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波公芳心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上哪里有什么汗渍?妍贵妃支开婉月究竟
是什么意思?
唐猎早就猜到了 司马菲菲支开婉月的目的,心中暗暗叫苦, 司马菲菲八成要
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却不知玄波根本就是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自己又无法出
口提醒,这下麻烦大了。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连阴雨
婉月转身离去之后, 司马菲菲缓缓放开玄波的柔荑,美眸冷冷望向唐猎道: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唐猎内心中祈求 司马菲菲不要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恭敬道:「救死扶伤乃
是行医者的本份!」
「你果然是高风亮节,当初为我治病之时,也抱着不求报的心思吗?」
唐猎汗颜道:「在唐猎心中贵妃和其他病人并没有任何 不同!」
司马菲菲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起身来到唐猎面前,逼迫的唐猎不由自向后
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在你心中始终没有我的位置吗?」
唐猎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玄波还在一旁, 司马菲菲的这句话即便是傻子也
能够听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私情,更何况这位智慧超群的公,真是屋漏偏逢连
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猎虽然心中沮丧到了极点,可是表情却仍然从容镇静,做出一副恭恭敬敬
的模样:「在唐猎心中贵妃和帝君一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 司马菲菲
一把抓住了手臂,扯开他的衣袖,那日被她所咬的伤痕仍然清晰的印在肌肤之上。
司马菲菲一字一句道:「你曾经救过我,却伤我最深……」两行珠泪沿着她
皎洁的俏脸缓缓滑落,她含泪的美眸充满仇恨望向唐猎:「如若不是你,我此刻
早已死了,也好在这毫无生气的宫中苦捱,今日我方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一个好男
人,你们所看中的只是我的肉体,一旦达成所愿,便弃我如敝履!」
唐猎暗叫要命,这下什么事情都被玄波公知道了,女人真是麻烦,一旦动
了真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弃之不顾,这次让 司马菲菲害惨了。
司马菲菲缓缓抹去脸上的泪痕,最后凝望了一眼唐猎:「我发誓,我会让你
为今日的作为付出惨重的代价!」说完转身恨恨而去,只留下唐猎呆呆站在原地,
脑海中空空如也,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对自己而言现在的处境无疑已
经是绝地,看穿玄波公的秘密,又被她知悉自己和 司马菲菲的私情,试问她又
怎会将自己放过。
玄波公带着黄金面具的面孔微微侧向唐猎,唐猎虽然看不清面具背后的目
光,可是仍然能够想像到,她的目光一定是仇恨和鄙夷的混体,事情既然已经
发生,就算害怕也没有用,向玄波公报以一笑,然后大马金刀的在她的瑶床边
坐下,低声道:「我怎么都想不通,你为何要装病?」
刚才 司马菲菲和唐猎的对话被玄波听得清清楚楚,她芳心之中对唐猎鄙夷到
了极点,悄然下定必杀唐猎之心,没想到唐猎在这种时候居然厚颜无耻的问出这
句话来。
她懒得理会唐猎,继续沉默下去。
唐猎故意歎了口气道:「想不到你装聋作哑的本事丝毫不次於装病的本事!」
心中明白自己横竖都是一死,唐猎的胆子反到大了起来。
婉月此时刚好来到,有些诧异道:「妍贵妃怎么突然走了!」
唐猎不屑的笑了一声:「既然没有外人在场,你们大可以毫无顾虑的将我杀
掉了。」
久未开口的玄波公冷冷道:「想死只怕没有那么 容易,那只金蠍从你的血
脉爬到心脏至少要两天两夜,换句话来说你就要遭受两个日夜的折磨,开始的时
候你会感觉到血脉一点点开始疼痛,凡是它咬过的地方,马上又会由疼痛转为奇
痒无比,你或许可以抵禦疼痛,却无法承受得住瘙痒,你会不停的开始抓挠被它
咬过的地方,恨不能挖开自己的肌肤,切开自己的血肉……」
唐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玄波公果然够歹毒。
玄波又道:「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等到这场风波过去
后,我自然会饶了你的性命!」
夜色清冷,风声淒然,却不如 司马菲菲此刻的心境淒凉,遥望空中宛如薄冰
的明月,她不禁自问,上苍缘何会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在父兄的眼中,她只是一
个换取政治利益的筹码,在帝君的眼中,她只是后宫中万千 玩物中的一个,有生
以来第一次投入感情,却被唐猎这个地位卑下的医生毫不留情的拒绝,泪水早已
流干,仇恨却如同熊熊的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司马菲菲
撚起一枚碧绿色的逍遥丸,正欲放入口中,皓腕却被一双大手牢牢
握住,过身去,正看到太子玄鸢充满怜惜的面孔。
「放开我!」 司马菲菲怒道。
玄鸢歎了一口气:「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司马菲菲忽然抬起纤手狠狠的给了玄鸢一记耳光。
玄鸢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轻声道:「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玄鸢的心中比
你更加的痛苦!」
司马菲菲突然发出一串冷笑,笑得玄鸢心中不觉有些发毛,尴尬道:「你笑
什么?」
司马菲菲道:「太子尾随我究竟有何目的?」
玄鸢鼓足勇气表白道:「菲菲,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便无可抑制的喜欢上
了你……」
司马菲菲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玄鸢内心一阵发毛,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表现?
