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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裹着绑腿的虬髯大汉正健步迈入密室。室内烛火或明或暗,闪烁不定……
一公卿模样的人正背负双手,不停地在阴暗的室内来回踱着步。
大汉向公卿模样的人叉手施礼;“不知主人急唤义奴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公卿模样的人转过脸来——正是秦国贵胄将梁泗竖,他一脸忧心忡忡,看见义奴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义奴迷惑不解:“主人为何事而烦恼?”
“嗨……”将梁泗竖叹道:“眼见我秦国百姓又要遭逢大难了呵!老爷我……正为此而揪心哪,找你来也正为此事……”
义奴剑眉倒竖,眉宇之间分明流露出凛然正气:“主人有何需要义奴效劳之处,只管吩咐就是,义奴即使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将梁泗竖点点头:“好,好一个义奴呵,你说老爷我平日待你如何?”
义奴大声道;“主人待义奴恩重如山。想当年若非主人,义奴母子早就客死异乡了!此恩大德,义奴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主人大恩于万一!”
将梁泗竖点点头:“老爷我知你是个忠义之士,此番若非是为了我秦国的黎民百姓,老爷我……嗨……”故意煞住话头。
义奴:“主人如此忧国忧民,令义奴万分钦佩,不知主人需要义奴做什么?”
将梁泗竖看了义奴一眼,迟疑道:“老爷我……今晚欲求助于你,去做一件于国于民皆有利,造福苍生的壮举,只是,此事关乎我大秦黎民百姓之生死存亡,恐你不肯……”
义奴慷概激昂道:“义奴虽身为下人,却也知忠君爱国乃人臣之本分,况且事关黎民生死存亡大事,义奴更是义不容辞!岂有推托之理?”
“好!”将梁泗些大喜过望:“有你这句话,老爷我就放心了,我大秦的黎民百姓这回可算有救了。”
义奴抱拳:“主人请吩咐!”
将梁泗竖:“老爷我想让你为国锄奸,为民除害!”
义奴茫然:“为国锄奸,为民除害?”
将梁泗竖叹了一口气:“你平日里很少出门,并不知外界大事。我王张榜求贤,本欲借此求富国强民之道。不想新近从魏国来了个叫卫鞅的奸细,凭借花言巧语竟骗得大王一时信任,窃取权柄。卫鞅利用大王求成心切,假借变法为名,沽名钓誉,实则却祸害我秦国黎民百姓,使得百姓们鸡犬不守,怨声载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君臣之间离心离德,举国上下一片混乱局面。朝中百官联名上奏,为民请命,请求大王顺从民意,顺承天道。可是,大王为奸贼卫鞅所蛊惑,竟然袒护祸国奸贼!可怜我大秦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哀鸿遍野……那一幕幕惨象,真叫人惨不忍睹,为之心酸落泪哪!咳!可怜我大秦子民平白遭此大难,痛哉惜哉!”说罢,转身拢袖拭泪。
义奴剑眉倒竖,眦牙欲裂:“我义奴若不能为天下黎民剪除大害,手刃奸贼首级以谢天下,就誓不为人!”
将梁泗竖大喜,斟满一杯酒,双手捧酒爵:“你有此雄心壮志,伏念天下苍生疾苦,为民请命,堪称壮士尔!来,老爷我替天下百姓敬你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义奴接杯一饮而尽,随手将酒盏抛到一边,双手抱拳,慨然道:“主人只管放心,义奴此去必手到擒来,不负所托!义奴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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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昂然大步流星而去。
望着义奴远去的背影,将梁泗竖嘴角闪出一丝阴险的微笑……
二
风雨交加之夜。
左庶长衙署。
几名军士身披蓑衣手执戈矛,在四处巡逻,闪电忽明忽暗照耀下,衙署大厅门前的大槐树上竟然隐藏着一黑衣蒙面人!他全然不顾风吹雨打,眼睛正死死地紧盯着大门洞开的大厅——
大厅内灯火通明,
卫鞅正在提审公孙戴。
卫鞅一拍案几,喝道:“大胆公孙戴,事至今日,却依然还不肯认罪伏法,百般狡辩,搪塞本官,分明就是藐视本官!实属刁蛮可恶!”
公孙戴装傻充愣,道:“大人,小人的确是冤枉哪!大人所说的罪行全是那子都一人所为,与小人无干哪!叫小人招认什么呀?”
卫鞅:“我问你,你为何要将你所犯罪行,说成是受子都等人利用所致?还有,你为何将罪责全推到一个府中的区区总管身上?如此委过于人,避重就轻,分明是想为自己开脱罪责,妄图以此来逃避律法制裁!如此狡黠,分明是冥顽之徒,其心可诛!”
公孙戴做出一副委屈状:“大人有所不知,那来福乃敝府中的一名总管,平日里常在外经手买卖田契、放债之类事务。久而久之,自然也结识了子都、赵万三之流人等,想来定是这奴才狗胆包天,欺上瞒下,暗中参与盗卖军粮这等大不题之事,并且还打着鄙府旗号,招摇撞骗。不瞒大人,小人自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不谙世事,那来福利用这点,曾欺哄小人说,小人应该出去经历些世面,经常拉小人列席各种名目的宴会,当时小人哪知其中玄机,还当只是寻常应酬而已,丝毫不疑有他。咳,小人直到今日方才明白,当时自己其实是被来福当成筹码,给间接利用了。可能正因此缘故,来福才得到将军粮盗运出境的通关凭证,以至小人被大人视做盗卖军粮的罪魁祸首。近日家严才听闻此事,大为震怒,狠狠责骂了小人一通。小人方知此事之严重后果,极为后怕。家严打算将来福扭送见官,不料来福眼见事败,竟假托外出收帐,暗自潜逃,现已不知去向了。家严为此派人四处寻找于他,至今却未见其踪影。如今小人是有口难辩,冤枉莫白呀!还望大人明鉴,还小人清白之身啊。”
“住嘴!”卫鞅剑眉倒竖:“汝还恬不知耻说清白二字!单凭来福他一区区奴才,若无人为其撑腰,主使纵容,他怎敢如此目无王法胆大妄为?不惜以身家性命为注,铤而走险?犯下这祸灭九族大不韪的罪行?需知,这盗卖军粮可不比买卖田契放外债那般简单,什么人都能做得成,倘若没有你这等头面人物,亲自操纵,单凭来福他区区一个下人,岂能办得成这等天大的好事! ?况且,依汝这般聪明绝顶之人,又岂能像傀儡一般,轻易就听任一个奴才的随意摆布,玩弄于鼓掌之中?”
“……”公孙戴语塞,脸半红半白地,额头上冷汗直冒。
三
风雨交加之夜。
雍州城内 。
城北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