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1日
“砰砰砰”,一阵清脆短促的敲门声,在安静过头的房间内响起,这对于此时还仰赖在床上的我显得有些刺耳。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更多小说 LTXSDZ.COM“醒了没?还睡着呢?”略显婉约的女音,有力的透过木质门板穿进屋内。
我下意识的吧唧吧唧嘴,于朦胧将醒中,从干燥的喉咙中不知嘟囔了句啥,可能是回应,也可能是啥也不是,总之都是下意识的应对。肢体上的反应要更直接些,只穿着内裤的我半翻了个身子,将腿压在一旁的绒被上。
“砰砰,砰……”“哎,咋回事儿,都几点了?自个不看看时间啊?昨儿个咋答应妈的?你要不想去可别吭声。”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再次透过门板,在屋里扩散。语气略微上扬,语速加快,声音也明显大了些。我能想象到她微蹙柳眉,凤眼直瞪的样子。
“噢,哦,起了起了,知道了。”无可奈何,我只能强打着精,半迷糊着眼,将粘在床板上的身体用力撕开。
门上的抨击声一时间停了下来,像被关上的闹铃,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轻哼,搁着那道门响起,似有若无,如细蚊低吟。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说实话,我光穿着内裤,不但没觉的一丝冷意,甚至还有点燥热的感觉。早晨起来,不可避免的,内裤被高高撑起,像被磨平棱角的金字塔。最前端的布料被用力撕扯着,绷得很紧,没有一丝褶皱。老二和我一样,刚睡醒,顶着困顿起床。每天早上,它都是直撅撅的,就像我伸懒腰,它也在跟着一起。
我记不清啥时候自己开始晨勃的,大概早已习惯,或是成了惯例,这种历史遗留性问题也从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
其实曾经也想过,约摸着是从初高中身体发育开始,体内多余的精力开始汇聚与老二上,使其支棱起来。彼时的我对异性身体开始产生了朦朦胧胧的好与好感,异性的吸引力不断的增加,时不时地牵动着我那颗青春悸动的心。
那时只是十几岁的我曾被母亲看到过我晨勃的样子,没有经过啥这方面教育的我,天然的感觉到了羞愧与慌乱。终是在母亲调笑的表情下,和略略惊讶的目光中,红着脸,落荒而逃。
初中的生物课在关于两性生殖的那可怜的两页纸上,并没有多逗留,而是连带着下篇内容一并带过。致使原本提前预习过,有些兴奋的男男女女,在不知所谓的迷茫中捱过了那节课。
正坐在床上发着癔症,呆滞的望着前方想着事儿,突然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的消息提示声,将灵魂出窍的我拉了回来。大概又是某pp推送的啥‘爆炸性’新闻之类的东西。我赶忙将放置在一旁椅子上的衣裤抄到跟前,麻溜的一件件的往身上套。省的母亲一会儿再次大驾光临,叨扰一番。
“呦,终于舍得起来了。”刚从卧室出来,迎面碰到正在弯腰摆盘的母亲,桌子上的饭香味充溢着整个客厅,我干燥的鼻孔也是适应了一会儿,才传到了我的嗅觉。
客厅里除了我和母亲外,再无他人。我没有理会母亲的调侃。下意识地,又似习惯性的问道:“我爸我奶呢?”可能是室内过于干燥,以至于从嗓子里发出的话都显得有些嘶哑。母亲听到我的问询,才堪堪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了。”
“哎,咋回事儿,不是说今儿歇班了?”我漫不经心的问着,其中不乏是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那谁知道,应该是有啥事儿吧,好像又是哪个朋友找了,也可能是和对班的调了。”母亲的话很平淡,似乎早已习惯父亲的这种工作性质。
“那我奶了?”我边打哈欠边说,“赶紧去洗漱,问这问那的,一会儿吃完饭妈先开车送你过去。”她打断了我想要聊下去的想法,催促我抓紧时间。我只好趿拉着拖鞋朝卫生间走。“你奶奶一大早跟着一群老太太赶早市去了,中午妈嘱托了楼下王阿姨,让你奶奶在她家吃饭。”在我即将进入卫生间时,身后响起了母亲稍稍轻柔的声音。
我不置可否,没有应答。对于母亲的说法似乎习以为常。她口中的王阿姨就是住在四楼中户的王老太太,我家六楼,两家相距两层楼,很近。老太太六十多岁,比奶奶小个几岁。她老伴倒是大了她十几岁,前几年走的,是因为急性中风还是啥的,反正很突然很干脆,人还没送医院就不行了。