司马菲菲霍然收敛笑容,冷冷盯住玄鸢道:「你若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
现在便可以给你!」她伸手揭开前胸系带,露出胸前细腻洁白的肌肤。
玄鸢虽然本来抱定勾引 司马菲菲的念头,可是 司马菲菲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
意料 之外,他不由自向后撤了一步。
司马菲菲冷笑道:「胆小鬼!你之所以对我说这些,心中一定另有所图!」
玄鸢被她一骂,心中鼓足勇气,再想上前,却遇到 司马菲菲凛然不可侵犯的
目光,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何会一反常态,居然在 司马菲菲目光的逼视下不敢上前
一步。
司马菲菲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玄鸢:「若是我没有猜错,你接近我的
目的并非因为我的身体,而是因为我的家族!」
玄鸢内心剧震, 司马菲菲的精明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之外。
司马菲菲道:「我虽然身在深宫,可是对朝政上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帝君亲
征前线,按理说应该将朝政交由你暂时打理,却选择了三位大臣,由此可见他对
你并不信任。」
玄鸢表情黯然,对他来说现在最好的角色便是扮演一个听众。
司马菲菲道:「所有人都知道普龙启一直都公然反对你即位,亚当斯和我父
亲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你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你想到了我!」
司马菲菲鄙夷的望向玄鸢:「世上本没有那么多的巧,你我虽然共处皇宫
之中,可是 一日之间连续巧遇两次,不能不让人疑心,我胡乱猜测一句,太子一
定看到我和父亲之间的争吵,更目睹我今日低落的情绪,所以才生出趁虚而入的
念头,以为 征服我之后,便可以让我说服我的家族,站在你的立场之上。」
玄鸢的心思完全被 司马菲菲所中,呆呆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司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帮你!」
玄鸢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双目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司马菲菲轻声道:「我相信我们将会是最好的夥伴!」
玄鸢内心一阵激动,想要靠近 司马菲菲,却遇到 司马菲菲冰冷的眼神:「有
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之间仅限於利益上的作!」
玄鸢硬生生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窗外隐约响起风雷之声,不多时听到滴答的落雨之声,一阵冷风从视窗潜入,
吹灭了唐猎面前的烛火,他的眼前陷入黑暗之中,过了许久视线渐渐适应了周围
的环境。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疲惫了一天的婉月靠在躺椅上已经入睡。
陪伴公渡过漫漫长夜的机会并非每个人都有,清月宫的其他宫人早已退出
内室,唐猎相信玄波一定也没有入睡。黑暗 容易让人感到寂寞,也 容易让人想到
过去。
「或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唐猎默默的对自己说,首自己已经过去的
这二十多年的岁月,值得纪念的好像并不是许多,自己死后,又有谁会记得呢?
