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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异色录】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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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退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偷着把一粒淫水珠子拾了起来,放入口中含着,表情古怪,不知味道是香是腥是甜是酸?

她淫水狂喷之后,身子一鬆,「啊?我也?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语声渐低,倒在那老男人身上,失神过去。

那老男人硬如木柴的鸡巴就这么插在她的身体里头,可老男人他斜眼瞄她,见她舒服地昏了过去,却是不敢打扰她,老男人全身一动也不敢动地,经此一仗,这女子在老男人心中已有一席之地。

一时间,连江面上的虫蛙鸟鱼们,好似都忽然躲了起来,一点杂声也无,静得让人心底生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哎?」,咿呀一声,她才醒了过来。

她脸色红润,像是少女般害羞,「司马大人?奴失礼了?」她的眼角皱纹虽然透露了她的年纪,可是她的那种婉约娇媚,却是那老男人在别的女人,尤其是他正宫夫人身上,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更别提她那一身精练的床功了。

那老男人温言:「别这么见外,什么司马司徒的,我叫白乐天,若不嫌弃,妳喊我一声天哥便了。」

「奴不敢。」她答,微微一躬身。

白乐天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她的阴户里一阵压缩经挛,他低吼着:「喔!这?这是什么感觉?妳、妳里面怎么了?」

那种快感像是海啸一般席捲而来,白乐天才正要抵御,却发现真正的快感袭来之际,是绝对沛然莫御的,他的鸡巴一跳一跳地,「啊!不?要、要炸了!」,白乐天高喊着,什么面子礼教分寸,他全不想顾了,他只想与眼前的这个她,春风一度。

她的指尖在白乐天的背嵴上一扫而过,从尾坐骨的正中一路向上,当她的指甲划过去时,白乐天终于射精了,伴着一声金戈铁马般的悲壮长啸,一泻千里,射在眼前的这名,还不知道籍贯姓氏的中年美妇人体内。

白乐天自从患上阳痿症后,只有在晨间睡昏之际,鸡巴鬆软之间,精液会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地汨汨流出,那种情形,只有满腹的委屈与无奈,而根本没有丝毫快感;而这次在浔阳江上的交媾,他终于再次重温了少年时才有的,在阳根硬挺挺的状态下,击发的射精快感。

他欢喜,满心的欢喜,甚至欢喜得眼泪都要迸了出来,对一个步入老年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比得上一次完美的性爱经验,还要更能震撼、昇华他们的灵魂呢?

她静静地用阴户一鬆一紧地套着白乐天的鸡巴,直到挤出他鸡巴里的最后一丝精液,才放开自己的蜜穴洞口,让他的鸡巴掉了出来。

她这时候才看清楚白乐天的鸡巴,通体光滑雪白,与身上其他肌肤肤色殊为不衬。

白乐天一扫过去对于自己鸡巴生有异象的自卑感,他在她面前甩了甩鸡巴,说道:「看看!我原本以为它不行,是因为它这颜色不对!看来并不是这样,只是以前所遇非人罢了!」

她稍许整顿了裙摆,拉正身上的黄罗红衫,盈盈下拜:「不敢,奴献丑。」

白乐天笑呵呵地将她扶了起来,「乐天还没请教娘子高姓大名?能有如此妙手回春之技,实为乐天的再造恩人啊!」

白知退更是迫不及待,发问如连珠砲:「是啊!娘子妳是哪裡人呀?妳师父是谁?妳这一身绝活是从哪学来的?妳知道,我一直在构思一部作品,要写房中术的,看来是应该跟妳多讨教的!」

她轻轻道:「我出身教坊,唯手技突出,兼善琵琶,当年在一众姊妹当中,被推称琵琶,司马大人、校书大人,如不嫌弃,就让奴以琵琶为姓名相称呼吧!」

(白乐天时任司马一职,白知退时任校书郎一职。)

白乐天与白知退对看一眼,知道琵琶出身青楼风尘,不想辱没了祖宗姓氏,故而胡诌了一个假名,他们原本都是十分旷达之人,也不介怀,相视一笑,俱瞭然于胸。

白乐天道:「既是如此,那么请琵琶娘子上坐。」

琵琶虽称不敢,最后还是依次坐下,白乐天这才招呼后舱的梢伕伴当,把行囊中最好的酒菜,都上到席来,与琵琶共食共饮。

酒过三巡之后,琵琶端起酒来,敬了白乐天一杯,迳自乾了,才説:

「司马大人,琵琶今天此行,其实是想求大人一件事。」

白乐天大笑,一挥手道:「琵琶娘子何必见外,我白乐天的后半辈子,就是娘子相救的,何必言『求』?」

白知退也在一旁帮腔:「对啊!我哥哥说得对,再说了,他刚刚不是让妳喊他天哥吗?妳怎么还叫他司马呀?听着多彆扭!」白知退举起酒杯,也乾了一杯,「妳喊他天哥,喊我退哥,嘿,就这么着!」

琵琶脸一红,道:「我是有丈夫的人,还在外头喊人哥哥、弟弟的,传出去恐怕不好听,这样吧,我听说司马大人在家行二,校书大人在家行三,我便称呼司马大人为二郎,校书大人为三郎,这样好伐?」

