丘叔您......咳咳,换个说法吧,让您如愿以偿了么?”我问道。
“以我妈妈那么高傲的人,她思想其实又很保守,怎么可能喔?我之后就被就被推进我自己房间里,让我进行了深刻反思,并且照以往惯例,我做错了事情是要被罚写八百字到一千字检讨的——不会写的字不能用拼音代替,必须得查字典。写完了检讨给她看,合格了我才能吃饭......唉,我连‘以后绝对不会对妈妈身体、对妈妈的乳房胡思乱想’这种话都写了出来,因为我当时真的快饿死了。妈妈看了一遍,脸红着让我去吃饭,实际上我当时在饭桌上看着妈妈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呵呵,我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丘康健羞涩地笑了笑,又正经地说道,“但是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跟妈妈经历了两天之内,相互之间说话没超过一百个字的记录。并且从那天开始,妈妈对我的防备反倒更严了——在她心里,我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转变为一个正在成长的男孩......”
从那天起,水芷茹每天晚上去洗澡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房门锁上,带着房间钥匙进卫生间;第二天还在洗手间的毛玻璃处安了两只大力胶挂钩,洗澡的时候直接在那里挂了两条毛巾,后来干脆找装修工人给卫生间贴了一面玻璃隔间,外面安上了金属伸缩横梁,挂上了拉帘;平时换衣服、洗衣服,也开始规避丘康健,并且让丘康健自己去洗自己的衣服,在家的时候水芷茹也会穿着那些板板整整的高领衬衫,风纪扣系得死死的,不给留下半点走光的机会。
只是在那个暑假,水芷茹某天在家看着丘康健预习新一年级习题的时候突然被公司叫去加班,一着急竟然把所有钥匙都忘在了茶几上,丘康健这才得空打开了妈妈的卧室门。搜寻了一圈,妈妈居然把自己所有的贴身衣物全都藏在了带有密码锁的行李箱里,可丘康健还是在房间的电脑主机箱上,又发现了一张租赁来的电影碟片。
那是韩国电影《爱的色放》,讲述的,是一个男孩偷窥常年独身的人妻,最终发展成偷情的故事。从那部影片开始,丘康健把自己对于女人的想象,从胸部拓展到了阴部和屁股,以及全身上下其他地方,并且通过这部电影,他学会了男生的手淫、女生的自摸、敏感区的寻找,以及性爱时候的基本抽插动作。
“爸爸每天都不在家,妈妈晚上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看着电影时,或许也会像片子里的少妇熙岚这样,自己摸自己吧?”
——对着影片上的交合场面,丘康健学着,把手套在自己的男根上套着,然后他迎来了生命里第一次射精。
从那天起,他晚上开始会做春梦、也开始在梦中遗精;一有时间,他便开始手淫,在手淫的时候,他想着的也都是自己的妈妈——他幻想着自己某一天把妈妈得又恼又羞,脸上带着可爱的红晕,然后自己再去安慰她、和她相拥而眠。于是他发现自己愈发地对母亲离不开了,班上有女孩子给自己写情书、在SNS工具上给自己发暧昧的情话,但丘康健对她们的嗜好全都无动于衷。他开始恢复努力地学习,他不想伤妈妈的心,可同时,他每天又期盼着看见妈妈又恼又羞的样子。
而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丘康健一生的事情。
在那年,全国上下的地方民政部门与国企,开始大范围裁撤专职司机和专车,在这项政策落实之后,如果有员工需要用车的,需要自己买车,公司报销一定公里数的汽油花销,或者去自行联系租车公司进行自驾,租车的费用公司全额报销。那个时候驾照是驾照,身份证是身份证,大部分的公务员和国企职员都不会开车,这条政策实施之后,那些汽车驾驶学校便迎来了商机,小规模的驾校开始联合,与大国企进行沟通,拉拢学员;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全国的企事业单位也开始强制自己的公务员和职工进行驾驶培训,未持有驾照的员工如果缺席驾驶课,是要被扣除一半的每月出勤的。于是,从那段时间开始,丘康健放了学只能自己回家,水芷茹需要在那段时间去皇城路驾校学习开车。
然而刚这样没几节课,丘康健在某天放学回家之后,却发现妈妈早早地回了家。平时基本上没人串门做客的家里,居然还多了一双红色高跟鞋。客厅里摆了水果和热茶,妈妈却在和另一个女人躲在房间里半掩着门说话。
“茹姐,真的,听我一句劝吧!”
“不听......不可能的!”水芷茹语气严肃地说道,“而且我还想劝你喔,你都是马上结婚的人了,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不羞啊?”
“唉......姐,平时我跟你在公司关系最好,我就实话跟你说吧——羽泽他那玩意不行......而且跟康教练试过才知道,羽泽跟别的男人差的远着喔!”
“差啥啊?羽泽家世殷实、又是海归高材生,对你还不错;那个康教练有啥好的?长得像个人似的,也就会油腔滑调......”
“我说的不是这个,姐!哎呀......羽泽那儿太短了,勃起了以后才十二厘米,跟我每次都只有三分钟,我还没进入状态喔他就先结束了;你知道康教练那东西多大么?18厘米哦!跟刚出生小婴儿胳膊似的一样粗!第一次被你看见那回,也是我跟他之间的第一回,多长时间你可记得清楚吧?不瞒你说,茹姐,我真的!第一次因为做这事情爽晕过去了!哎哟,那滋味真是越做越想做!并且康教练你看着像个大老粗似的,他其实可会了——我一仰头伸脖子,他就知道把奶头含住;我一皱眉头,他就知道在胸上和双腿当间的地方揉的时候轻一点;我一哼唧几声,他就知道在我身体里抽插的时候大力一点、再大力一点......哎呀,说着说着我都想要了!——哪像羽泽那家伙啊,每次就知道问三句话:大不大?爽不爽?叫不叫爸爸?”
[ 本章完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