唐猎的目光转向帷幔之后,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到玄波正在看着他。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仍未入睡的玄波悄然注视着唐猎的剪影。对於唐猎的事
蹟她早有耳闻,今天被唐猎轻易便识破伪装病情的真相,她这才相信传闻的真实
性。
黑暗中,唐猎忽然低声道:「我知道你仍然未睡,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告
诉我,为什么要伪装病情?」
玄波并没有作声,又听到唐猎歎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你不说我也
明白,皇族之中的亲情最为淡薄,我听说这片大陆之上,男人和女人拥有同样继
承皇位的权利,你装病的目的是想麻痹玄鸢,找机会夺得皇位!」
风雨将格窗突然吹开,唐猎起身关上了窗户,低声道:「骨肉亲情在皇权的
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过我倒想奉劝你一句,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并不
是登上权力的巅峰,而是找到一个心爱的男人,算了,现在就算对你说,你也不
会明白,等到你将来达成心中所愿,你就会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如果那时候
你还能记起我的这句话,便为我好好修葺一下坟塚如何?」
玄波心中不禁莞尔,对唐猎的憎恶不觉间竟减少了几分,她轻声道:「你怎
么知道我想争夺皇位呢?」
唐猎听到她应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你搞出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如果说
不是为了皇位,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玄波黯然歎了口气道:「皇兄心中定然也是这么想我……」
唐猎听出她的语气带有一丝淒凉的味道,有些好奇道:「难道你对皇位没有
任何的想法?」
玄波道:「我如果对皇位有任何的想法,何须等到今日?」她停顿了许久方
才道:「我和皇兄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般呵护,可
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皇兄却渐渐疏远了我……」
唐猎笑道:「那是当然,在他心中你是他继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阻碍,恨不
能将你早日除去!」
玄波心中一阵难过,她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装病,只是为了
避免和皇兄发生冲突,你会不会相信?」
唐猎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他见识过玄波对待自己的毒辣手段,无论如何也不
会将善良二字和玄波等同起来。
玄波歎了口气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对你说这么多?」
唐猎没好气道:「大概你以为我要死了,不会暴露你的秘密吧!」
「不错!其实父皇离去之前曾经留给我一份密诏,如果帝都一旦出现任何的
变故,就让我出来持大局。」
唐猎心中一怔,难怪玄鸢会表现的如此紧张,难道说他已经有所觉察?
玄波道:「我本来想将此事就此深藏,可是没想到密诏的事情却被泄露了出
去,从种种迹象来看,皇兄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採用装
病这个下策。」
从玄波的这番话来看,十分的切逻辑,并没有太大的破绽,唐猎忍不住道:
「你以为可以将这件事拖延过去吗?」
玄波轻声道:「我并非想永远的隐瞒下去,只要能够等到父皇得胜朝,我
便将此事在父皇和皇兄的面前讲明,相信能够得到他们的谅解。」
唐猎歎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总觉着有些不对,玄鸢就算相信你真的生病,
也不会就此甘休,现在你父皇又不在帝都之中,为了皇位,也许他会採用极端的
手段!」
玄波冷冷道:「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卑鄙,我皇兄虽然对权力执着,
可是我相信他的本性并不坏!」
唐猎哈哈大笑:「这句话只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玄波怒道:「我懒得理你,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必将你碎屍万段,以洗去你
带给皇室的侮辱!」
室内忽然一亮,窗外猛然响起一连串的炸雷之声。
这註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帝都之中仍然没有入眠的还有人在。
宝树王循涅独自坐在王府听风台上,每到落雨之夜,他总会想起爱妻死去的
一幕,久久无法成眠,寒风从四周吹入高台,周围的丝质帷幔 随风飘舞,高台内
的空气显得动荡不安。
循涅凝望亡妻的肖像,黯然道:「安如,为何你要撇下我 一个人独自离去,
你可知道这十五年间,我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难过?」
夜风清冷,四处响起的雨声让他显得更加的落寞。
循涅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帝君怒其不争的面容,玄思哲的话仍然清晰的荡在
耳边:「循涅,你是我最好的兄,想当年你我纵马疆场,快意杀敌,该是怎样
