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靠于墙端的星夜少爷,弑缺竟久久舍不得离开。仔细端详下,弑缺发现了星夜少爷右额上那隐隐的疤痕。那是星夜少爷一岁时,奶娘大意,使星夜少爷从楼梯上摔下后留下的伤痕,也是后来医师推测造成星夜少爷神志异常的病因。弑缺突然想到,当初为星夜少爷诊断的,正是星轨医师,并且他隐约记得,老爷说星轨医师有法可治星夜少爷的病。
但若是如此,为何少爷依旧如此?莫非司命馆主留下星夜少爷一事,星轨医师并不知?莫不是司命馆主并不想医好星夜少爷?可是看星夜少爷对医依夫人的情感,医依夫人对星夜少爷应该并不差。那为何……难道少爷的病治不好?弑缺摇了摇头,现在如何猜测都是徒劳,听闻胥陵城主已擒获星轨医师,到时候找个机会私底下一问便知。弑缺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星夜少爷,再次说道:“星夜少爷,你一定要活下去。”
弑缺立于鹭养府府顶已有片刻,心中正埋怨这霄泊渊的弟子行事真是拖沓,竟这般久还未寻得此地,天空中就闪过一道虹光,两名男子便立于鹭养府门外。一位看似三十出头,一位看似仅十四五岁,两人也已然发现弑缺。只见那少年指着弑缺喊道:“你莫不就是那锦龄城的恶霸,名曰弑缺的家伙?嗜血魔徒,还不快下来受死。”弑缺轻笑一声:“这霄泊渊的家教还真是不错,出言不逊想来是必修术法。”
“什么霄泊渊,我们可是刻零苑弟子。”少年的傲气好似也引起了身旁前辈的不满,“涸悲,休要无礼。”少年无奈闭嘴,但注意到府门的三具尸体后,再次大惊,“烨岱师叔,你看……”“命有此劫。”烨岱蓦然叹息,“此血案,可是阁下所为?”“还未尽兴,你们便登门打扰,实属不该。”弑缺从腰间取出竹笛,立于嘴旁,“待我试试,我这兴扫的值不值。”
笛声起伏,只见烨岱与涸悲手握之剑也随之振动不已,涸悲已伸出双手,想将剑定住,怎奈竟无法做到。烨岱定剑说道:“‘谷鸣入殇’,阁下乃禁生府弟子。”涸悲之剑已几乎将要脱手,烨岱右手抬起,左手抵剑盖之,顿时周身泛起虹光。弑缺顿感笛声渐消于耳,涸悲之剑也随之稳定下来。弑缺将竹笛放下,微微而笑,“‘暮归始’,看来是列位座次的前辈。”话音刚落,三人皆发现四周的镜面迷阵竟渐速消散,弑缺起身将竹笛挂回腰间,手握佩剑,呈曲腰之势道:“想来是这霄泊渊弟子解阵,自是如此,我便不奉陪了,望他日能有机会与前辈一较高下。”言毕,便侧身一跃,没入天际。
涸悲本想再追,却被烨岱单手拦住,“此人无心恋战,无枉追矣。”“他已杀尽,自是无心再战,可我等怎能如此轻易就放虎归山?”涸悲不甘,烨岱却是向府门走去,涸悲忙跟在身后,“师叔,如若不追那恶徒,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和那霄泊渊的自恃之辈碰面,必定是不悦之会。”“若是殆尽。”涸悲不明烨岱所言何意,“是不可全都留给顺势之者。”
普存和普活将鹭养府内外探查了一番,这暗室之事,普存已然察觉,但普活心术尚浅,看来并未知晓。“师兄,师尊说的那个司家小少爷,生未见人死未见尸,该如何是好?”普活颇为焦急的询问道,“我们是否需要在医丘山再搜寻一番?”“不必了。”普存摆手道,“迷阵消散之前,若这司家小少爷在此,定无能力自行破阵而出。若是被人劫走,也自不会再逗留于这医丘山上。相比此事,此府惨状,我们还是早日回禀师尊比较重要。”
“那我们是否该将这尸体埋葬,也好让他们入土为安。”“你如何总难分清轻重,我们应该尽快回禀师尊。如今迷阵已消,这医丘山人来人往,片刻就会有镇民发现此地,也就自会有人将他们埋葬,何须你操此闲心。”普存已转身准备出府,普活迟疑了几秒,还是无奈跟上,“师兄……当日竹齐老爷说这鹭养府住着精通机关暗道之护卫,刚才的探查未免太过马虎,不如我们再……”
“你是觉得师兄敷衍了事吗?”普存明显有些不快,“如若你觉得师兄判断有误,你可自行在此,到时说不定还真能得到一些镇民对你善心的称赞。”“普活并无此意,师兄莫怪。”普活忙低头赔罪,普存却并未理会,依然径直出府。普活再此环顾了一番,便也跟着出了府门。正当准备随师兄离去之时,目光却蓦然注意到了司命馆主身旁的食盒上,心中不禁感触。“师兄……”普存不解回头,稍显恼怒的看向普活,但普活再无迟疑,“抱歉,我还是想留下来,将他们埋葬之后,在医丘山寻查一番再回霄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