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呦呦立刻站直了,借着马车的高度,她可以完全看到昔日整个连月城,说是昔日,因为如今眼前,只剩下一片浑水滔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陌白衣在旁边道:“要多亏了昨日城陷,迟到一日陷落,那就是民不聊生了。”
木呦呦急切道:“那昨日真的溃堤了?”
陌白衣慢悠悠回应道:“是啊,你们夜宿的庙宇都没了,不是溃堤是什么?不过不用担心,昨夜溃堤之后,书上涨的江水都涌入了地坑,没有威胁到月潭镇上的百姓。此刻那些百姓现在跪下,应该感谢你们而不是上天。”
木呦呦不懂。不过她立刻回过神来,忙着眼前的事情:就是帮忙拉扯孟百川上马车。
孟子程很瘦,哪怕是穿着一身盔甲依然看得出来是个高瘦的年轻人。他跟着孟百川的姓氏,却是孟家的家生子,被孟百川的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丢给了儿子当书童,又被孟百川从书房捡出来,丢到了自己身边。大约是一起长大的缘故,任何一个人看到孟子程,都会以为他们是亲戚。
包括现在的木呦呦,木呦呦帮着孟子程一起把昏迷的孟百川扛上马车,马车内厢很大,香气扑鼻,还铺了软垫,孟子程怕孟百川现在的衣裳弄脏陌白衣的马车,就接了自己盔甲上的斗篷铺在了孟百川的身下,小心翼翼地把孟百川放了上去。
虽然只是相隔几日不见,孟子程的眼眶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湿了。他怕被陌白衣察觉,急忙的抹掉了。
木呦呦先利落的上了马车,帮着孟子程把人搬了上来,安顿好之后,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孟子程,问说:“小哥哥,你是孟大人的兄弟吗?”
孟子程连忙道:“不敢的姑娘,我是孟大人的副将,我叫孟子程。得幸才令孟大人赐了姓氏。”
木呦呦对于这种“幸”的方式十分的不解,问说:“你没有自己的姓吗?为什么要别人给你姓氏呢?”
孟子程尽管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但是依然还是低声回答道:“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孟大人的父亲孟老将军看我可怜,于是让我随了孟姓,还教我读书,育我成人,授我武艺,是我的再生父母。”
木呦呦明白了,并且由衷道:“那你真的好可怜。不过即便如此,你父母一定是挂念你喜欢你的。”
她说道:“我叫木呦呦。”
孟子程点头道:“木姑娘你好,劳烦你了。”
木呦呦知道孟子程的意思是请求自己照顾一番孟百川,她当然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孟大人的。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孟子程还未说话,一边同时上来的陌白衣就道:“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
木呦呦比较孟百川,更怕眼前的陌白衣,尽管陌白衣生的要比孟百川好看多了,仙气飘飘的,就像神仙一样。可是自己是凡人一个,凡人对于神仙有本能的畏惧有什么问题呢?
木呦呦理直气壮的害怕着陌白衣。
于是就造成了马车中的情况:陌白衣端端正正坐在马车中的软塌上,眼睁睁的看着木呦呦放着软塌不坐,非要和躺在垫子上的孟百川挤着。她一会把软塌前的脚踏上点了一块手帕给孟百川当枕头,一会又觉得不妥,把孟百川的头给挪了下去。在陌白衣这个角度看过去,就看到可怜的孟百川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昏迷着。
孟百川本来就高大,勉强曲着腿才能躺下,结果头又抵在脚踏上,等他醒来,脖子都能疼一天。陌白衣实在是看不下去,一脚不轻不重过去,把孟百川给踢醒了。
孟百川醒来后很懵,第一时间感觉到身下的动静,还以为溃堤带来了地震,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逃命。同时带上了陌白衣:“大人!快走!是地动!”
所幸他现在还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做到一跃而起,否则他就要撞到了车顶了。
陌白衣好笑的看着这一切,听木呦呦欣喜对他说:“大人!孟大人他醒啦!”
陌白衣笑笑:“他本来就是饿晕的,又不是迷晕的,当然很容易醒。”
他见孟百川意识回神,点了点另外一边软塌,道:“醒了就坐,别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我可没精力顾着你。”
孟百川极其听话,连滚带爬的坐到了软榻上,他倒是没有孟子程和木呦呦的什么顾虑,不光大咧咧的坐下,还顺手打开了中间桌子上的暗格,从里面取出来一枚新鲜的果子抛给了木呦呦。木呦呦入手,是一枚红彤彤且香气扑鼻的东西,她见都没有见过,而且果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刺,她也不知道如何张嘴。
只能怯怯的看了一眼丢给她果子的孟百川,偏偏孟百川这个时候没有看她,而是自顾自的在捧着一盅汤来喝。倒是陌白衣,朝着她招了招手。木呦呦怯怯过去,就见到陌白衣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果子,当着她的面,把那颗果子鲜红色的壳给剥开,露出了里面雪白晶莹的果肉。这才放到了木呦呦嘴边,叮嘱道:“里面有核,记得吐了。”
木呦呦张嘴吃下了这个果子,果肉香气浓郁,咬下去汁水饱满甜美,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果子。
陌白衣道:“这叫荔枝。”
木呦呦将果肉吞下,说:“好甜!”
陌白衣笑笑:“小姑娘都爱甜食。”
他不用问木呦呦还要不要再吃,就又从那个暗格中取了一枚递给她,这一回木呦呦接了,却不吃。陌白衣好奇道:“为什么不吃呢?还不会剥开吗?”
“不是的!”木呦呦慌忙摇头,一手攥着荔枝的小小果核一手握着那一枚冒着香气的果子,小声说道,“我想留给姐姐吃。”
一边刚刚吃饱喝足积攒了力气的孟百川此刻撇过来说道:“自己吃吧,人间界什么没有?只怕你姐姐都吃腻了。”
他又说:“而且这个东西甜的很,京都的贵女们都不敢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