至此,家中就只剩老太太一人,她的儿女一年到头我也没见过几次,听说都在外地闯荡。老太太身体倒是不错,每天见着都是精矍铄的。没有一点伴侣早逝,独守空房的空巢老人样子。
奶奶是怎么和王老太太交好的我不知道,可能是经常一起晨练或是买菜啥的,反正是混的很熟。说近的,反正都是一个楼栋里的邻居,说远的以前没拆迁分房前,也是一个乡镇的。总归是‘沾亲带故’的老乡,聊起来投机的很。奶奶没事儿很喜欢去她家串门,老太太有时候也来我们这儿坐坐,总的来说我们要比一般的邻居熟络。
母亲几年前辞了教师的工作转了行后,没有时间在家做饭,奶奶就带着买好的菜去楼下王老太家里,两人做饭两人吃,按她老人家的话来说,一百多平的房子多个人也热闹些。一开始母亲觉得老是去别人家吃饭不太好,不方便。后来奶奶囔囔“啥别人,就俩老太婆,有啥方便不方便的。”后来母亲也逐渐默认了这件事儿。
只不过母亲会背着奶奶私下里给王老太塞钱。不多,大都是五十或一百的面额。说是买菜钱。这事儿也是有次我回来,王老太拉着我,干瘪的手攥着一卷红红绿绿的钞票,二话不说地往我兜里塞,我惊讶之余才得知的情况。
她说母亲总是私下把这所谓的菜钱塞给她,还不让告诉别人,尤其是我奶奶,还说一些感谢的话。她说母亲“这孩子太客气了,太善良,多好的媳妇儿啊。”
我自然是没敢收,并劝慰说既然是我妈给的您就拿着,反正也不多,既然是买菜钱,那就买菜用。她哭笑不得,布满皱纹的脸上裂开一个弧度,像某花褶较多的花在迎风盛开,她说买菜也用不了这么些啊。
我最后当然是连连推辞,并嘱托她照我妈说的做,不用告诉其他人。当然,奶奶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儿,我不清楚,最起码她从来没在我的面前提起过。
我理解母亲的做法,这么做自然是不想亏欠别人啥,她从不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这么做多少能让她心安一点。
洗漱过后,就觉得精许多,刚起床时的那种惰气也一扫而尽。也许这才算是真正的起床吧。
回到客厅餐桌旁,碗筷菜碟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摆好,母亲坐在桌子一边,拿着汤勺轻搅着碗里的稀饭。她翘首挺立,坐得很直,只是偶尔喝粥时,才会低下螓首,像垂首喝水的孔雀一样。
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三个鸡蛋,一盘小包子,一碟小咸菜,还有一瓶豆腐卤和两个煮玉米。它们没有因为我的晚起而凉却,相反,还在稍显燥热的屋内冒着热气。热气裹挟着香味儿,在我坐到饭桌前时扑面而来。
在母亲准备的早餐食谱里很少出现油条菜角等油炸食品。有也是母亲自己在家炸的。这倒不是母亲歧视油炸物,而是外面油炸用的油属实是太次,再加上电视互联网报纸等揭露的地沟油宣传,直接将劣质低等和外面的油炸食品画上了等号,我在家想要吃到外面卖的炸物也被堵死。
想吃油条,似乎也只有趁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和父亲解解馋。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几乎没见过母亲再吃过啥外面卖的炸物,有也是印象模糊的小时候,那就太过久远。
母亲端坐在我对面,光洁的额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洁白。黑绸般的长发盘在脑后,上面点缀着酒红色的发夹。她不是那种尖削的瓜子脸,反而脸部轮廓有些圆润柔和。岁月带走了她年轻时的青春灵动,但却留下了洗涤后的端庄典雅。
第一眼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艳之感,但之后再看反而能有新的发现。长时间的教育工作让她身上天然的熏陶出一种知性文雅的气质,每个头次见到母亲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做老师教授或是作家一类的工作。
她的皮肤很白,这是我从小到大对母亲相貌特点最突出的认识。这种白就像是画家调色盒中的冷白色,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一如既往。有时下雪天,我看到到处被雪映白的黑夜,不由自主的会想到母亲的白。
我夹过一个包子,不经意的扫了母亲一眼,她正微垂着眼睑,双手捧着一小段玉米,无声无息地啃着。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吃东西时吝于发出任何声音。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母亲教导我改变吃饭吧唧嘴时的场景。
