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破了洪飞的法术,只能本帅亲自前往与他交手才能摸到其气门。”
也许,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打败洪飞了,就像二 十年前,只有她能破得了
天门阵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愣了,连叹:“好不高深!”诧异了一会,呼
家三王爷又道:“既然你执意要去,请让 末将与您前往。”
穆桂英摇摇头说:“不行!如今你呼家已无元帅,此去若有什么不测,你呼
家军更是群龙无首,不战自乱,后果不堪设想。三位位列王爵,即使本帅不在,
也可震慑三军,统兵再战。况萧元帅此番陷入敌营,也是因替我受降所致,本帅
自当前往相救。”
杨文举出列道:“母帅,让孩儿与您一同前往吧。”
见到杨文举这么说,万红玉也出列道:“既然夫君要去,为妻岂能落后?元
帅,就带我们二人一起进山吧。一来,我们可以挡杀唐兵,让您能专心对付洪飞;
二来,儿媳对困龙山内的形势有所了解,可以充当向导。”
穆桂英见她说得在理,点头道:“也好。你二人先去准备一下,明日由曾杰
带路,文举、万红玉便随我一同进山,营救萧元帅。”
众将见她说得如此坚定,知道多说无益,便四下散去。
待众人散去,佘太君满脸忧虑地道:“桂英啊,这些年我杨家男丁凋零,多
亏有了你,才把文广抚养成人,使我家门香火不绝。每当国家值忧患之际,你总
是亲涉险境,舍生忘死。只是前天夜里,老身夜观星象,南边有一股紫气冲犯你
的将星,恐有不利。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老身这辈子已经
送走太多杨家的人了,不想也眼睁睁地看着你离我而去。”
穆桂英握住佘太君的双手,真切地说:“太君,你放心。桂英一定会活着回
来见您的。”自从三江城回来后,穆桂英一直羞见太君。此时见她不仅没把自己
当成不洁之人看待,反而千般叮嘱,不仅感激涕零。
佘太君泪眼婆娑,也紧紧地握着穆桂英的手:“此行凶险,多带些人手去!”
穆桂英点点头说:“我已经想好,让文举和红玉随我一道前往。人去多了,
不仅于事无补,反徒增伤亡。”
翌日,寿州城外十里长亭。八贤王和佘太君带着众将前来送行。穆桂英带着
儿子儿媳向众人一一拜别之后,才跨上战马,挑了几百名精兵向困龙山奔去。
困龙山在寿州城南一百余里的地方,但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如果快马加鞭,
一天时间恐怕也难以打个来回。穆桂英丝毫不敢耽搁,她深知陷落敌营之苦,必
须在萧赛红还没受到更多的凌辱前把她营救出来。要不然,豪王之辈残暴如虎,
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临近中午,他们来到一座险峰下面。此时,他们已离开寿州一百多里,回头
再也看不到雄伟的城楼了。而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驻扎在山头上南唐军队的寨子。
他们是在南唐士兵的眼皮底下穿行。山下有一块平地,平地上又几堆废墟。这应
该是曾杰所说的,曾经居住在这里的村民的屋子。可是现在已基本被南唐军队毁
坏。
曾杰指着前边的一个山洞,道:“元帅,只要过了这个山洞,就能进到山内。
有一条险路,可以直通豪王的行宫所在荷叶峰。”
穆桂英定睛看去,那个山洞黑黝黝的,仅有一人多高,深不见底,仿佛是地
狱的入口,暗藏着无数凶险。她对曾杰道:“事不宜迟,赶紧进山吧。”
曾杰指指山顶的南唐军寨,道:“从那个寨子上望下来,可以俯瞰山前的大
路。如此时进山,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不如等到黄昏再进山。”
穆桂英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点点头。令所有人偃旗息鼓,下马休息。由
于怕被南唐发现,不敢生火做饭,只好拿出随身的干粮充饥。
等到了黄昏。落霞还没全部散去,在山阴暗面的大路上,早已变得黑乎乎的
一片了。穆桂英命令随行士兵重新上马,往山洞赶去。
到了洞前,人在马上,不好通行,只得下了马,牵着马依次进山。穆桂英回
头对曾杰道:“曾将军,你带我们到此处即可。山内凶险,你不必与我们 同行。”
曾杰只是不肯,道:“我曾杰,虽然武艺不如元帅,但好在脚力还不错。带
我进山,定能助元帅一臂之力。”对穆桂英这种孤身赴险的做法,他实在放心不
下。
穆桂英摇摇头,说:“如我们一起进山,遭遇不测,又有谁来救我们呢?不
如你先回去,先向众将报个平安,静候佳音。如我们三五天没有消息,你也好领
其他人进山来救啊。”
曾杰无法反驳,她说的总是比他有道理。他也知道穆桂英刚烈的性格,她决
定的事情,一般无法挽回。所以只好点点头,泪水盈眶,道:“元帅,保重……”
穆桂英点点头,下了马,一头扎进了山洞里。曾杰目送着她的背影逐渐被吞
没,暗自叹了口气,重新跨上马,往寿州城折返。他把穆桂英一行进山的消息,
带回给翘首企盼的宋军诸将。
自穆桂英走后,佘太君和大宋诸将每天守在城头,盼望着他们的元帅早日携
萧元帅 归来,这样他们也能卸甲归田,不用继续这种风餐露宿,枕戈待旦的日子
了。毕竟,这场战争已经足足打了四年,不论是大宋,还是南唐,都已疲惫不堪
了。然而,他们望穿秋水,等了五六天,仍是不见穆桂英 归来,甚至连消息都没
有,就像沉入海底的铁钉,没有声音,也永远无法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