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与他隔着衣裳相触之处,体内还氤氲热着。
他替自己涉江拾绢,湿得彻底,然两个女子,到底是不便替一个男人处理衣物,方婉只得歉谢连连,命桃儿自衣箱里取出自己的披风,让他暂且披上,到村里借个家户更换湿衣。
『夫人,您衣裳也都湿了,快些换下烤干吧,莫要着凉。』目送了男子离去后,桃儿如此对她说。
她任着桃儿扶进了舱内,让她伺候更衣,看着她焦急地捧来秋季的轻裘,欲让自己披暖。
然桃儿何曾知晓,自己岂怕着凉。她的身子,是那样灼热。
贴熨过他身子的每一吋肌肤,仿佛被燃了细细星火。至了深夜,在梦里燃成一片燎原烈焰──
将她,悉数吞噬。
【之五〈惊照〉】
许是春景画得太多,方让自己错觉,
以为自己也在那片春天之中。
--
翌日,男子一整日都未曾出现在平花渡口。
今日,平花渡口异常平静,一阵风也未曾刮起过。方婉遣了桃儿,将一篮新绘的绢送去梅姐处,自己依旧在甲板上摆了矮桌画绢。
然矮桌一侧,却独留了一条。绢上桃花如雪、疏狂少年。
那一条,不给梅姐。
方婉笔尖甫蘸墨彩,正挪至素白绢上,目光却不禁飘往渡口桃径,望向那一片空荡,连桃花也不飘一朵。
「唉呀!」一滴浓彩自笔末处滑落,沾在白绢上,她方惊回。却见那墨渍已在绢上渐次晕染,拓出一片深黑,可惜了那一条绢。
罢了。方婉有些挫败地搁下画笔,取过纸镇镇了案上轻绸,突地一阵沙娑脚步声,隐约从渡口外飘入她的耳,她赶忙抬头,却见是桃儿拎着空了的竹篮踏上了栈板。
「夫人,这是公子昨晚送到梅姐那儿的。」跨入画舫同时,桃儿递给了方婉一件披风,方婉细瞧,便是昨日她命桃儿取来让他披着的。
「收到衣箱里吧。」方婉敛了眸,随口淡淡应着。
他不会再来了么?他还没等到那上京的客船不是?桃儿转身入舱,方婉却压抑不下心头次第冒出的质疑。
自暂泊在平花渡口后,她日日埋怨这渡口多风,不时在她作画之际,撩拨着她案上素绢,总叫她下笔不能。难得今日无风,树详花静,却荒凉得教她心烦。
方婉自矮桌边站起,旋身捞了舱门边悬挂的水袋,迳自朝舱内抛了一句,「桃儿,这水快没了,我到村里的水井打一些。」
踏上渡口,她穿过那一径无风的桃林。身后那一片映在江上的天色,微微昏暗起来,又近日与夜的交替。
村里的水井在离渡口较远的另一侧,方婉走了好一段路,穿过村里稀落的几座家户,寻到了梅姐先前: 发送无法打开地址至LTXsBA @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男人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