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武神几乎没半毛钱关系的女武神传说-伍德篇(01)
2024年10月11日
【伍德篇·第一章】
——当前,伍德和他的同伴正面临生死关头。
虽然理论上说伍德是小队里最年长的人,但是担任队长的他实际上只有24岁。若要以立于众人之上的立场来看,这名青年显然还是太过年轻。即便在外辗转流离了差不多十年,和很多老油条相比,他也难免有些稚嫩。
「啧!」在挥动枪杆撂倒最后一名趁维克城大乱来寻仇的原「公国战友」后,伍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威斯特。这位蓝发大汉可没像他那样只把来犯的人给打个半死,但凡有个不长眼的朝他们冲过来,威斯特就用手里的大铁锤一锤往对方的要害处招呼过去。而那群人被威斯特打中的地方要么是脑袋,要么是胸口,是故两人逃过来的路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两人此时距离法伦和郭所在的西门已然不远,然而维克城的乱象依旧在持续。帝国军的侵攻给此地驻军本就不佳的军纪送上了最后一击,众多变得同流贼无异的公国乱军现下正四处劫掠居民。大约是受威斯特那残酷手腕影响的缘故,不少士兵纷纷因以前小派系间的宿怨而借机互相攻杀,可说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了。
亲自点燃这堆「薪柴」的壮汉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自家这名队长,满布筋肉的臂膊轻松写意地提着沾染鲜血的重锤,好似是在捏着一柄汤匙。
「害怕么?」威斯特问他。
伍德摇了摇头:「只是单纯觉得你下手太过利索,我本来是想着让伤兵拖那些人后腿来着。」
听得这番话的蓝发汉子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看来队长你丫比我狠多了。」
金发的原卫兵并没有接话,而是抬起长枪示意威斯特先将武器给郭他们送去,自己留下来殿后。长街的另一端尽管没多少追兵,不过当年曾由于种种小事同他们结怨的人绝不是没有,天晓得还有没有不知死活的人会追过来。
「记好阿T当时说的话,出了西门后向北逃。我来断后。」
听着威斯特远去的脚步声,伍德沉默地挺着枪,站在这诡异的街道上。宽广的天空湛蓝如昨,地上的城镇内却是一片血腥,青年的眼前则倒着各式各样的尸体。
自己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想着吃番茄了,当然有没有得吃就另说。
这般寻思的伍德在确认队友已经走远后,方才缓步朝西门的方向倒走。城中的喧嚷声似乎完全没有息止的意思,仿佛陷入了矛盾的螺旋之中。一方面,意图逃命的居民、士兵为了保命,争分夺秒地收拾逃亡所需的物资;另一方面,这些人的储备往往是不充足的,这就导致他们一般需要从别人那儿掠夺资源。
物资的增加在提升人们的生存率,时间的减少则令存活率飞速下降。
尽管也有人带着少量财产或什么都没带就往外逃,可是其他人采取的行动对这批人终归造成了冲击。混乱的局势令那些轻装逃走的人寸步难行,还使他们容易成为乱军和起歹心之人最佳的狩猎目标。就算有人想留守在家中,静待向帝国军投降的时机,亦不免被卷入这纷乱的漩涡中。
一路走来,伍德皆是冷眼旁观。
离开这座居住过好一段时日的城市固然有些可惜,可现今自己的命还是更重要些。
想到这儿,他便提枪给趴在地面上的自己的某位原「战友」补了一枪。锋锐的枪尖当即在布料下的血肉里转来转去,为那个想装死以暗算伍德的人带去钻心的疼痛。不可名状的惨嚎声登时响彻整条街道,掩去了脱手的细小暗器掉落在石板上发出的轻微响动。
「……原来是飞镖啊。」
在看清那玩意儿是何物后,伍德瞟向出现在长街彼端的几名公国士兵。他们貌似是被那阵惨叫引来的。
见得此景的健硕青年则面不改色地握紧了那杆长枪。紧接着,腹部被贯穿的伤者便被高高举起,未被军装吸去的血液经由受害者的脚尖滴下并染红街道。男人的痛哼和枪杆的哀鸣交替着响起,从另一种角度显示出了伍德仅次于威斯特的稀世膂力。
「接着。」
伴随着这句简短话语的,是被伍德甩飞的那具半死不活的肉体。
