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鄯不喜欢死亡,挣扎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这样难看地离开,一点也不体面,左源整天威胁说要操死他还真的是。
这lph从前忙得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却整天待在府邸,看他在那边书桌上一下子翻阅纸质文件一下子敲开光屏打电话,以一副仁善持重的模样发号施令。活像七老八十德高望重的老lph,如果不是他平均每两分钟就抬头看一次向鄯的话。
在向鄯等死的某一天,府邸来了一位年纪很大的老者。胡须发白眼睛混浊的医者从遥远的知伽洲过来,他拿着徐度民的举荐信觐见了左源。
古老的知伽洲独有着源远流长的医术,让他们几千年来能够从战火和瘟疫中顽强的存活下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从继承者家族强大起来后得到了改善,而知伽洲某些角落里几乎与世隔绝的公民对自然界的事物也利用到了极致。
得到首肯,老医者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软阁,他身边还有些青涩的药童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一一打开,驱散掉屋子里过分浓腻的安抚信息素,左源坐在床上扶起向鄯,老者缓缓坐下来为og把脉。
病痛的og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胸膛的肋骨清晰可见,高挑的身体处处骨骼凸起,干扁枯槁,可怖得完全不像二十几岁年轻原本该丰润的og。
老者枯老的三指搭在向昇薄弱的脉搏上,静默了许久,末了叹一口气,道:“心衰体竭啊。”
左源双眼通红,沉痛道:“恳请求夫子救救我的妻子,左某当无以为报。”
旁边的摇童行了一礼,脆声道:“统领不用多礼,亚里夫人于知伽洲有恩德,我师傅千里赶来只为挽回夫人性命以报恩情。”
向鄯所有的药都被停了下来,却每天都要喝一碗浓稠浮绿的苦汁。这药汁苦得连失去味觉的og都察觉端倪,喝上一碗苦味就能遍布全身,虚弱的人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发烫,骨伤处灼热痒,浑身滚烫难忍,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一身堵塞的血管筋络竟突然通透顺畅起来。
向鄯免疫系统开始起色,无动于衷的身体当晚就发起了热暴起大汗。
每天一碗药汁下来让og苍白发青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半个月后向鄯寂寥无声的耳朵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鸣声。在左源又一次将药汁递过来时,他有了力气推拒,僵硬干涸的声带轻颤,发出微弱的气音:“苦,苦。”
左源眼睛顿时湿润,向鄯终于能说话了,哪怕只是能说出寥寥几个字,也是希望的曙光。这半年来他几乎都沉浸在非人的痛苦中,在不知名的深夜里他颤抖地把手伸向og脆弱的脖颈,想就这样结束向鄯的痛苦,他不忍再看到他遭受病痛的折磨,可他也好想等到日出的时候看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样子,哪怕只有今天明天。
他终究是自私的。
“给你准备了很多很多糖,不会再苦了。”眼泪从左源眼中流出,一滴又一滴。
向鄯浑身滚烫痛极,这个一手铸造了今天这个的局面的lph又在为他哭泣。
左源温柔地逼迫向鄯喝下了药水,等到向鄯暴汗过后,换了床单,为他擦净身体换了衣服。像一个顽劣的孩子在细致的照顾自己心爱的玩偶,体贴得再也看不出当初冷漠残忍的模样。
左源摸着向鄯的脸,失呢喃道:“总算是长了点肉。”
等到向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耳聪目明的时候,医者就要回知伽洲了。左源赠予医者国礼,派出继承者家族的私人飞机将师徒几人安全送回,同时撤回了留驻知伽洲的监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