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轻轻亲了下她唇角,应了一声。
宝宁离开了浴房。
对于裴原的反常,她是没往心里去的。他这人心思重,谁知道忽的想起什么,他就高兴了,又想起什么,就不高兴了。
裴原的情绪需要自己去调整,宝宁给他留有时间与空间,只要裴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就好了。宝宁相信裴原,他不会伤害她。
阿黄和阿绵都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它们喜欢到床上和榻上去蹭,每天都得干干净净的。宝宁给它们擦了脸和爪子,又擦了小屁股,用湿布巾刷了一遍毛,放它们各自睡觉。自己也洗了手躺到床上去,鼓捣她这段日子正准备做的竹蜻蜓。
☆☆☆
裴原赤身站在屏风后头,舀一舀水,闭眼从头往下浇。
外头宝宁在和阿黄嬉闹,笑声动听,裴原的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那根簪子,和里头的字条。
孟凡,裴原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
半月前,这个叫孟凡的人送来了一个匣子,里头是一套头面,说是给宝宁的赔礼。裴原回忆着宝宁当时的态与言语,她好像也没多惊喜和高兴的样子,就像是收到一份再平常不过的礼物。后来他将匣子藏起来了,宝宁也什么都没说,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难道,他们一直在悄悄联系吗?
裴原捏着舀子的手指泛白,他极力忍住从心底喷涌而出的酸涩与愤怒。
裴原告诉自己,宝宁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绝对不会。
但是那根簪子那样精巧,孟凡是自小浸淫于雕刻工艺的,他做得出。还有那纸条上写着那个匣子的事,裴原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宝宁肯定也没有。她喜静,每日呆在院子里,都不与外人说话的。知道这个匣子的人就只有他、宝宁,和孟凡。
就算有有心人挑拨,又怎么会将细节指出的如此明晰呢?
宝宁真的背叛了他吗?她真的与外人私通苟合吗?她一直在伪装,在骗他吗?
裴原的呼吸愈发沉重,他快要被这个念头折磨疯了。
裴原想要选择相信,但是在有关宝宁的事上,他无法保持理智。
他敏感、多疑、偏执,他都知道。宝宁太重要,他恨不得将她锁在屋子里藏起来,旁人看一眼,他都嫉妒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