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仍沉浸在重拾爱情的喜悦当中,甚至连高乐的嘲笑在他看来,都变得分外可爱:“你干嘛不直说我是霓虹市最脑残的那一个,关于脑子的这件事,我自己也清楚!”
“嗯,还成!对自己的评价还挺中肯!我这时候要是右手的话,一定给你呱唧呱唧!”
高乐的语气里已然夹枪带棒不怀好意,“所以……你打算为了爱情,连干女儿都不要了?”
程东这下才想起来关于小耳朵的事,声音一冷:“她在哪?马上把她的定位信息发给我,我立刻就去!”
“有了媳妇忘了儿,更何况是为了追回前妻!啧啧啧……这脑子还能成为公司的前王牌食指,我对上帝之手的整体智商无比担忧啊!”
高乐懒洋洋地在荷鲁斯之眼中展开了全息地图,“他们从标记地点向南追打了两座高层公寓楼的距离,生命体征检测当中显示,两个人的身体现在都处于危险阈值之中。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崩溃和暴走的边缘徘徊。再晚几分钟的话……”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程东依然拼尽最大的力量朝着标记地点狂奔。
“天地良心啊!安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了吧,可是你这家伙除了想着追回前妻的事,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吗?”
一路上尽是被炸烂的碎石,和大块大块被霉菌腐蚀过的地面,所以当程东赶到小耳朵身边的时候,比计划当中整整晚了十几分钟。
但庆幸的是小耳朵此时并没有陷入任何危险的处境,非但如此,原本覆盖在她身体上的大团大团的霉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柄曾经打瞎了程东一只左眼的狙击步枪已经被漆黑的霉斑腐蚀得不成样子,遍地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弹坑。反观6号利齿的状态,则明显没有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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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那样乐观。他的两架肩载火炮此刻已经变得扭曲不堪,树立在他身旁的三架自主炮台也完全失去了进攻能力。
有个男人已经比程东先一步抵达了小耳朵的战区。
黑衣银发,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伊堂岚。
“这家伙什么时候到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意识网格里的程东直恨得咬牙切齿。
“你又没问我!”
高乐不假思索地回敬道,“再说了,这次让你出出汗,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把小耳朵也忘了!”
“我……”
程东被高乐怼得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真是谢谢你啊,高乐,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体贴,最聪明的人工智能了……”
高乐倒是欣然地接受了程东的赞美之词:“谢谢,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
第一个发现程东的是小耳朵,她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眼角上一下子就挂起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大个子,你总算来了!我差点被那个家伙打死!”
她伸出只胖乎乎的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小脸:“他用拳头打我这了,他的拳头上带着钉子,比你上次打我的时候还要疼!”
程东抽动了两下嘴角,偷偷把眼睛瞄向6号的拳头。
不看还好,这家伙的拳头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武装义肢上面的金属镀层已经完全被霉菌腐蚀干净,包裹在其内部的线路电板也成显出一片凄惨的景象,大滩黑水正从义肢的空腔当中外泄而出。
可这又怎样,【裙子小姐】本就寄托着程秋野最纯良天真的一面,程东也只能像是安慰孩子一般地上前把小耳朵拦在了怀里,将这辈子听过的所有安慰人的话,一股脑地倾吐到这个意识容器的耳朵里,这次总算止住了她的眼泪。
而刚刚与6号散开的伊堂岚,也总算留意到了程东的突然造访,他回过头,凌厉的眼眸里英气十足,声若洪钟地问道:“来者何人?”
“靠!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自从被安云断了药之后,你这病情反复的有点厉害啊!”
伊堂岚唱戏似的从丹田里大笑了两声:“这位仁兄,你说的……可是工匠阁下?”
照常理而言,面对这样脑回路清奇的家伙,应当顺着这人的语境,陪她演下去。只可惜,程东向来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怎么着,百变马丁?甭在这跟我装大半蒜成吗?瞧你这模样,是把自己想成古早时期的江湖义士了?我的兄弟……你要是真有先人那文化水平,早就在尖塔里面做技术员了!至于跑到东西战区里面做炮灰吗?”
“炮灰乃是何物?什么尖塔炮灰,马丁那厮又是何人?你这鸟厮可是在辱没本将?”
伊堂岚一本正经地唱着京剧,“末将戎马沙场三十余载,受的是浩荡皇恩,忠的是俯仰之间的家国天下!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出言调侃,若是再敢口出恶言,休怪我刀不认人,将你即刻斩于马下!”
“我的马在哪呢?”
程东被伊堂岚气笑了,抱拳施礼道:“敢问将军何人啊?”
“哼哼……你若问我何人……”
伊堂岚昂首挺胸地沉吟了半晌,随即眼神里突然现出了一丝茫然之色:“你问我是何……人……呃……对呀!我是谁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