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寨主几日前到兴县县衙,回来路上可有见那驻扎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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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是说城外三里骁骑营的人马?”
燕明拧眉回忆道。
“正是!”
乔锦心颔首点头。
“那燕寨主有否派人打听这队官家人马此行所谓何事?”
乔锦心继续发问。
“剿,剿匪!”
燕明的跟班狗子在一边抢话道。
“既知如此,寨主可有应对之策?”
乔锦心扫了一圈燕明及屋内山寨众人,都只是低头抓耳挠腮冥思,不见吭声的。
她莞尔一笑。
“寨主可否听我一言?”
燕明急切。
“小兄弟但说无妨!”
见自己成为了屋内的焦点,乔锦心清清嗓子,开口道:
“这驻扎的一部,领军的胡统领此番明为剿匪,实为勒索,借剿灭你碧山的名义,狮子大开口,管你未来老岳丈要二十万两,若是不给就不动,顺带扣他个剿匪不力的大帽子。这事你管还是不管?”
燕明闻言,大力一拍桌子愤怒起身。
“岂有此理,竟然欺负到我老岳丈头上来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如今当朝内忧外患,人人自危,官家连每月照例要给的俸银都拿不出,这些个大头兵不懂官老爷巧立名目敛财的套路,就直接明着敲诈勒索,更加肆无忌惮。”
徐旻叹息一句,补充道。
表达完愤慨,燕明还是没有主意,忙再求教。
“那依二位之见该如何?”
虽为草莽,这燕明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当初也是被劣绅地主霸占家产,诉之无门,才被逼上碧山占山头自立为王的,谁想到靠着宽厚义气也笼络了百十号弟兄。
“燕寨主跟百来号兄弟,在这山上靠着打劫劣绅,苦撑着能到几时呢?”
徐旻插话进来,笑着反问。
“寨主您可以不为自己考虑,总得要为这百十号兄弟想想吧?”
徐旻接着循循善诱。
“这位兄弟的意思是…”
“晖州巡防营的郭统领,对寨主神交已久,不知寨主可愿一叙?”
徐旻试探着提出,小心观察着燕明等人的态度反应。
“你的意思是让我大哥学那水泊梁山上的宋江,受降朝廷?做梦!”
不待燕明回话,一旁的狗子就先跳了脚。
“两位还是请回吧。”
燕明的脸也登时冷下来,马上起身下了逐客令。
徐旻依旧坐着,反而放松的笑了。
“燕寨主,着什么急呢,我话还未说完。”
徐旻不慌不忙,起身慢慢踱步到燕明身边,拍拍燕明肩膀。
朗声道:
“天下苦这腐朽朝廷久矣,各地起义暴乱更是层出不穷,饿殍遍野,还做顺民的,只有死路一条。”
“兄弟这是…?”
燕明转身,不知徐旻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晖州不日就要脱离朝廷,地方独立,不知寨主可愿助上一臂之力?”
徐旻兜了一个大圈子,才终于说明了来意。
乔锦心不无吃惊的望着他。
合着换了一个世界,他比自己还要激进,直接成了革命先锋领路人了。
“诶,我们不是在讲应对剿匪之策么,怎么说到起义的事儿了?”
乔锦心察觉问题,大声提出异议。
“这两者并不冲突啊,这枪炮声一响,驻扎在兴县城外的人马定要开拔支援,这骁骑营不过是花架子,仗着手里有几杆子洋枪横横,正规军打几下就冲散了,怕就怕驻防在绍城的水师提督李兴,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有他在,鹿死谁手怕就不一定了。”
“那你要燕寨主干嘛呢,何况燕寨主手下弟兄也没趁手家伙啊,难道拿着烧火棍,去战场上组团当炮灰啊?”
当事人燕明还没出声,乔锦心倒替他跟徐旻辩论上了。
“找燕寨主肯定是要让燕寨主做最拿手的事情。”
“什么?勒索,绑票?”
燕明听着乔锦心脱口而出的两个词儿,很有些刺耳,马上给纠正。
“小兄弟那叫劫富济贫。”
“都一样了,还不都是不正当手段。”乔锦心不以为然。
燕明噎的无语。
“你要他绑谁啊?”乔锦心转头继续问徐旻。
“这个人,你认识。”
徐旻说的神神秘秘。
乔锦心蹙眉更疑惑了。
“到底谁啊?”
“佟怀信。”
这个名字一出口,乔锦心就“啊”了一声,不可置信。
“你开玩笑的吧?没事绑那个傻子干嘛?”
“你眼里的傻子,可是人家皇太后的心头宝。”
徐旻一脸“不可说”的讳莫如深表情,反倒让乔锦心更加好奇。
“他不就是个四品官,平日里成天在街上瞎溜达的纨绔子弟么,还能有什么?”
“你看着吧,他一旦有事了,那皇太后一定比皇上出事了还紧张呢。”
徐旻笃定道。
“比皇上出事还紧张?不会吧,这皇太后亲儿子已经没了,新皇帝也是侄子辈的,总不能佟怀信是…”
乔锦心感到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又总觉得不可能,“他要真跟皇太后有什么瓜葛,那怎么还只是个四品,不可能不可能。”
“他在京地当差了两年,调到绍城也是最近的事儿,再说放外省做官的,谁不眼馋绍城知府这个肥缺,都挤破了头,偏偏是他一个没资历的来做,不是上头说好了特意照拂的还能是什么?”
徐旻娓娓讲清里面深浅关系。
“别的也就不多言语了,只能说我讲的这些东西绝对可靠,你们信我便好。”
徐旻望着众人半信半疑的眼神,言词恳切。
乔锦心也是真没想到,在这里徐旻依旧比自己消息灵通的多的多,不过这样的皇家秘辛,随意宣扬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