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反阉党,杨尚荆这个首倡之人就是个旗标,不说谁反对他就要砸烂谁的狗头吧,那些大人物也不可能让他们痛快了,所以徐尚庸说着话,就给送上了一杯酒。
杨尚荆转悠着心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那句话,想要在黄岩县混的痛快了,上面有文官罩着,够是够了,但还欠缺点儿什么,
想要在黄岩县搞大新闻,就离不开白手套,而大体上游离在朝堂之外,却又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且一个个胡作非为惯了的勋贵子弟,就是最好的白手套。
“从京师离开,虽然是自作自受,但从一介翰林清流,平调七品知县,戬这心里,倒还是火气太大了些,让朱伟见笑了,见笑了。”喝完了酒的杨尚荆一脸的惭愧,坐在那里,言语之间全是感慨。
“京官外调,尤其是翰林清流外调,最少也是五品起步,尚荆兄的委屈,我等都是知道的。”徐尚庸接过话来,叹息了一声,“只能祝尚荆兄治下能够歌舞升平了,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只管修书一封,我等若是有那个能力,自当鼎力相助。”
徐尚庸也是看出来了,就杨尚荆这睁着眼睛狂喷,转瞬间就坐下来一脸感慨的演技,自己是赶不上的,应该也是家里看重的地方,若是他日王振失势,外朝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杨尚荆哪怕窝在老家耕读,那都要一飞冲天;要是王振真能一直牛下去,最多也就教训一下自己这些“不成器的子弟”,两头下注什么的,政坛上太常见了。
旁边伺候的老鸨子一见杨尚荆的威势,眼珠子就开始活络起来了,她扭着腰肢走向后院,过了一会儿这才转出来,来到杨尚荆的身旁,微微一福:“方才茗烟开罪了公子,是她没有眼色,这会儿她也醒了,奴家就让她来给公子敬一杯酒,如何?”
一众勋贵子弟听了,空气里当即就有了一股子醋味儿,以前的茗烟姑娘仙儿的不行,多说几句话都是恩赐一般,什么时候给人赔罪请酒了?这杨尚荆……羡慕啊。
然而杨尚荆一张嘴,直接就把老鸨子连带着一众勋贵全都镇住了:“戬今天在这里,既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那就不妨把事儿也做明白了,左右着茗烟姑娘也要被梳拢了,戬就出三千贯,给她赎了身子,如何?”
既然想要镇住人,那就干脆从精上到物质上全都镇住算了,精和物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谁让建安杨氏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