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依你年纪,为何不闻你走科举取士之途,却是在这山阴荒废岁月?”陆游好奇问道。
沈堂尴尬的笑了笑,“小子粗通文墨,偶得文章已经是庆幸,又怎敢奢望成为天子门生!”
二人闻言,却是郑重的摇了摇头,张孝祥更是说道:“小家伙此言差矣!依你文采,若是用的几年功,东华门唱名也未尝没有机会。而且,我大宋乃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不管做什么,有一个正经的出身自然最好。”
这个曾经的状元,对此自然最有体悟,因此,直接对沈堂言传身教。
沈堂当然知道二人好意,不过,心中却是苦笑连连。自家知自家事,他虽然读书甚多,所知也是远胜他人。可是,八股科举却差得远。即便是真的勉力去考,运气好,能落得个榜尾题名。而更大的可能却是名落孙山!
再者说,在此之前,沈堂的想法只是混迹一生、偏安山林,又怎么会有科举之心?
不愿意违背两位长者之言,沈堂只得说道:“多谢二位长者点醒,若有机会,沈堂自会科考。”
见到一位好坯子在自己的劝解下迷途知返,陆游、张孝祥二人也极为满足。三人聊做一处,一时间倒也欢快。
“小友,这些灾民,下一步你打算如何?”陆游陡然间问道。
沈堂一愣,随后老实答道:“小子暂时并未多想!”沈堂当然知道,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现在刚刚过了清明,夏粮显然已经没有指望,最少要坚持到秋粮,他们才能活下去。可是,养活这数万灾民,不要说他沈堂,就算是那财大气粗的百金楼,恐怕也早晚会破产。
除此之外,短时间内无妨,若是长时间养着这些灾民,即便是官府,恐怕都要怀疑他居心叵测。到时候,这数万灾民的命运不说,他沈堂有很大可能直接被朝廷砍了脑袋。
“还请二位长者指教!”沈堂苦笑着说道。
陆游二人显然早有准备,听沈堂说罢,张孝祥便是笑道:“这灾民虽众,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调配,凭我江南鱼米,让他们活下去倒也不难。昨日,老夫便修书与婺州知州吕俊英,探查灾情是其一,述说灾民是其二。老夫与他建议,待灾情缓解,便是会尽快将这些灾民收拢回去。否则,耽搁了夏种,这些灾民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另外,这一次婺州灾情波及甚广,务观昨日也上禀朝廷,想必要不了多久,朝廷的赈灾粮米也会分拨下来。到时候,情况自然会缓解。所以,你只需要多坚持些时日,多则月余,少则半月,这一次的灾情自然迎刃而解。”
张孝祥的话让沈堂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最为担忧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只是坚持一些时日,虽然困难,但是却并非毫无希望。
“而且,你也无需忧心!我和安国多少有几分薄名,酬兑一些粮米,倒也不难。我们已经修书与周边州府,只需数日,便会再有粮米运抵山阴。至于眼前的话,你可往兴空山一行,看看那老道有没有办法。毕竟,那老道可是还欠着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