豪情壮志,难道今天你都忘了吗?玄武帝国已经到了危难之时,难道你仍然提不
起任何的斗志吗?」
循涅痛苦的闭上双目,两行混浊的泪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缓缓滑落:「我放
不开……」
鬓角斑白的长发忽然飘起,循涅的双耳微微颤动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瞬间消
失於无形,一种莫大的危机感从他的身后隐然传来。
有形无质的杀气宛如一张巨从四面八方将循涅包围在中心,在如此强大的
压力之下,循涅居然缓缓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静静漂浮於虚空之中,冰冷的银色面具勾勒出他坚硬
的面部轮廓,面具之后灰绿色的眼眸流露出妖异诡异的光芒。黑衣人冷冷赞道:
「不愧为帝君座下四大猛将之一!」
循涅平静道:「你是谁?找我何事?」纵使在敌人面前,他仍然保持着相当
的涵养。
黑衣人冷笑道:「帝君出征之前,是否亲手交给你一份密诏?密诏之中是否
决定废太子而立公?」
「你是太子的手下?」循涅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愤怒的光芒。
「交出密诏或者交出性命!」黑衣人冷酷的声音中不掺杂任何人世的感情。
循涅的唇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高台四周的帷幔猛然飘扬而起,在空中碎
裂成千片万片,宛如花瓣办 随风雨飘零而去。
循涅双手交叠,十指握向拳心,周身的肌肉在瞬间收缩,刚才的平和随意早
已随着 夜雨飘去,紫色的光晕笼罩在他的全身。自从爱妻死后,循涅已经十五年
未曾出拳,一出拳便是必杀之击。
双拳缓慢的移动,虚空中弥漫的雨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引力所吸引,向循
涅的身体周围抽吸了过去。远远望去,恰似一条盘旋飞舞的水龙盘旋飞舞在他的
周身,紫色的光芒以循涅为中心向周围辐射而去。
黑衣人伟岸的身形仍然凝滞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银色面具反射出循涅激发出
的紫色光芒。他明白循涅这一拳的威力,十五年的痛苦和消沉并没有让循涅的武
技荒废,今日的循涅实力更胜昔日一筹。
伴随着循涅的一声怒吼,两道紫色的光芒宛如流星般向空中射去,那是他的
双拳,高速行进的双拳与空气在摩擦中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空气、雨水、夜风在
刹那之间同时燃烧了起来。
循涅的一击,惊天地泣鬼神,携万钧之势攻向黑衣人,他虽然十五年未曾出
手,可是出手以后,顿时就明白,自己的那份信心从来未曾减弱半分。没有人能
够阻挡我!循涅在内心中呐喊着。
黑衣人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闪避动作,任凭循涅无可匹敌的双拳落在他的胸
膛之上,当循涅的双拳接触到黑衣人胸膛的刹那,突然感到前方失去了目标,他
的力量可以击碎万钧巨岩,却无法击碎一个深深的泥潭,黑衣人的身体却偏偏是
那个巨大的泥潭。
双拳的光芒瞬间隐没在黑暗之中,巨大的旋转力让循涅的手臂分别向 不同的
方向扭转了过去,他马上便听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剧痛让他的身躯忍不住
发出阵阵的颤抖。
黑衣人的拳头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准确无误的击打在循涅的下颌之上,循
涅根本无力做出反应,身体被击打的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之上,抱粗细
的廊柱竟然被他从中撞断,高台穹顶的一角顿时失去平衡,在巨响中开始向下倾
斜。
循涅顽强的站立了起来,雨水混着冷汗从他的额头滚滚滑落,一招之间便
折断了他的双臂,帝国之中拥有如此实力的仅有少数几人。循涅的双目中流露出
惊恐的光芒:「你是龙武士!」
黑衣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循涅用力咬了咬下唇,已经为雨水湿透的外衫,被突然暴涨的肌肉迸裂,已
经折断的双臂向后抱住巨大的石柱,他的双足一顿,整个人宛如出膛的炮弹一般
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同样平淡无奇的一拳,击中石柱的顶端,石柱在他看似轻
描淡写的一拳下崩裂成细小的烟尘,他的拳头再次击中了循涅的胸口,循涅折断
的双臂霍然金光一闪,在黑衣人击中他的同时扫中了黑衣人的面具。
银色面具翻转着升腾向半空之中,亚当斯苍白而冷酷的面孔出现在循涅的面
前,循涅不惜被他击中一拳,换得识破他真正面目的机会。
亚当斯的唇角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声东击西,好计策!」
循涅猛然喷出一口 鲜血,双臂的骨骼随之发出爆竹一样清脆的声响,已经碎
裂的臂膀奇迹般的复原了:「我早就猜到是你!怎么?趁着帝君不在帝都,想要
谋逆吗?」
亚当斯仰天发出一声狂笑:「黄金战士中你的战斗力堪称第一,我一直听说
你拥有强大的复原能力,现在才得以见到,只可惜今晚却是你的忌日!」
七道水柱从他的身后沖天而起,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汇成为一体,黑色的
雾气弥散於水柱的曲线之中,宛如一团黑雾笼罩住他的周身。
「既然想杀我,又何必嫁祸玄鸢!」循涅冷冷道,他赤裸的上身已经完全被
紫气笼罩。
「密诏呢?」
「去死吧!」循涅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战斗力瞬间提升到巅峰状态,比起
先前的威力竟然成倍增长。