刚开始,她只说这样做不好,不讲为啥。后来又说是啥礼仪规矩,说我以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只不过有一点让我好的是,她为啥不管父亲只管我。当然,现在我是明白的,不是不管,而是实在管不住,索性就懒得说了。
目光向下,扫过她的脸颊。光洁的额头上已隐隐的沁出点点香汗,挺翘的睫毛在这近距离的观察下我都瞧得根根分明。眼皮忽闪间带着睫毛像在擦一块稀世的宝石。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春水微恙,眼周因热气的蒸腾,泛起点点醉人的红晕。
浓密英挺的一字眉轻轻锁起,她的天然眉不需要刻意去勾画,就如头上的三千青丝般浓密。但又不能说毛腺发达,最起码那皮肤表面的汗毛就少的可怜。
小巧多肉的琼鼻微微翘起,没有西方人那般过分的挺拔,也不扁平,一切都是刚刚好,自然而然。带着些油渍的丰润饱满的双唇,正在幅度不大的轻轻启合。
似乎,这么多年来,她们像是一成未变。
母亲化了点淡妆,皮肤依旧白皙紧致,丰腴的鹅蛋脸上泛着柔美的光泽。屋内的干燥闷热使她的俏脸红彤彤的,让我心里猛然一跳。原本我想说点什么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却一时没了词,只能掩饰性地抹抹鼻子,向后故作伸张的压压椅背。
几缕阳光扫过,空气中细小的浮沉无规则的荡漾着漂泊,时隐时现的晕环层层叠叠,衍射着一片安宁。
“发啥愣,赶紧吃,不看看几点了,抓紧点。”母亲一边拿着小瓷勺往嘴里送粥,一边轻蹙着眉催促道。“哦,这不正吃着了。总不能一下全塞进去吧。”我有些的不忿的嘟囔道。
大概我说完,安静的氛围绷了有个半分钟左右,她突然扑哧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呀你啊,看你傻样。吊着张脸,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半露出,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两三点贴着的碎米粒,将她毫不掩饰且大胆的放声大笑的一面展示出来。
挺拔的上半身随着笑容在不停的颤动,我感觉她身体微微放松,靠在了椅背上。脸颊也跟着向后撤,穿过阳光照射的轨道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眼角浮起几缕鱼尾纹,似是名为岁月的画家留下的无情笔触。毕竟,母亲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
她这么一笑,我也跟着松弛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许多。端起碗,筷子搅动着稀饭,滋溜滋溜的往嘴里灌,声音响彻客厅。几个包子俩鸡蛋,狼吞虎咽的几口就下了肚。母亲在一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好笑的揶揄道:“行了行了,越说你越带样儿,让你吃快点不是这么个法儿,别噎着了。”
我听着她的话,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干脆利索的就着鸡蛋黄喝下最后一口粥。然后将碗轻磕到桌上,一副满足的表情。“饱了。”我如是说道。为此证明,我还毫不吝啬的就地打了个又长又响的嗝。
“恶不恶新,可跟你爸学会了。吃这么快,也不怕跟你爸一样得胃病。”母亲这么说着,但语气并不严厉,像是普通的拉家常,多是大人对调皮小孩儿般轻松的无奈。
母亲吃的不多,一碗稀饭半根水煮玉米和一个鸡蛋,偶尔会掇两口咸菜,包子是一口没动。早餐她多是吃的这么素,带点荤腥的都不怎么吃。用她的话说是一大早的吃不了油水大的,不然胃不舒服。
当然了,我和父亲就没那么些讲究,肉包子、油条炸糖糕炸菜角,只要能吃到,那是来者不拒。我认为这是胃口好不挑食的具体积极表先。
先一步吃完饭,我把面前的空碗空盘摞在一起,送到厨房的洗手池里一并刷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先吃完就刷自已的碗,最后吃完就把自已的连带着空掉的一块洗了。虽然母亲有时会说放那吧她来刷,叫我不用管。
