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孩子在九 十年代末期留学日本时发生的故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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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小平市若草荘
涉谷金瑞瑶中国语学院
金 院长的电话是星期三一大清早打来的。
她告诉林欣学生们对她的课反应不错,她决定让林欣来教星期六早上的课。
放下电话,林欣在榻榻米上跳了起来。
高兴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一个月只有四次课,刚刚够交房租。カンカル那边的工还得干下去。其实自己真算是运气好的,碰到店长和岛田这样的好人。中国人在日本打工受欺负的事儿,林欣来日本前就听了不少。可是白天念书,晚上在餐馆打工真是不 容易!每天都差不多干到半夜才家,第二天去学校总是头重脚轻的。好 容易盼到星期日,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干。
不过有钱赚总是好事。比起上个月刚来时找工作屡屡碰壁的那段日子,现在已经是在天堂里了。应当知足。
这样想着,林欣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去学校上课。
从 公寓到车站, 要走上二十分钟。出了上水本町,要经过一大片农田。夜里打工来,这是林欣最不喜欢的一段路。月光下仿佛处处伏着危险。然而白天却完全两样。清晨的阳光下,田里蔬菜叶子的边缘亮亮的,越发衬得那些叶片翠生生的, 努力向上生长的样子。
快到电车站的那条街口,有一个卖糯米团子的小摊子。每天去学校,林欣总要经过这个小摊。摊是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妇,老头子烤丸子,老太太招呼客人。光顾这个摊子的以本地人为,似乎还都是头客。老夫妇俩一面麻利地做着生意,一面满面堆着笑和客人们聊着天。
林欣喜欢吃糯米,汤圆、年糕都是她的最爱。这小摊子上的団子,她已经惦记了很久,只是一直舍不得买。今天难得高兴,并且昨天下午在图书馆终于读完了那本マスb&middt;/b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概論(传播学概论),于是决定买一串団子来犒劳自己。
站在摊子前看了一会儿,林欣挑了一串外面裹了豆沙馅儿的。真有趣!中国的元宵、汤圆都是把馅儿包在里面,而日本人却把馅儿弄在外面。
付钱的时候,她微笑着和老夫妇说:&ldqu;您二老每天都在这里呀。&rdqu;谁知刚才还笑脸迎人、一团和气的两张脸,一下子都绷了起来。老夫妇谁也没搭理林欣。
白讨了个没趣的林欣只得拿了团子走人。难得的一团高兴, 冷水浇头。
金学院星期六的课于是就教下来了。学生们很喜欢林欣。伊藤和南健仁也来上课了---据说这二位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林欣费了不少心思备课。坐电车的时候,想到什么好点子,也赶紧写在笔记本上。
六月的一天上午,大学院那边没课。林欣因为头天晚上在カンカル干到夜里两点多,就放纵自己睡了懒觉。
正睡着,电话铃震耳欲聋地响起来,起初林欣还以为是在做梦。下意识地拎起电话,却是金 院长那尖锐的声音:&ldqu;林老师,下星期开始有一个個人レッセン(个人课),我想请你来上。一共十四次,周三和周五的上午&rdqu;也不容林欣说话,金 院长径自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十四次课,那就意味着七万日元!七万呀!乐疯了啊! 可是周三,那可是自己指导教授的课呀?!!逃了他的课,明年大学院的考试就别想通过了。听梁大哥说,教授们对中国学生的成见很深,他们都认为中国学生来日本就是为了打工赚钱。令人难堪的是,和自己一批的另外三个中国男生也确实很少来上课。可是七万日元呀!这得在カンカル用多少倍的时间才能换来啊。林欣的脑子里乱极了,正是左右为难,
&ldqu;怎么样?你来教吧?&rdqu;金 院长那边在催了。
林欣心里还在犹豫,可嘴上却本能地说:&ldqu;不行啊, 院长。我星期三上午有课&rdqu;
&ldqu;十四次课哟,你可要想清楚!学校的课嘛,逃几次,又有什么关系!&rdqu;
林欣的心里在 挣扎:失去了这个机会,也许金 院长再也不会给她新班了可得罪了指导教授,考不上大学院,难道要再过一年这样的日子?毕竟自己来日本是为了念书,而不是为了打工的呀!
她润润喉咙,颤声说:&ldqu; 院长,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星期三是我指导教授的课,真的不能逃。这次很对不起,如果下次有机会&rdqu;
金 院长大度地截断了林欣的话:&ldqu;那就下次吧&rdqu;。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欣握着听筒,足足有半分钟,才放座机上。
整个房间里黑沉沉的,外面是绵绵的细雨,空气里轻微的霉味。这讨厌的梅雨季节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