亚当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循涅在他的视野中变成了一团紫色的火焰,以不可
思议的速度向他的位置沖来。
亚当斯面前落雨的速度突然变得缓慢,在循涅和他之间形成了九道间隔均匀
的黑色雨幕,紫色火焰接连不断的冲破层层黑幕,亚当斯构筑的雨幕对循涅根本
造不成任何的阻碍。然而亚当斯的真正目的并不是阻碍循涅。
冲破最后一层雨幕之时,火焰在雨幕上留下清晰的人形痕迹,虽然只是稍纵
即逝,对亚当斯来说却已经足够,他的出拳比起循涅或许不够华丽和大气,可是
每出一拳,却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生死搏杀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效率。
亚当斯以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一拳击打在循涅的下颌之上,循涅的身体再度
摔落於高台之上。
亚当斯这次却不会给他复原的时间,反手折断一根廊柱,从半空中俯冲下来,
用廊柱的残端狠狠撞击在循涅胸口,试图将他碾压成肉泥。
循涅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的喉头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亚当斯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空中,却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从空中
向他迳自俯冲而至,一道夺目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亚当斯马上判断出,那
是一条紫色的飞龙,在他的印象中,帝国之中共有五名龙战士,除了帝君玄思哲
和已经死去的霸图以外,就是大帅黑贴尔和自己,还有一名龙战士的身份始终不
明,没想到一向被他认为仍属黄金战士级数的循涅,竟然早已成为龙战士的一员。
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循涅在灰尘和泥泞中缓缓站起,他的复原能力远远
超出亚当斯的想像。
紫色飞龙即将沖上高台之际,一道巨大的黑影由下而上向它迎击而去,亚当
斯的目光中燃烧着狂热的光华,多少年来,他一直期待着这样的一战,今夜终於
达成所愿。
紫色飞龙的巨吻准确无误的咬住了黑龙的后颈,尖锐的利齿却无法切开黑龙
颈后坚硬的鳞片。两条巨龙的利爪在彼此的身上拼命抓扯着,血腥弥散在空气之
中。
循涅和亚当斯同时向对方沖去,飘飞的雨丝和他们高速奔行的速度相比似乎
凝滞在空中不动,四拳相撞,亚当斯黑色的袍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便化为烟
尘。循涅嘴唇的肌肉不由自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涌出两缕 鲜血。
亚当斯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右手化拳为掌,闪电般砍过循涅的左臂,循涅
惨叫一声,左臂竟然被亚当斯一掌斩断。
强大的吸力从亚当斯的掌心发出,循涅左臂伤口处的 鲜血如泉涌般喷向半空
之中。
紫龙在空中发出一声悲鸣,黑龙反转头颅,已经咬住了它的颈部,尖锐的利
爪深深插入紫龙的腹部之中。
亚当斯冷冷道:「这并非是一场公平的决战!」重新攥起的右拳重重击打在
循涅的面部,他清楚的听到循涅面部颅骨坍塌碎裂的声音。
循涅在痛苦的哀号中跌下高台。
与此同时黑龙彻底撕开了紫龙的胸腹,巨吻折断了紫龙的颈椎,展开巨大的
双翼,带着紫龙失去生命的庞大身躯向 夜色中飞去。
亚当斯俯下身去,捡起那张被雨水淋湿的面具,一双浓眉紧紧锁在一起,循
涅虽然掌握了控制紫龙的方法,可是他只不过是最低级别的龙战士,亚当斯喃喃
道:「你不是……你不是……」他几乎可以断定,帝国中的那名神秘龙战士绝不
是循涅。
亚当斯没有必要去找循涅的屍体,他必死无疑,龙战士和巨龙的生命早已融
为一体,紫龙已经死去,即便是循涅拥有再强大的复原能力,这次他也难逃一死。
血腥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必要结束,亚当斯灰绿色的眼眸冷冷凝望黑色的
夜空,明晨的太阳一定会有所 不同……
司马泰和普龙启面对面坐在桌前,作为多年的好友,即便是一言不发,他们
也能够窥破对方的心意。
桌上的美酒已经饮完,菜肴却一样未动。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脸上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丝苦笑。
「玄鸢这几天紧张的很!」 司马泰低声道。
普龙启点了点头,他对玄鸢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玄鸢本来就是个废物,帝
君选他做接班人,真是一招错棋!」
司马泰歎了口气:「陛下此次亲征指定我们三人暂理朝政,显然另有想法,
看来玄鸢的未来我们要重新估计了。」
普龙启道:「陛下心中或许已经决定废太子立公!」
司马泰默默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以为他会立哪位公?」
普龙启的目光骤然闪烁了一下,他明白老友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所指。
司马泰低声道:「一个长公加上一个亚当斯,只怕我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好
过……」
普龙启沉默了下去,许久方道:「我们该怎么做?」
司马泰将面前的酒杯反扣过来:「我在想,玄鸢和玄波,我们究竟应该站在
哪一边?」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