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和你们走。”星桀大喊道,“你们刚才为什么让他们带走胥幻?胥龄虽是他父亲,可是派弑缺来找胥幻,根本不是为了救他,而是要以他的命救另一个儿子,你们为了保命,竟然让一个孩子去送死?”“别说这是人家的家事。”笃戟一脸烦闷,“就算真要保那孩子,在那禁生府,也比在我们这说得过去。”
“谁说的过去?”司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如那狄首城般自欺,无关则不管?当真会一直无关吗?”“你……”“笃戟。”封粒起身,看着司幽背上的星昀道,“星昀乃星轨之女,我们不可不管。你先带星桀和星昀回门,我带司幽去趟霄泊渊。”“我可没答应呢。”星桀拦在司幽与封粒的中间。
“还真是劳烦了。”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四人回头,只见一男一女向他们走来,年轻男子继续说道,“我们顺法门派向来习惯商议,不爱替人定夺。可逆法门派还真是随意,不商不量就出谋划策,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仲雅?”封粒颇为吃惊。“封粒兄。”男孩身旁的女子对封粒微微行礼,“旼桦不识,所以方才失礼,仲雅在此替他赔个不是。”
“霄泊渊弟子?”笃戟小声嘀咕着,“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讨厌。”旼桦见此,也只得跟着行礼,可心中还是不甘,便假意回禀大声的对仲雅道:“仲雅师叔,刻零苑的觅枢前辈已率弟子去拦截,我们这边……”“你无需提醒。”仲雅并未回头看旼桦,而是直直看着前方说道:“擅衍师兄的话,我比你记得更深。”
锦龄城将首室内,弑缺站在沙盘旁凝思着,广博在座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对弑缺说着:“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弑缺闻声回神,走到广博身旁坐下,也拿起一杯茶酌了起来。广博见弑缺未有回应,便将手上的茶放下,看了眼沙盘上插着旗标的地方,正是伏海沼泽,“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没什么特别。”“那你……”“但我想,终会发现一些特别的。”言罢,弑缺也将茶放下,神情有些伤感,“起风了,靠的近的柳枝如今却未必往一个方向飘。”
广博眉头一挑,接话道:“那就把乱飘的剪剪?”“若是太少,就更挡不住风了。”“那就不剪,看看能不能把方向给摆正回来?”广博看着弑缺笑道,“绊到一起过,总会有点感觉的。”“若是那么容易摆正,只怕是个墙头草吧。”弑缺嘴角扬起笑容,“所以是得剪剪,也得长长,不过,剪干净了才好长。”“怎么,还很多?”广博看起来有点惊讶,“不能啊,你看人一向又准又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一个粗枝,能生多少根歪柳呢。”弑缺的目光突然瞥向了门口,“可又担心不全是歪柳。”
“将首。”门外传来将士的声音。弑缺好似早有预料,“进。”一将士应声而入,看到广博也在,显然有点犹豫。广博也有所察觉,便识趣的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弑缺一手拦住,“无妨。”将士见状,便迅速低头回禀:“副队已审讯多时,可他什么都没招。”“什么……都没招……”弑缺表情微妙,“然后呢?”“副队命令继续审问,若还是不招,晚上送去地牢。”“地牢?”这次换广博不解,“他一个副队能送人去地牢?”“副队说,他去安排。”
“这个有意思。”广博饶有兴趣的看向弑缺,“这陇掣还真是越来越有胆,可得提醒卞濒好好管管。”“这……”将士一脸犹疑的看向弑缺,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弑缺伸手拍了拍广博,说道:“你可别乱推卸责任。”“推卸责任?”广博不解。将士看弑缺使了个眼色,便赶忙回答道:“回广博队首,这里说的副队,不是指城卫队的陇掣副队,而是驻卫队……”“严炟?”广博一脸惊奇的望向弑缺,“这可是你枝上的啊。”弑缺不语,一个摆手,将士便退了出去。
待将士出门后将门关好,弑缺才起身,走到沙盘旁,广博也跟着起身,静静的杵在弑缺身边。广博发现弑缺的目光正在沙盘里伏海沼泽的旗标上,“这回可怪不着我,这严炟名义上是我的属下,可他是你的人,我可没怎么管。”“我明白。”弑缺声音阴沉,给人一种冷风拂背的感觉,“我只是想不出,自己,怎样能斩断自己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