但毕竟,这么大个人了,又从小受到尊老助老自食其力的教育,难免不好意思‘撒手不管’,又不想将麻烦的刷碗事业承包下来(母亲也不会答应),就只好折中的选择了自扫门前雪,自刷自家碗的‘自立自强’的方式。|最|新|网|址|找|回|-偶尔连带着多洗几个也无伤大雅。母亲自然是默认同意了我的做法,其实,就算我不洗,她也不会说什么,但我自个儿却没那个厚脸皮。
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母亲还在吃,但从那动作来看,明显加快了许多。一时间等着也是等着,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抽上两口,趁着这个时间,我返回房间拿了烟和打火机,然后走进卫生间里的隔间里,装作上厕所,其实也不算装,肚子里经过一夜的发酵,确实有点存货。01bz.cc
正所谓公私两不当误一并解决。随着排气扇轻微的波动声,我点燃了夹在两指间的烟卷,坐在马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烟气的同时也排出了积攒一晚上的天然肥。正可谓是上下通气,一时间顺畅无比。
我本人一开始不太适应马桶这种舶来品,从小到大,幼儿园一直到大学,使用的都是传统的蹲厕。觉得坐着拉屎过于别扭难受,窝的慌,对于那些崇洋媚外紧赶潮流时髦的先进知识分子所宣传的马桶的各种优异好处是没啥感触。当初家里安马桶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照顾爷爷奶奶腿脚不方便,缓解年龄大如厕难的问题。
记的当时我和父亲都有点反对,认为有坐便凳就没必要重装马桶。最后还是母亲力排众议,将蹲便换成了马桶。顺带着把整个卫生间小小的翻修了一遍。至今我还记得那一个月里因为重装的卫生间没法洗澡,我不得不跟着父亲跑去外面的澡堂解决。
排泄完,冲了水,我悠然地走出了卫生间。对于先在的我来说,也早已适应了坐着拉屎的方式。按某些公共知识分子的话来说,我可能更加文明和先进了。
当我来到客厅的时候,餐桌旁早已没了母亲的身影。上面的盘盘碟碟也已无影无踪。桌面被擦的光洁透亮,厨房里的洗刷声也适时的停了下来。母亲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宁愿放凉了也不粗糙下咽。今天她吃饭的速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比往日快上许多。
正适时,母亲边用纸巾擦着手边从厨房走了出来。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上点缀着些深色的色块,像油画笔下挥洒出的片片水洼,是刚洗刷时溅上的水渍。有些修身的毛衣将她上半身线条真实地勾勒出来。
我只快速地扫了一眼,就如触电般转移了视线。不自觉的干咽了口唾沫,喉结滑动的滚了几滚。我感觉室内的空气更加的干燥了,那股子闷热愈发严重,嗓子不受控制的发痒。鼻子仿佛刚起床般又堵了几块干鼻屎,让我呼吸不顺畅。
母亲一米六八的身高,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修身高领毛衣,但还是能看到从毛领下长出的小半截白皙粉嫩。她是典型的溜肩细腰宽丰臀,上身短下身长。毛衣下摆略短,至腰胯处,紧贴着身体,却没有盖住与腰胯接洽处的浑圆肥臀。两团由于光线遮盖而形成的深色阴影贴于高耸挺翘下方,原本就鼓囊囊的熊前在修身的毛衣作用下,显得更加的壮观。我没有刻意的想过它们的大小,一方面觉得害羞一方面觉得有些‘大逆不道’。但潜意识里的估摸尺寸从来都是‘D’字开头。
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闲裤,裤口比较开,版型上和曾经风靡一时的喇叭裤还是有点差别。先在更多的人称之为阔腿裤。小喇叭的开口,蓬松的覆盖在脚面上,整条裤子穿在身上显得比较宽松。和上身的修身紧致相比,下身就凸显着松弛的基调。这种一松一紧的搭配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活泼了许多。这或许就是衣物应该有的作用。
只是原本宽松的裤子,在臀胯的位置没有了松弛感,被绷的很紧。在布料的掩盖下如凸起的黑色泥丘,被磨去棱角,柔和的线条似被风化过,被水侵蚀过。硕大饱满,又充满着弹度与韧性。
母亲的穿衣风格偏向典雅保守,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追求时尚。多数时候,一些流行风靡的穿衣风尚和衣着款式,她会选择性的去尝试。她的审美眼光和独特的搭配感总不会让人失望。据母亲自个儿说,她本科时选修过美学课,更是和艺术类的学生打过交道。再加上其当老师期间,看过不少同间办公室内其他年轻女教师订阅的时尚杂志。这就影响了她在穿衣打扮上的一些讲究。
