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大批的桑树林,这附近必定有养蚕的农户,也难怪潮生说此处的散户影响不大,即便大雨倾盆对桑树影响也不大。只是程郁没想到,莫睿芩让他来的地方居然是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戊方快醒醒。”
瞧见如此场景,程郁颇为兴奋的推了推盖着帽子睡觉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自己先一步下了车,往桑树林走。
此处的桑树被人侍弄的极好,即便程郁这种外行人都能瞧出,他顺着桑树林内的小道走,闻着带着草木香的空气,果然还是大自然的味道好,这几日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都快忘记这份平静了。
“什么人?”
程郁享受大自然之时,一道声音打破他的这份平静,他歪着脑袋望过去,瞧见头上绑着丝巾的女子正警戒的瞪着他。
“姑娘,我是……哎,哎,你这锄头可是危险物件。”
“哼,你是来偷桑叶的吧?”
那姑娘举着手中的锄头,就差没挥到程郁脑袋上,吓得他连忙后退,又瞥见戊方急冲冲赶来,立即窜到其身后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偷桑叶的。对吧,戊方。”
“没错,贫僧与程公子是来找人的。”
戊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本以为能一下子拉进关系,哪知那姑娘一看直接锄头杵到他下巴处,“我才不相信,看我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话音刚落,那姑娘扬起手中的锄头,正打算往两人身上挥之时,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住手。”
动作戛然而止,那姑娘回头瞧见来者,愤怒的表情多了几分畏惧,“爷爷。”
老人瞪了眼抱着锄头的姑娘,转头露出几分和善道,“两位不好意思,桑树林这几日不让外人进入,请!”
态度不错,只是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程郁见状,立即探头道,“这位老人家,我们真不是来偷桑叶的,是来找人的,那个人叫黄勇武,说是就住在这一带。”
“你们这群坏人,找勇武哥做什么?”
说这话,那姑娘又抄起锄头,程郁与戊方二话不说往后退了两步,身旁这人真的一个锄头挥下来。
“阿桑,不得无礼。”
老人脸色阴沉,原本嚣张的阿桑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再也不敢放肆,眼却不忘一刀刀往他们身上削。
……
“村长,咱们这个村都是蚕户吗?”
这一路过来,程郁与这位老人聊了两句,知道这老人是一村之长。方才之所以会认为他们是来偷蚕叶,完全是因为前几日不断有外村的人来此处偷盗。原本村子已经决定村民看守桑树林,今日正好抓了一伙人,程郁两人来的时候,守在外头的村民正押着人去祠堂,这才让程郁钻了这个空挡。
“倒也不是,村中共有百余户人家,一半以上的人家还是以粮食为生。你方才所瞧见的桑树林,正是勇武带人种的,他家是最先养蚕的人家,自他回来之后,便忙活这事,近两年收成差,这蚕反倒让村民有口饭吃。”
正说这话,不远处一村民迈着古怪的步伐跑来,此人常年劳作的皮肤黢黑,裸露在外的手臂健壮,一开口便是大嗓门,“村长出事了,祠堂那几个人闹着要找官府,武哥气得要揍人,兄弟几个压不住。”
“什么?”老人一听面色顿时难看,这村里的小崽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没看住就惹事。老人气得脚底生风,刚走出几步远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阿桑一眼,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男人身上,“壮子,你带他们两个去找勇武。”
“我?”
男人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此时老村长哪有心思给他解释,带着阿桑就往祠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