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愁上心头,很快将秦宇抛诸脑后,是夜孔家众人彻夜未眠,也未找到办法。
秦宇躺在板车上,枕着一个孔家小子送来的铺盖,色悠然望向天空,今夜天晴有霭月色朦胧,明日应有风雨。
天亮无日,风声呼啸。
灰蔼蔼的苍穹让人心头沉闷,早饭时孔家上下愁云惨淡,就是几个跳脱的小子也乖乖坐在椅子上,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孔宣终于看到了秦宇,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家中将逢大变,怠慢了宁道友,等下我便修书一封作保,道友赶紧离开为妙,免得受我孔家连累。”
这话让秦宇对他改观不少,笑道:“无妨,些许波折,想来很快就能度过。”
许是他笑容让人觉得刺眼,孔家族叔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小麻烦,我孔家何至于如此狼狈!”转身呵斥,“家中已疲于应付,你还招惹是非,替身份不明之人作保,万一出事岂非雪上加霜!”
孔宣脸上微红,“族叔过虑了,宁秦道友手持家主令,身份自不会有问题。”
族叔脸色微变,似想到什么,低哼一声没再多言。如果持令而来的是那位大师,孔家上下必恭谨礼遇,可来的只是一筑基境修士,当前局势下自是顾不上了。
孔宣尴尬道:“宁秦道友用饭吧。”
秦宇点点头,没再多言。
食不知味的早餐匆匆撤下,孔宣去书房修书一封,交给秦宇,“宁秦道友拿好,去军中领取身份牌就是。”
秦宇拱手,“多谢。”
孔宣摆摆手,“是孔家失礼了,道友不介意就好,我送你出去。”
两人刚到院中,院门被重重踹开,几名全身黑衣修士站在门外,“孔家庄,多日不见了!”
低喝时为首中年男子大步跨进,倨傲左右横扫,大显目中无人之势。
孔宣脸色微变,咬牙道:“韩城,我孔家已举族搬至居峡城,你还想怎样?”
韩城冷笑,“不想怎样,只是我家老祖对孔前辈金丹有些兴趣,请孔家割爱吧。”
“妄想!”孔宣低吼,“韩城,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则玉石俱焚我孔家未必怕你!”
低沉声音自门外响起,“玉石俱焚?就凭你们这些小辈,还不配!”
头发半白老者走来,他体格高大气势极足,眼中光闪动,无形气势笼罩院落。
孔宣及身后聚来孔家修士,脸色蓦地苍白。
金丹境!
尽管只是初期两层修为,也已足够碾压整个孔家。
孔宣咬牙拱手,“参见韩前辈。以前辈金丹修为,难道要仗势欺人,对晚辈等动手吗?”
韩城等退到一旁,“参见老祖。”
韩家老祖色冷漠,“这句话,你应问死去的孔老怪,他当年突破金丹后,将我韩家驱逐出东流镇时可曾顾及身份。不必多言,交出孔老怪金丹,否则老夫就出手了。”
秦宇站在一旁,听着两边修士的咒骂,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孔家早年与韩家都是东流镇修行世家,双方因各种问题积怨很深,孔家老祖成就金丹后,就驱逐了韩家。
可没料到,现在孔家老祖死去,韩家一位筑基长辈,却机缘之下成就了金丹。双方地位调换,孔家退出东流镇不久便被韩家寻到,遭受诸多羞辱、刁难,最终提出购买孔家老祖遗留下的金丹。
金丹虽是死物但若小心祭炼,也能保存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拥有极强威能算是件法宝。而且更大的好处是,可以让人参悟境界,突破金丹时有莫大的好处。
寻常修行世家,若非传承悠久底蕴深厚,诞生金丹修士的几率几可忽略,韩家欲夺金丹便是要,绝了孔家将来崛起的希望。
孔家来居峡城,本要向一位老祖故交求援,谁知人走茶凉昨日枯坐两个时辰,竟一面都未见,才有了今日韩家登门威逼之事。
这件事平心而论并无对错,孔家当年驱逐韩家,如今落寞反遭韩家欺凌,也可算咎由自取。秦宇当初帮孔家取回金丹,今日得孔家一封保荐信,算来还是孔家占了便宜,他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当然这与孔家人的态度不无关系,他尽管不太在意,心底终有几分冷意。
孔宣脸色灰白,交出金丹他是孔家罪人,可如果不交,怕是孔家今日就要遭大劫。正犹豫时,族叔怒吼一声,“不能交出老祖金丹!如今各方势力汇聚居峡城,我便不信韩家敢在此时对我孔家下手!”
秦宇扫去一眼,心头骂一声蠢货,现今魔道入侵在即,每个金丹修士都是竭力拉拢对象,谁有功夫理会破落的孔家。这老家伙道貌岸然,只怕还是存了私心,他筑基九层修为当然是孔家最有资格,参悟金丹之人。
这番无知叫嚣,怕是会给孔家引来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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