而之所以说她保守,是因为她几乎从不穿稍显暴露的衣物。即使是天气炎热的夏季,从来都是及膝以下的长裙。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适合也不喜欢所谓的性感大胆着装。更是以‘一把年纪的老太婆’,‘啥年纪穿啥衣’的自嘲来嘲弄自己的穿衣习惯。
“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拾掇拾掇,一会儿准备走。”她半笑着看着我,催促道。说着就自顾自的从我身旁走过,进入卧室为出门前做准备。那股1悉的馨香扑鼻而来,如微风般匆匆卷过,只留下淡淡的飘痕,滞留在客厅空气中。
发·*·新·*·地·*·址
刚才那自然而然的一瞥一笑,使我坚定了从小到大油然而生的信念。母亲的笑容是一种能在不经意间渗透万物的美,美眸弯弯,眼明亮,丰唇舒展,皓齿洁白。丰沛充盈又圆润温暖,她眼波流转间仿佛周遭一切都寂静无声,万物盎然间又生机灿烂。
我从恍惚间醒来,趿拉着拖鞋走到自己房间,从衣柜里拿出外衣套上,又照着镜子瞅了瞅,一切都还行。头发是前两天才剃的,由于尺寸过短,也就梳不得啥发型了。桌子上的头油发胶也就失去了用处。头发虽短,但看上去也精了不少。
拾掇好,我走出房间,母亲也刚好走出来。由于提前画好了淡妆,所以倒也没费啥时间。她梳了一个偏分头,脑后高高绾起一个发髻,简约干练,端庄优雅。原本固定在上面的酒红色发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棕黑色的扁平木簪,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倒给她带来点文艺复古的气质。
最外面套着一件浅驼色的羊毛呢子大衣,中长款,下摆刚盖过膝盖一点。这件风衣是母亲前两年托人从上海捎的折扣货。肩上背着某国产品牌的棕色大嘴单肩包。
“都弄好了?看看还有啥忘了没拿,别跟你爸似的,成天丢东忘西的,刚出门又拐回来……”这么说着,她轻咦了一声,然后柳眉轻轻地挑了挑,吸了吸琼鼻,涂了口红的嘴唇闭合,嘴角微翘。她一言不发,一手抄兜,一手朝着我伸向前来。
“干啥?”看着她这突然的动作我一时有点懵懂,下意识问出俩字。只是当我将视线扫过那张面容精致的脸时,仿佛刹那间被看透了心中的那点所有。隐隐的不妙感中隐约想到了什么,只是嘴上和面上依旧是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
“啥啊?咋了?”“还给妈装,拿来。”“拿啥啊?”虽然这么说着,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进羽绒服口袋。“拿啥,还用我说,自个儿心里清楚。”“切。”我一把将烟盒掏出,放入面前半举在空中的掌心中。
缴获后那如白玉的手并未收回,而是四根朝前的手指来回的伸展缩回,同时整个胳膊上下轻微摆动着。“还有。”从她轻启的唇瓣中挤出俩字。无可奈何,我只好重复刚才的动作,从兜里将打火机拾出,还没等我有所动作,眼前一花飞影刮过,便被一只小手飞快夺了去。
“抽抽抽,就知道抽,啥时候变成你爸了?咋给你说的,没收。”看着一同消失的烟盒和打火机我也只能听之任之。母亲扫了眼刚掠夺来的打火机,掂了掂,轻哼了声,“还挺高级。”看着那个黄铜色上面雕刻着复古花纹的zppo,我心想那当然,这是我对象沈莹去年送的节日礼物。
母亲板着脸把它们收进手袋。母亲再次祭出父亲这个反面教材向我说教,奈何每次父亲都能条件匹配,极其契合的对号入座。也正是有了父亲这个前例,母亲对我的要求也变得苛刻,行为变得警惕。不希望我再承袭了父亲那身毛病和坏习惯。
“今儿早去厕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干啥了。咋,妈说的又忘了?”说着作势想像小时候一样上前揪我耳朵。我自然而然的一晃,朝一旁躲了下。“说了多少回?在外面抽就算了,搁家不准抽,不准抽。是不是记不住,啊?”她眉头蹙起,语气严肃的训斥道。
这确实是母亲定的规矩,即使是父亲在家里抽烟也要去厨房或厕所等没人的地方,开着排气扇一人默默地抽。而我则是在家彻底的禁绝了抽烟的可能。
“知不知道你爷爷为啥……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这儿,她戛然止住,然后低叹了口气。“看看你爸,成天咳咳的,谁说都不听,自个儿以后,也想变成那样?难不难受?”
