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此行径,与强盗何异”这是刘玲。
“不,尊敬的刘玲女士,掠夺同族才是强盗,掠夺外族是战争”
“我们是文明人,不掠夺。不管是同族还是异族”
“我虽然不想与你辩论,美丽的女士。请原谅我的鲁莽,掠夺是必然存在的,不掠夺同族就必须掠夺异族,不掠夺异族就必然掠夺同族,不然,一个国家就没有贵族。我们罗马共和国的律法严禁掠夺同族,那么,掠夺异族就是必然的选择,不然,罗马的贵族都得饿死了。”
“那么,你们不怕引起反抗吗?”
“不怕,反抗是第二次掠夺最好的借口。”
“你们罗马现在有多少人口呢?差不多打光了吧”
“我们统计在册的人口,有一亿两千万。”
“一亿两千万?”
“是的”
“你们的战争不死人?”
““呵呵,哪有不死人的战争。”
“那你们连年战争,还有这么大的人口?”
“尊敬的女士,战争掠夺的不只是黄金,还有人口。”
刘玲和刘畅终于明白了,罗马是天堂,贵族的天堂,也是地狱,奴隶的地狱。
对于罗马的政体结构,对于没有皇帝的国度,刘畅感到很稀奇,对于罗马贵族的养成感到赤裸的血性。那里是冒险家的乐园,财富的游乐场,也是生命的绞肉机。
律法!刘畅尤其关注了阿纽斯叙述中的十二铜表法,刻在铜柱上,立在广场中。至于这个法典好不好,暂且不论。不可更改和阳光运行!
本来身为贵族的他们是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的,因为他们就是大汉朝的既得利益者,而且还是最大的利益集团。他们应该反对权力被监督和利益的均摊。通过巫蛊后,刘畅的心里路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权者把法律当初玩具,那法律也会把当权者当成玩具,所谓的秦律、汉律,看似森严。
大秦朝被几百个迟到的苦力一声喊,震挎了;大汉太子,被几个木头人逼得生死两难。一国储君法律都保护不了,他还能保护谁?
等他们结束宴会,回到自己的屋舍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
整个过程中,刘畅早已没有以往那种游戏人生的情绪,一晚几乎都沉默无语。他想反驳、想斥折这种叛经离道。可他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阿纽斯说的对啊,就拿我们引以为傲的对匈奴的战争来说,我们把家底都折腾光了,我们得到了什么?就是匈奴连续再抢十年,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光景。
战争是有利益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我们好像战胜了匈奴,战胜匈奴,我们大汉得到了什么?国家没有从中得到利益,国民也没有从中得到利益,你战胜他干嘛。战争,要么掠夺资源,要么强行文化渗透。我们掠夺了什么,几顶帐篷和几罐酸奶?
帐篷住不惯,酸奶,吃不惯。文化渗透?别说传播儒家学说,传播礼、信、恭、谨、让,就连一个汉文字都没传播到匈奴。匈奴是游牧民族,跑来跑去很正常,你能保证他不回来?不能在文化上征服和占领,那不是战争,那是报复,是泄愤。
第二天,当阿纽斯来告辞的时候,刘畅第一次失礼,没起。当然,在阿纽斯眼里,他还是一个孩子,也没计较。临行,阿纽斯赠送了两枚狄纳里货币,一枚金币、一枚银币。
刘玲也没有什么可以赠送的,便在他的箱子里抓了几颗花花绿绿的石头送给阿纽斯。这个无意的举动,却造成神秘东方遍地是宝石的传说,几百年后,根据这个传说,才有了马可波罗游记的诞生,其实老马根本没到中国来,这是后话。
刘畅起来的时候,阿纽斯一行已经离开,对于没有当面送别,感到很遗憾。过后的两天,刘畅情绪一直很低落。他知道这样的心态不行,必须改变,不然会影响假期的质量和以后的训练。改变心态的唯一办法就是改变注意力,要把自己从阿纽斯的阴影里拔出来,三字经,逛、玩、吃。
逛,逛所有的店铺,不管是西域的,东域的,门开着的就逛;看,看所有的风景,不管是山上的树,河沟的鱼,通看;吃,吃遍洛阳所有能吃的美食,不管是美食,还是丑食,你敢卖,就敢吃。
就在他们姑侄俩疯狂背诵三字经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首辅大臣霍光大人来洛阳了。首辅是谁?不认识,霍光大人是谁,不认识!都霍霍光了,也能当大人,八竿子以外都不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