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仿佛刚刚采完野果的孩子,怀里抱着妈妈编织的篮子,里面装满了鲜艳甜蜜的树果,急着想往家里跑,但蹦跳间脚不小新被石头绊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身上、周围的地上都被红红的果实和浆汁覆盖了——被刺捅劈砍到了致命部位的骑士们就像这样这样倒了下去,一摊摊血红从身上和身子底下的地上扩散了开来。
最后,只剩下克洛希尔德和其他仅仅几名骑士还在站着,人类的包围圈也变得越来越小,突破重围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皇女刺穿了不知多少纰漏下露出的喉咙,砍掉了不知多少笨重地挥舞着武器的手臂,身上的皮革溅满了无数敌人的鲜红血点,虽然凭借高超的武艺自已毫发无损,可手中由王国内最厉害的工匠所制作出的锋利剑刃已经被砍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不过,人类士兵目睹了骁勇善战的皇女后也畏畏缩缩了起来,在她身前腾出先了一块小空地。看到众多贸然上前的伙伴马上变成剑下亡魂,敌人似乎忌惮着她,和她保持着一个剑身的距离,只敢朝她扔石头和树枝,不敢去打头送死。
“呵,和我军的士兵一样,都是一帮胆小鬼吗?”克洛希尔德冷笑了一声,一下主动跨步上前高高抬起双臂,用尽力气往下砍落到眼前人类士兵的头盔上。但是,头盔被劈穿的同时,剑身随即“咔塔”一声断成了好几半。
敌方的头领终于没了武器,人类军大胆了起来,纷纷把手中的剑换成了短棍,向眼前的精灵骑士劈头盖脸打了过来。克洛希尔德把手里的残剑一扔,赤手空拳地迎击敌人。她的近战肉搏技术在骑士团里不算好,虽然身材高挑但是体重轻盈,挥拳没有足够的冲击力,况且对面用的可是比骨肉做的拳头硬上好几倍的铁和木头。在自己身上挨了不知多少下棍棒后,骑士团里最厉害的战士终于也吃不消了,一下单膝着地跪在了地上,只能护着头防御如雨点般落下的棍打和脚踢。
“等一下,快停手!!别把她打死了!你们都听到将军的命令了,必须要抓活的!”某个人类士官突然大声喝令道。随即,克洛希尔德感到落在身上的棍棒停了下来。她刚想起身继续拼命,后脑勺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克洛希尔德感觉脑袋痛得好像要裂开来一般,但凭着惊人的意志力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接着,又是一记闷棍砸在她的背上,她整个身体这才撑不住了,一下趴倒在了地上,微微张开的嘴里流出了一丝鲜血,淌到了粘着泥土的白皙下巴上,脑后的麻花辫散了开来,犀利的深绿色双眼被打得迷茫起来,头脑里嗡嗡作响,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接着一对脚步声靠近了她的身体,脚步声的主人蹲了下来,把一个金属的项圈扣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把她绵软无力的两臂折到背后,用绳子牢牢捆住。接着,刚刚发令的士官抓着背后的绳子拎起了浑身瘫软的骑士皇女,就这样拖着她朝人类军营走去,不管她被紧紧绑住的手臂关节发出钻心的疼痛,也不顾她的下半身在森林石块和刺棘遍布的地上不断被磕绊摩擦。
“其、其他的骑、骑士们怎、怎么样了……”克洛希尔德从嘴里挤出了痛苦的声音,但是音量微弱得甚至都被脚步声给完全掩盖了过去。随即皇女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因为光是保持意识不昏过去就耗尽了她体内的所有能量。
克洛希尔德接下来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被拖进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中,墙上连窗户都没有,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扇厚重铁门。房间的顶上垂下一盏吊灯,还有一根与自己的苗条腰部一般粗的柱子,从天花板一直连接到了地上。克洛希尔德就被拖到了柱子前,身上被派来搜身的女兵摸了个遍,手腕上和脖子上系着的属于精灵王族的银饰也都被拿走了。
在确认没有携带暗器或者魔法宝石后,克洛希尔德的身体被弯成了跪着的姿势,士官和女兵协力把她两条腿的大腿和小腿用绳子紧紧绑在一起,再让她的屁股靠在柱身上,微微张开的双脚中间夹着柱根,并把连在地上的两个脚铐铐在了脚腕上,让她下身只能保持跪着的姿势。士官又从拿来了两根铁链,一根连接了克洛希尔德背后的的绳子和柱身上靠下方的一个铁环,另一根连接了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和柱子上靠上方的另一个铁环。完成了任务后,两人重重关上了铁门,把皇女留在了无声无光的寂静黑暗中。
从那一刻开始,克洛希尔德便分不清太阳是什么时候让位给了月亮、又是什么把天空从月亮那儿再夺了回来。在整个夜晚,身上被打到的地方发出内脏破裂和骨折般的疼痛,再加上脑袋里的头疼欲裂和尖锐耳鸣,她难受得感觉每一秒都要昏死过去,但自己即使浅浅入睡了也会马上被痛醒,外加脖子被金属项圈拴住,任何放松下来的身体前倾动作都会拉紧颈后的铁链压迫喉管,造成一阵小小的窒息。因为生怕她挣脱开来,士官把绳子绑得格外紧,深深陷到了肉里,皮革下的白嫩肌肤早就出现了道道的红紫印迹,让克洛希尔德的腿上和手臂上火辣辣的又痒又痛,加上无法变换姿势且在紧缚下血液也不能顺利流通,双腿剧烈地发麻起来,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上面爬。雪上加霜的是,皇女指挥官从昨天开始就忙于战事而未进一点米水,胃此刻也饿得发痛。如果说之前没了防御魔法,在棍棒下的克洛希尔德感受到自己被磨炼了多年的肉体竟如此不经打,现在无法使用治疗魔法,且视觉被黑暗剥夺,她感到自己的痛觉经竟这么遍布全身、这么敏感发达,仿佛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受着煎熬。