母亲的话回荡在耳边,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关于爷爷的些许事儿。
爷爷是三年前走的,那一年是2013年,二月多,春节前后。彼时的他再次因为糖尿病而住院。其实在之前一年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因为糖尿病引起的病症前后数次住院。
爷爷本身就不胖,亦或者可以说是偏瘦(这是糖尿病人,尤其是后期的,一个显著的特点)。那一年里变得愈加的瘦削,到后面称之为皮包骨也不为过。我清楚的记得,在他将走的那数个星期里,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着打营养液点滴来维持身体最基本的供需。
喂药时,将药碾成粉化水里,然后一点点灌入他那已经不能自己控制开合的嘴中。多数喂下去的药不能完全被身体吸收,其中大部分被小便大便排出,颜色和吃下的药物一模一样。
其实造成爷爷那次没有挺过来的最主要原因是肺功能的衰竭。我对主治医生高高举着片子,向围在旁边的父母亲戚们信誓旦旦地说“看见没?这肺都白完了。”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爷爷那时已经要靠输氧和呼吸机来维持呼吸。因为肺功能的倒退,每天还要定时的抽痰,不然堆积下来容易造成窒息。每天一到点,医生和护士推着抽痰机进来,将长长的导管从口中插入到肺部,这个过程是极其的受罪。每次都能抽出几乎大半粗针筒的浓痰,夹杂着血丝。
每天光是这个过程,对一个八十多快九十的老人来说,损伤极大。可以说糖尿病对当时的爷爷的病情来说只是一个诱因,因为平时按点按时的打胰岛素,所以血糖的控制还是比较不错。可惜的是,最后还是因为肺部感染等病症导致肺衰竭,抢救无效而撒手人寰。
这期间住了十多天的cu,又转到普通病房,来来回回的折腾使一个耄耋老人病上加重。致使他在即将迈入九十之寿龄时驾鹤西去。
在爷爷去世前的一天,他突然变得比平时精许多,甚至能和周围看护的人聊上两句,那天下午我也在场,一度以为他的情况得到了好转,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那时我们才明白那是临走前的回光返照。
爷爷一生嗜烟,平时几乎烟不离手,有六七十年的烟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那个时代过来的男人就没有不抽烟的’。父亲这一点上很像爷爷,十几岁进厂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一直到现在。母亲在的话父亲会收敛些,不在的话也是接根不断。
爷爷这件事儿带给母亲的震动很大。尤其是亲眼目睹躺在病床上的爷爷被抽痰时的那种痛苦。她拉着父亲一同观看整个过程,想以此警戒父亲达到少抽或戒烟。父亲当时满口答应加承诺,只是时间一长,他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无奈,只好将注意力从父亲身上转移到了我这里。
其实从小母亲对我的管控还是比较严的,尤其是抽烟喝酒之类。我真正学会抽烟,并完整地抽完第一颗烟是在上大学期间。具体的时间记不得了,大概就是大二到大三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