街口的几位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凌空飞来的那「人」就卷起了一阵猛烈的腥风,一下子把他们砸倒在地,眼看是活不久了。在另一边,握着长枪的双手立马将手中之物抖了一抖,轻松利落得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待到那些士兵辛苦地恢复了站姿以后,倒着走的伍德早已拾起了飞镖,并和他们拉开了相当长一段距离。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这群人则只能站在那边看着伍德那条长枪在地上拖出的血痕,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没过多久,伍德便来到了西城门外,同法伦等人合流一处。不过在看到郭和法伦拎着的粮食袋后,他不由得愣了一愣:「……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
「强征来的。」法伦面无表情。
「偷来的。」郭倒是笑嘻嘻的。
听到这两句回答,担任队长的青年只得扶了扶额。然而木已成舟,没有回头路的他唯有按照当初的计划,匆匆领着其余三人朝北逃跑。只是……那名和兄长威斯特发色相同的少年出乎意料地没有立马跟上他的步伐。
「请等一下,计划需要改动。」法伦一把攀住了打算离开的伍德的肩膀,而后伸手指向维克城东端,「队长你认得那东西吗?」话音刚落,伍德便循着法伦指着的方向看去,远方那根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光柱随即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界之中。
它无需多余的形容。
只有单纯的大、震撼以及给人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挫败感。
纵然光柱还正处在凝聚成型的阶段,那肉眼可见的「无可匹敌」之感也已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此地的四人并不清楚彼端直冲云霄的光柱到底是何种存在。但就算它是来自神明的赐福,这「赐福」亦未免过于恐怖,金发青年的直觉更是在不断地向他拉警报。
更糟的是,明明晓得这玩意儿很危险,身体却像刚才那批溃兵面对自己时那般完全动不了。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郭脸色也变了,伍德目下甚至能听见威斯特吞咽口水的声音。
与疯狂乱跳的心脏不同,伍德的大脑却在冷静地进行高速运转。
——维克城的布局不属于规整的那一类,因为城区长年以来都是向北拓展的。
——如果依照原计划行动,那么自己这帮人一定会被这光柱碾得灰都不剩。
——为今之计,或许只能先往南方逃窜,之后再绕远路前往公国北方。
「……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这念头一出的那一刹那,伍德就已动手推着郭和法伦朝南跑。而威斯特亦马上反应过来,跟着已经开始移动的三人奔跑起来。
在决定了「跑」之后,这四人的心思就基本都放在了「跑」上。
物资、武器什么的,能拿就拿着,不能拿就扔掉。
即使之前得到它们颇费工夫,他们亦还是毫不留情地将这些身外之物舍弃。
伍德等人每跨出一步,维克城另一端的白光便更耀眼一分。城外的旷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替换为纯白的景色。
在高洁的白色的映衬下,他们的身形显得瘦小而灰蒙。时不时因跌倒而沾上的泥土则令他们看上去狼狈又肮脏。
跌倒就再站起来。
跑不动就让同伴搭把手。
哪怕是爬,也要前进。
分明处在命悬一线之时,四人的心中却丝毫没有生出惊惧之意,这种坚实的心态在某种意义上说可谓荒悖至极。
而那道光柱就在这一刻降了下来。
——舞台散场了。
转瞬之间,原先矗立着维克城的大地上仅剩下了一片荒凉。
若要为帝国对公国的侵攻追溯一个源头的话,那会是一个冗长且复杂的历史话题。
公国起初仅仅是联合诸国之中不起眼的一块公爵领地而已,势力还没大到像今天这样被人们以「公国」专门指代的地步。那个时候人们是按照惯例以统治者的家族名称呼这个势力,即「优美尼斯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