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池,为什么每次我和你说离林念远点,你总是会忘记。”
“我要见你,就现在。”
同一时间,几条白底黑字的留言在脑海中闪过,闻池再次细看过去,那双已经透不进光的浅色眼瞳里,充斥着他难以琢磨明白的情绪,有点愤怒,有点懊恼,还有点难过。
闻池侧开脸,抬手开了门,“抱歉,没想到你还在这等。”
余怀声后脚跟着进了门,开了灯的室内光线充足,照的眼前人白得发亮,刚刚昏暗中看不清的痕迹也一览无余,略过少年印着一点红的耳根,还有颈侧可疑的圆痕,他垂落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想,妈的,他烟呢?没烟的话枪也行,他得把那个野男人干死。
那天,余怀声并没有直接把录像证据交给教务处,而是先去找了视频里作案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人多多少少和上次闻池受伤有点关系。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毁了闻池作品的根本不是学校里的学生。
一个被故意放进学校的不入流混混,两个月前刚从局子里被捞出来,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嘴这么硬,余怀声咬着烟半蹲着看他,精致的面容隐在白烟之后看不清表情。
地上的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体颤颤巍巍发着抖,旁边还落了一颗沾着血和灰污的牙。
余怀声找人就花了挺长的时间,没心情像开始那样继续玩什么文字游戏,叫人泼了冷水把他浇醒,绑起来放在路道上摆着。
只玩了两圈还没结束热身,潮湿的空气里就逐渐漫上一股腥臊的气味,引擎轰鸣的跑车再一次擦着衣角碾过去,又是一圈,余怀声坐在车里听着那人哆嗦地交代。
戚砚。
闻池是什么时候惹上他的?
他隐隐有了头绪,出现关于闻池未知的信息让他感到不安,现在他只想要立刻约见闻池当面聊聊。
谁知,接电话的另有其人。
“喂?”
不是一贯清冷的少年音质,这道慵懒磁性的声调听着就刺耳,余怀声拿着手机的手不住用力,冷声问:“你谁?闻池呢?”
“他在休息,有急事?有急事就留言,等他醒了再回复你。”一番话说得没有停顿,自问自答后很快戛然而止。
打给闻池的电话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人毫不客气地挂断,余怀声气得差点把手机砸出去,又生生克制住,点开聊天框给闻池发了信息。
绕着山头跑了十几圈,期间无数次查看手机,消息却像石沉大海一样埋没,他试图再打个电话,结果对面传来的是电子女音,关机?躁闷的情绪不仅没得到发泄的突破口还愈发膨胀,最后,轮胎擦着地面调转了方向,载着阴沉的雨开往了闻池的住所。
沙发上闻池被余怀声看的不自在,往后靠了靠,尽量不让重心落在身下。
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刺痛了某人,内心一阵恼火,连平日里克制的距离也不管了,挨着闻池坐下,平铺直叙开口道:“看了我信息吗?”
闻池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主动问他:“你说的,提醒过我很多次离林念远点是怎么回事?”
余怀声了然:“还是一点也记不清?”
习以为常的反问引得闻池侧目看过来,很快又把眉眼低了下去,心里郁闷,“记不清了,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瞥着他薄红的眼皮和明显是被另一个人咬破的唇,余怀声压着气性,耐下心把该问的先问完,“先不说这个,你和戚砚什么情况,他找人欺负你了?”
闻池不知道余怀声心里想着什么,组织着语言,决定用一句话概括完,“之前我碰见林念和人在新开的艺术楼做事,举报完以后他们嫌我多管闲事就找了人报复我。”
“做事?”余怀声刚刚走了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这张脸说出那两个字让闻池有些艰难,“就是、那种事。”
他不好意思说,余怀声倒是说得顺口。
“哦,你看见林念和别的男人做爱了是吧,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你不相信也记不清,现在亲眼目睹了是什么感觉?他是不是玩的特别开?在教学楼这种公众场合和人做,你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样?看到林念是个双性人了吗?他有没有敞着腿让男人操他,骚的不行,一个都满足不了他吧?”
那张漂亮的唇语调平平地陈述他猜到的场景,是闻池从没听余怀声说过的、下流粗鄙的话,一时震惊地哑了嗓子,眼睛一眨不眨。
余怀声还在说着话,一腿抵开了他的膝盖压在中间的坐垫上,闻池被逼的不断往后靠,整个人已经嵌进了沙发里,男人宽实的上身把头顶的光遮了个完全,双手搭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长而乌黑的发垂在两人之间。
男人背着光,双眼看着被阴影牢牢笼在身下的少年,浓重的欲色掩在里面,一只手空了出来,
粗糙的指腹伸过去蹭了蹭他耳后那块薄嫩的皮肤,拖着音调不悦地问:
“闻池,你这里的吻痕怎么没遮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