虽然遭受了惨败,浑身上下又像受到无尽的拷打一般,克洛希尔德还是还是咬着牙挺了下来。支撑着她没有崩溃的,第一是她的精灵身体,即使吃了少量的食物也能扛住饥饿,而且自我修复的能力远比人类更强。第二是她对于自己骑士团幸存成员的牵挂,以及对于自己姐姐和妹妹的强烈思念。每当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要流出来、颤抖的樱唇间就要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克洛希尔德就会想起姐姐丽娅温柔的笑容和香暖的拥抱,自己的狂躁和恐惧被立马被平复了不少;接着她妹妹艾莉手捧一束小花害羞微笑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一股坚毅的、作战到底的决心又在心中冉冉升起。
就这样,克洛希尔德在半昏迷半清醒间熬过了这度秒如时、度分如日的晚上……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克洛希尔德周围的黑暗和寂静才被重新打破。
先是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一阵开锁声后,铁门被缓缓推了开来,房间里的灯也被魔法点着了,耀眼的白色随即洒到了光秃秃的墙壁上和地上。因为习惯了黑暗的敏感双眸被突然暴露在了许久未见的刺眼光照下,克洛希尔德脑袋里不断产生了眩晕恶undefed
急切。
将军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诶,连句‘谢谢’都不说,精灵可真是够粗鲁的!而且连最尊贵的皇女都已经这么粗鲁了,国民们的素质还有救吗?”
“其他的精灵骑士,现在,怎么样了?”克洛希尔德用更加恶狠狠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你的,但你听了可别生气。因为精灵们个个都相貌俊俏,而且加入了皇家骑士团的精灵更是稀有、身材也好,所以你剩下的同伴们不分男女都被送到联盟的士兵和军官那儿充妓了,现在正被没日没夜地侵犯着呢!”
“Mmmmmmmmmm!!”克洛希尔德终于把一直包裹着自己的那层高傲给撕破开来,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好像是野兽般的闷声怒吼。她面露凶光,但双眼又红又湿,让人不知道她下一秒是会挣脱枷锁扑上去掐住将军的脖子,还是会马上尖叫着哭出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干嘛这么生气嘛,你们精灵族文化里没有黑色幽默这一概念吗?我们怎么可能舍得让宝贵的人质们去吃苦头啊。”像照顾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将军赶忙解释了起来,“剩下的骑士们和你一样,都被关在了牢里,就等着精灵王国的贵族们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接下来你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国了。”将军说着,眼睛望向了那张悲愤交加的脸,嘴上在无奈地安慰,心里却涌出了黑暗的欲望,愈发地想让之前的玩笑变成面前战败精灵皇女的现实,直到她筋疲力尽苦苦求饶也不停下……
克洛希尔德听到自己的同伴尊严未失,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刚刚做过山车一般的惊吓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让她无心去追究将军的粗鄙玩笑,只剩下力气去专注于眼前的情况:“你们开出的条件,指的是什么?稀有的宝石?珍贵的矿产?还是魔力储备?”
将军听了,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你们这帮精灵,有哪怕看过一眼联盟发布的最后通牒和宣战书吗?联盟到底还是不是和你们外交地位等同的国家了?……我在这里好心帮你重复一遍:精灵王国需要无条件交还红砂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并且以126年前的两国国界作为基准,精灵王国还必须同意与联盟展开剩下所有土地的归还谈判。”
“呵呵,联盟的不要脸还真是这块大陆上的第一呢,相比之下精灵王国的贵族们都成圣人了!”听到这个狮子大开口般的条件,克洛希尔德发出了嗤笑,轻蔑的嘲讽从漂亮的红唇皓齿里发出,显得分外刻薄。
“你说不要脸?……看来我们的认知好像不在同一个维度里。”将军瞬间扳起了脸,语气中第一次透露出愠怒,“那请你好心地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种族的士兵们在超过一百年前侵入了人类联盟,并且吞并了如此多的疆土?又是哪一个王国至今还在霸占着这些土地不放——这些人类的祖先最早定居并代代相传下来的土地!”
