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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疼痛教学法”之下,何天的剑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师弟对练”,能够走上三五个回合了,当然,前提是李秀只施以“教学力度”,她若全力以赴,何天发挥好的时候,能撑一二回合,发挥不好,依旧非伊人“一合之敌”。
不过,无论如何,在一个零基础的基础上,一二月之内,能够取得如此成绩,已经说明,何学生于剑术一道,是有一点小天分的。
代价呢,就是几乎每一次学剑,何学生的身上,都会添一二青紫,旧伤未去,新伤已至,最厉害的时候,解衣对镜自照,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梅花鹿似的。
不过,每一青紫,三五天后,都会消愈,李老师下手的力道,恰到好处。
这样的代价,只换来了学业的进步,师生关系,并未发生任何实质性变化,对何天,李秀一直不肯假以任何辞色,称呼,从来是“何云鹤”,没喊过他一次“云鹤”,连用早膳,都不肯同何天一室,别的,更加不必说了。
何天也从来没去过他“藏师”的“金屋”,不是他不想,而是李老师不欢迎,不过,云英、雨娥都去过,回报,一切都好,郎君尽管放心。
郎君也不着急,那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虽然充满着疼痛的记忆,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快乐而充实的寒假。
个人生活固然快乐,但朝局,却向着令人忧心的方向发展着。
对于皇后以“教”的形式,加恩天下耄耋,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上书劝谏的,包括何天曾寄予希望的张华。
不奇怪,张华清慎,但从来就不是“铮臣”,就算劝谏,也会看人下菜碟,觉得对方可能真正虚心接受,才会开口,不然的话,既于事无补,又为自己召祸,那就还不如默如了。
仔细想想,何天也觉得自己自私——凭什么盼着别人做丑人?这个比干、逄龙,你自己咋不去做?
唉。
春,正月,丁亥(十五日),皇后第二次下“教”:
“农,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务本而事末,故生不遂。予忧其然,故今兹共陛下亲率群臣农以劝之,开籍田!”
书记以来,皇后的职责,都是“劝蚕”,哪有“劝农”的?
劝农、开籍田,那是皇帝的职责!
这道“教”中,也拉上了皇帝,但很明显,皇后才是主角。
还有,上一道,名曰“教”,但皇后本人是隐身的,这一道,皇后正式以“予”的名义,走上了前台。
这一次,何天是真有谏止的冲动了!
可是,仔细想来,竟是无从下嘴——
自然不能反对“开籍田”“劝农”,甚至,也不好明确反对皇后参与“开籍田”“劝农”,因为很容易被驳回来:我又没将“劝蚕”的本职搁下,你也不能说女子“不农”——在田里干农活的女子多了去了,咋的,你叫她们都回家去?
她们的活儿,你干呀?
只能够直接说皇后不宜以“教”干政。
好罢,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上一次,你干嘛不说?非这一次才来说?
你安的什么心呀?
无辞以解。
何天暗叹,说到底,还是自己私心作祟,上一次,在谏止皇后以“教”加恩天下耄耋和为李氏父女免祸二者之间选一,自己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