白乐天听到原来琵琶已然是有夫之妇,不由得气色一沮,但他依然保持着君子风度,道:「初次见面就叫哥哥,的确有些不妥,好吧!妳唤我二郎便了。」

白知退又喝乾了一勺酒,黑膛膛的脸上已微有酒意,自乾自饮道:「好!那我白知退便是白三郎了!」

白乐天看着弟弟一笑,心想,这憨弟弟个性真是可爱,他才该叫乐天才对,我自己的个性一辈子杞人忧天,放不开,实是愧对着这乐天之名啊。

三人说说笑笑,又谈了几句閒话,白乐天才问道:「差点忘了,琵琶娘子还没说到,有什么需要我白二郎的地方,只要是力有所能及,乐天必全力以赴。」

琵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白乐天鞠了一躬,才又跪坐下来,说道:「奴想请二郎写一首诗,送给奴。」

白乐天挑眉:「喔?何出此言?」

琵琶道:「奴闻长安优倡,莫不以能唱二郎之诗为胜,能唱二郎诗者,一刻钟可以卖到八百文,而不会唱二郎诗,只会唱些三四流诗人诗者,一刻钟只能卖到四百文;」她顿了顿,又道:「奴想,如果二郎愿意专门为奴写一首诗,由奴自唱,那么也许奴的一刻钟,可以卖到一千六百文也不止。」

琵琶的这一番话说得白乐天大笑,的确,前年在长安城西,有一妓向淮南王索价一千文,淮南王大怒,问何故?那妓侃侃而谈,说整个长安城只有她可以将乐天新作《长恨歌》倒背如流,珠圆玉润地一气呵成演唱整首,难道这不值一千文吗?说得淮南王转怒为喜,手一挥,出了三万万文给她做赎身,把那妓收作偏室,以方便淮南王可以随时听她唱《长恨歌》。

淮南王此举,大大提高了白乐天诗作的名声,一时间长安城内各个优倡女伶,纷纷挑灯夜背《长恨歌》,实在背不起来的,至少也得背的出《古原草送别》、《秦中吟》几首乐天少作充数。

而琵琶娘子这晚提出的要求,是要让白乐天单单为了她去写一首诗咏,那这首诗咏的价值,可不只是一刻钟几千文的问题了。

因为他白乐天写诗,向来有个规矩,就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所以他从不为人写诗,唯一一次例外,就是被贵妃托梦那次,白乐天醒来后一身冷汗,因而破例,为贵妃一个人写了《长恨歌》,除了那次,白乐天再也没有受人委託之作,乐天其他的诗、词、以及歌赋体诸文,都是由心而发,想写才写的,他总认为那样的诗,才纯粹。

贵妃托梦,已破例一次为人写诗,可这毕竟是托梦,情境怪异,而且又是前朝贵妃,身份非凡;而此时,提出这要求的,仅只是江畔一年华过往的女伎,为她再一次破例,值吗?

但,白乐天毕竟是豪爽之人,他沉吟了一会儿,手一拍桉,道:「好!乐天言出必行,这次就再破例一次,为琵琶娘子写一首诗。」

琵琶大喜,翻身拜倒,还不忘敲钉转脚:「二郎答应奴的,可得好好写,不要尽写些月亮太阳的靡靡之言,要写,就要写一首千古传唱,独一无二的诗」

白乐天将琵琶慎重扶起,道:「娘子放心,乐天的不治之症为娘子所治,为了报答此恩,必为娘子写一首旷古未有的奇作报答,只是不知道娘子既然已经婚嫁,退出教坊,那么还为什么要乐天贱作来提振身价?这又是?为了什么?」

琵琶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的丈夫两年前去浮梁买茶,只待一个月,去年他再去浮梁买茶,待了三个月,而上个月他又去浮梁了??我真不知他这次会在哪儿待多久,更不知道,他倒底是不是去买茶的?还是另有其事?」

琵琶的眼神望向大江的最远处,道:「女子的宿命就是这样,卖笑、卖艺、卖身,总是得卖的,卖了,还得看身边的男人脸色眼神卖??我求二郎写这首诗给我,这是为了也许有一天,我还得重回教坊赚钱,那时,我必定得用上二郎这首诗了;否则年老色衰?哎!」

白乐天听着琵琶的自述,不禁想起,他做这大唐的朝廷命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整日价看皇帝老儿的脸色眼神,上次一个说错话,老头儿一震怒,就把他贬到这鸟不生蛋的江州,完全忘了他皇帝老儿前一天还抱着他的诗勐讚,说他是今之诗仙,说他是当世李白,屁!他白乐天在皇帝眼中根本连屁也不如,就是个身边卖诗文的,一个不如意,挥挥手、放阵屁就把他所谓的当世李白、大诗仙震到江州来受罪了。

白乐天望着琵琶的侧脸,心想:『她卖艺,我卖诗,大家在这尘世里其实都是在卖,悲夫!』

他脑中灵感如闪电闪过,白乐天一拍大腿,大叫説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好,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写这首诗,诗眼就是他妈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白知退此时已喝的七八分醉意有了,歪倒在一旁,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地,根本没听清后来他哥哥乐天二郎,到底写了什么给琵琶娘子。

数年以后,有一首名为《琵琶行》的乐天新作在教坊里传唱着,无论是在长安还是洛阳,最红的倡女必唱此曲,可是白乐天问来问去,却始终问不到,当年那个使他魂萦梦牵的,琵琶娘子的下落了。

—————琵琶(完)—————

*注一:梦得,刘禹锡的字。

*注二:微之,元稹的字。

*注三:白行简,字知退,乃白乐天之弟,曾写《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为中国史上最早的性文学作品,当然他也把琵琶当日在江畔示范给他看过的招式一一尽录,可惜今人在敦煌莫高窟挖掘到的只是残本,许多原本的精彩奥妙之处,早已淹没在历史云烟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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