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捧着厚重的隔热服经过了一段漫长而深邃的甬道,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能够加工出装配有电浆火炮和离子触发器这样高精尖技术的【树人】,竟然只在甬道的两旁安装煤油灯照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先进与蛮荒同时在一个城市当中体现,且毫无撕裂感可言,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甬道的两侧悬挂着成百上千个仿生人的躯体模型,在幽暗的煤油灯下,就像是一个个吊颈的鬼。安云带着好奇与害怕两种情绪,时而便要向那群【吊死鬼】瞥上一眼,以至于法奥尔斯在前面夸夸其谈的一大段话,都没被她收进耳朵里。
“这的每个人都是大发明家!前面那位漂亮的女士,在七岁的时候就能够在一堆齿轮和金属零件中自己拼出发条玩具了,这是不是很令人不可思议?然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我们斯诺尔顿小镇上,几乎每个七岁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创造出一些小玩意!”
那个被称为【漂亮女士】的树人只是一个劲地昂首挺胸向前走,像是只骄傲的母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这个名叫法奥尔斯的秃头男子,程东分明可以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种熟悉的火苗,炙热而充满希望。
“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拥有如此惊人的才干吗?”
如果说这里的孩子都把组装乐高玩具当作举世无双的天赋的话,我愿意承认这些孩子都拥有着惊人的才干。
程东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
“因为我们这里除了生产手臂、玻璃珠和人偶,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而孩子毕竟是孩子……”
法奥尔斯自认帅气地冲着程东眨了眨眼,“没有玩具,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动手制作玩具了。生活,就是最伟大的老师!你说对不对?”
“我……呃……你们所说的人偶,就是挂在这里的东西?”
程东指了指甬道两侧的【吊死鬼】。
法奥尔斯轻轻地点了点头:“当然!你们知道的,公司和尖塔会向我们提出要求,随后把图纸通过悬梯交付到我们手里,我们这些光荣的工匠就负责将他们的想法变成现实!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最伟大的工匠!”
听到【工匠】两个字,安云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震,随后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那个秃头男人,“所以……你们明明已经掌握了那么先进的加工技术,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点煤油灯?搞得这里像是鬼屋一样!”
“我承认,我们的加工技术放眼整个大陆,都绝对是一流的!不过……你难道对煤油灯过敏吗?我们通过这串甬道之后就会到达斯诺尔顿小镇了,你们可以先住在我的家里。”
法奥尔斯又开始故作姿态地对着安云挤眉弄眼,这个干瘦的像是树精一样的秃头,似乎对自己的形象有一种其妙的自信,他似乎向来都觉得这种与人交谈的神色很帅,“别担心我美丽的女士,入夜了以后,我们可以点蜡烛来照明。”
“蜡烛?”
安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法奥尔斯刚刚说话的重点,“你们用点蜡烛的方式来照明?”
“蜡烛……不可以吗?”
法奥尔斯显然没有料到安云会是这种反应,他茫然地收起了习惯性的笑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用炉火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一般来说,上好的木料都会被我们用做制造飞行器,而且那些东西就和没有一样,如果保护措施做得不周全的话,它会在一眨眼之间就发黑并且碳化,有些时候甚至还会自燃!嗯,那真的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材料。”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们这里难道没有电灯吗?卤素灯、黑光灯,或者是……霓虹灯?”安云发觉,自己和这个大男孩似乎并不在一个频道上交流。
“电灯?”
法奥尔斯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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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变得更加茫然无措了,“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什么是……电灯?”
“插销、电流、滋滋滋——砰!”
“插销?电流?滋滋滋——砰?”
法奥尔斯的额头开始冒汗了,在这么高的室温之下,他竟然刚刚出汗。伴随着汗液的流逝,这个秃头大男孩就像是被榨干了水分的海绵团,似乎有枯萎了一些,“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这是……方言吗?”
安云绝望地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义肢上的单臂电浆火炮和离子触发装置,这些难道不是你们加工的?滋滋滋……电流声,砰!电流炸膛?这回听明白了吗?”
法奥尔斯更加绝望地摇了摇头:“不明白!义肢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是手臂吗?我们只负责加工手臂的外层结构,接下来的技术,会交给【鸟居】来进行二次加工。”
安云和程东对视了一番,具是莫名其妙道:“鸟居?鸟居又是个什么东西!”
“鸟居啊……那是我们荣耀邦里每个人的梦想啊!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市,一座可以自由移动的空中堡垒!哎呀,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悬浮在空中的城市,这很难不让人把它和传说中的倒悬城联系到一起。
想到这里程东抢先问道:“所以,你说的鸟居就是倒悬城吗?”
“倒悬城?当然不是!”
法奥尔斯此时看向程东的眼神就活像是在看待一个傻子,“倒悬城是芙蕾雅女神的标志,它由女神的意志构成,是不存在的存在。而鸟居不一样,我们每天都能看到高悬在天上的那座孤岛。沉静而神圣,像是漂浮在蔚蓝色海洋当中的鲸鱼。”
“好吧,你是老大!”
程东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讨厌别人这么说话,咬文嚼字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回想起了李申的嘴脸,啊不,现在应该叫他亚当。
想到自己当初还带着与黑瞳不死不休的志愿流了那么多血,可现在竟然被亚当几句话就打发到了这么一个白痴横行的世界当中,他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修理一下脑子的大白痴。
法奥尔斯似乎认为程东刚刚的那句话是一种由衷的赞美与鼓励,所以情不自禁地挑动了两下眉梢:“你真应该看看我们的高炉!打铁,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运动!”
程东似乎摸清了这个秃头大男孩的思维规律,生无可恋地嘀咕道:“你是想说,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热衷于打铁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