“祖先?哼,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些短命的蛮族也有脸搬出自己的历史来讲歪理?我们精灵可是最先定居在这片大陆上的,反倒是你们这些后来的野蛮种族打破了我们本有的和谐安宁!”克洛希尔德像是为心中的怒火找到了出口,终于可以针锋相对地说出一句回击。她激动得都忘了身上的疼痛,连好看的鼻子都微微一张一张颤抖起来。
“哦,是吗?”将军的声音里依旧保持着怒气,“我怎么记得你们精灵族从来只居住在更靠北面的圣森林一带,而对于南面魔力贫瘠的土地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你就告诉我,除开百年前你那贪得无厌的父亲发起的无耻侵略,在精灵的历史上,有哪一次精灵王国的国土扩张到了红砂河的南面?……你不用急着回复,好好仔细回想一下,我就站在这儿等到你想起来。”
克洛希尔德马上张开了嘴,但什么回答也没有蹦出来,因为精灵族在历史上确实从来没有扩张到红砂河的对岸,她父亲是第一次把王国的边境推到了精灵族从未生活过的、如此南面的地方。皇女被问得哑口无言,虽然她心里非常清楚将军所说的一句一字确实属实,但从小就被灌输到了脑袋里的精灵至上主义思想还是让她感到被无比冒犯:眼前这个落后的蛮族竟敢质疑之选民统治的正当性!一股怒火继续在身体里游走,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脑门,但也仅仅是在脑海里闷着而已,并不能化作驳斥的弹言射向对方。克洛希尔德眼睛里满是不屈和愤恨,嘴里却只是空同无力地说了一句:“别把我的父亲扯进来……”
望着冒出无能怒火的精灵皇女,将军感觉像打了场胜仗一样十分满足。他脸上又露出了从容的微笑:“看来你是想不起来了。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明天早上会有人来医治你的伤的。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克洛希尔德皇女殿下,接下来就祝您睡个好觉!”
说罢,将军转过了身,打开门走出了房间,在看守的士兵就要把铁门再次关上时,他终于听到了一直冷冰冰的精灵族皇女最后爆发出来的炽灼怒骂:“你们联盟不堂堂正正决战,反而用些小把戏!真是无赖!只要王国派出大部队,一个月,不,一周内就能把你们这帮不老实的蛮族全部都搞定……”
没等皇女说完,她的骂声就随着铁门的关上而被关在了将军的脑后。将军也丝毫不把刚刚听到的空同威胁放在心上,因为此刻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自己的女人身边。由于作战在昨天晚上提前结束,将军特地在今晚安排了烛光晚餐,想补偿一下已经两周没有见面的阿铃。他从打猎钓鱼的士兵那儿买来了一只鲜嫩的松鸡和一条肥美的淡水鲑鱼,还托人连夜把一位高档的厨师送到了营地里。
将军现在得马上回到营房洗澡更衣,还要准备一束鲜花,而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所以他快步小跑了起来……
迎击人类进犯的精灵部队没有旗开得胜、反而作战第一天就溃不成军的消息在精灵贵族之间飞速传播了开来,让老人们震惊得好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更加颠覆他们认知、扇了他们第二个巴掌的,是派遣出的皇家骑士团分队也几乎全灭,亲自上战场的皇女还被俘获了。这个噩耗降临的那天,常年阳光明媚的王都也罕见地迎来了阴雨,王宫上都被笼罩了一层不祥的灰雾。一时间,贵族们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般个个都惶惶不安、不敢出门,全部躲在了家里开始打包财产,准备起了人类军万一入侵到圣森林时的逃跑计划。
然而没过几天,贪婪的贵族们嗅着权力的香味,又从藏匿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就联盟的人质事件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内斗。王宫最大的会议厅里已经接连举办了好几个通宵会议,讨论却依旧没有一点进展。贵族们唯一能够达成一致的地方,就是完全不能接受人类开出的条件,一寸土地都不想让给南方的蛮族统治者们。在这以后,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混乱。老人们不断否定着政敌提出的解救皇女的方案,争先提名自己的子女来成为精灵军的下一任最高指挥官,并险些在后备皇位继承人选这个问题上打起来。甚至有些贵族暗地里巴不得联盟撕票、马上将克洛希尔德处死,因为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把自己的血脉变成王国最高统治者的一族。
就在其他精灵吵的不可开交之时,皇女的叔父西奥赛斯还沉浸在精灵军溃败的震惊之中。他似乎有着一种“旁观者清”的敏锐同见,在内战时这种同察力就让他得以顺利生存,现在更是帮助他看到了问题的本质:精灵与人类之间存在巨大的军事技术差距,根本无法在短期内被填补上。再看看自己周围一帮自私短视、追权逐利的愚昧贵族,西奥赛斯确幸如果精灵族一直被这样的统治者们领导,王国接下来就只能永远生存在愈来愈强大的联盟的阴影之中。
战胜一群自私贪婪的精灵的最好办法,就是变成最自私、最贪婪的那一个。深知这一点的西奥赛斯在脑海里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大胆的、恶毒的计划。他缺席了某一晚的会议,留在自己的住所里写下了一封信,并交给了自己一个半人类半精灵的心腹,让他把这封信递通过某种秘密的途径递交给那个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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