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块钱把她的狗爪子拿开,我得以重见光明。她匆匆跑出去,房门都没关好。万一有坏人来怎么办,我现在这么虚弱,怎么跟坏人搏斗!她心里果然没有我!坏女人!
没过5分钟,十块钱回来了,我给自己加戏没成功。她把一袋东西扔在桌上,说:“怎么样,病好了没?”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病了,我现在看上去很好吗?她在说什么胡话?还是我病得太厉害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药,这是药!”十块钱说得好夸张,药就药,是从外国买来的还是怎么样?她搞什么鬼啊?某种迷信活动?
本来头就痛,为了理解她说的话,好像都要出现幻觉了。脑子里仿佛有回声一般,药,药,药,药,不停地响。我放弃了,不要去理解了,就这样吧。
“听完我下面这段话,你的病就好了。”怎么,要开始念咒语了?不愧是你,十块钱,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这袋子药,是你们老张买的。”天哪,这咒语,好特么灵,我好像确实好了一点。
“你们老张怎么回事,好像也病了,你们俩昨天有什么事吗?”没毛病,这咒语完全灵验,我好了。
我支撑着想爬起来,要伸手去拿手机,我要问问老张为什么他也病了,淋雨了吗?是给我回电话之前还是回电话之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都好了。
“贱人,躺下,要死了都不忘了骚。你给我躺好,不然给你把药扔了!”十块钱不是开玩笑,她很生气地看着我。好害怕,乖乖躺下,但是心情不那么灰暗了,吃了这个药,可能真的会好。
把我伺候妥当,十块钱准备回去。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你给我好好休息,今天要是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就再也不要跟我说话,听见没?”我赶紧点头。“要不是怕你有事找不到我,给你把手机没收掉!”十块钱留下恐吓,潇洒地离开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我了,精神说不上好坏,但是暂时睡不着。我盯着手机——你倒是响啊。并没有任何反应。我打开app看未读信息。
“还好吗?感冒没?昨天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孙云逸。
看到这条信息,我想起昨晚的事。那个湿漉漉的拥抱,可惜拿错剧本了,除了拥抱不会再有别的。我想了想,还是回他,“没事,不要放在心上。”
“十元说你淋雨生病了。”——老张。
还是老样子,不超过一行,看不懂究竟想说什么。我淋雨生病了,你呢,你关心吗?为什么不说你买药了?你不是也病了,你怎么弄的?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回他,可是哪一句都有点突兀。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不大。是谁啊?我不是很想动,况且被子外面那么冷。
“你在宿舍吗?”老张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是你敲门?”我回他。
“给你买了点吃的,放在门口。”读完这条信息,我听见门口离开的脚步声。
自说自话,敲门就是叫人开门的意思。敲了门又走了,是在搞什么东西。每次都是这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我火起来,给他发信息,“你也病了乱跑什么,我吃过饭了,为什么买之前不先问我一下。”
“我还好,不想吃就不用管了。”
一句话把我堵在那里。不管就不管。我关掉手机,两眼死死盯住天花板。不吃!等保洁阿姨来收走!都只剩半条命了还有力气跟你玩这个!呼出的气息更热了,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绷住,我摇摇晃晃地挪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背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我伸手去摸,老张把东西挂在门把手上了。
拿进屋一看,也不是正经晚饭,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我回到床上窝着,把这些零食一个一个举起来端详,这都是些什么鬼?是把货架的某一条横着扫了一遍?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不走心也没有这样的,于是又不高兴起来。我赌气地把袋子甩到对面桌上,全部扔掉,不要你可怜我。
我打开手机,给十块钱发信息,“好吃的要吗?”
“贱人,你又跑出去了?”十块钱的愤怒打破屏幕冲向我。
“老张买的。”这句话就是要八自己的意思,得意又迷惑。
“等等,我过来。”我就知道,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十块钱。
很快就听见开门声,十块钱非常有存在感地出现了。一眼就看见桌上的大袋子。她坐到桌子前,跟我刚才一样,把这些零食一个一个拿起来看。
“挺大方的啊,都买贵的。”十块钱夸奖老张。
“疯了吗,谁生病吃这些?”我给十块钱一个白眼。
“好了再吃呗。”这话倒是没错了,“说真的你俩没事吗?你们老张送药的时候,我看他比你也好不了多少,你们昨天干什么了?”十块钱的小眼神里充满了试探。
“没干什么,和本科同学吃饭,回来的时候下雨了,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