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不应季,她也不爱吃酸的,做的是红枣糖葫芦。里头馅料丰足,红枣切开一半,放两粒葡萄干,再夹上核桃仁,就算不蘸糖也分外好吃,酸甜醇香。
糖锅就架在葡萄藤底下,两只狗一只羊卧在旁边晒太阳,宝宁没做过这东西,和刘嬷嬷琢磨着怎么熬的糖浆最好。
裴原捏着一沓纸晃悠悠地走过来,挥挥手让刘嬷嬷先走,他坐下,两指捏着纸角,挑眉甩在宝宁面前。
”瞧瞧吧。”
宝宁笑了:”什么东西?”
裴原捏一颗红枣放嘴里:”让你有能耐挺直腰板儿做主母的东西。”
宝宁点点头,将那些纸张一一看过去,心底暗暗高兴。她不贪财,但谁不爱财,看着裴原如此丰厚家当,也觉得高兴不是。
裴原原先到底是皇子,手里不差钱的,又爱玩爱闯,什么行当都喜欢插一脚,虽大部分不温不火,但积攒起来也是笔不菲的钱财。
宝宁在心里粗粗算计,这些宅子铺子若变成银钱,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地荫蔽三代了。
裴原捏着核桃仁逗狗,瞟一眼宝宁色,暗自得意。
宝宁忽的瞧见什么,慢吞吞从纸叠里抽出一张,念出上头名字:”青罗坊。”
裴原脸色刷的就变了。
宝宁问:”青罗坊,这是什么铺子?”
裴原在心里把魏濛骂了百八十遍。
他怎么敢说实话,若真告诉宝宁那是个勾栏院,里头养了五六十个扬州瘦马,宝宁当即就能将他连包袱带人一起丢出去。
说起来,裴原最开始做这营当还是因为魏濛。魏濛贪财好色,家中无妻,北疆军营寂寞,他回京了就到处乱惹,嫌别人家头牌腰不够细、声不够甜,要钱还贵,撺掇着裴原自己弄了一所。
当初因为这事,圣上知晓了,差点将裴原给打死。
裴原最初还觉得这生意丢人,但被搅和了一顿后,有了逆反心,反倒下了功夫去做,真的给经营得红红火火。京城那样多风月场所,青罗坊能挤进前三,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每月账面上流水几百上千万两。
他是没碰过那些女人的,但说给宝宁听,她能信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宝宁疑惑看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刚才只是忘记了。”裴原正色,他欺负宝宁养在深闺,没出过几次门,瞎诌骗她,”现在想起来了,是个成衣铺子。”
宝宁点点头:”名儿起得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