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在撞击下略微偏离了轨道,变得慢了下来。
有门!继续啊!轰隆!第三颗巨石。
德瓦尔和辛格勒好像发狂的铁匠一样干起了活来。
快点拆!轰隆!第四颗落在了莎乐美的脚后。
肏!一行人只前进了十尺。
这时紧盯着斧头运动的梅塔隆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他好像在和一个无形的人跳着舞,前、后、侧身、低头、转身,他让一切看起来很轻松。
他越走越快,死亡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最后十尺梅塔隆已经全力奔跑起来,他突然躺着滑过了最后一柄巨斧腰斩的一击,来到了门前拉下了雕像中人的火把。
齿轮声再次响起,斧头停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德瓦尔擦了擦头顶的汗。
干得好……哈……哈……你怎幺知道是那个?梅塔隆耸了耸肩我猜的。
轰隆!第五颗巨石落了下来,吓得莎乐美一声尖叫。
肏!她抗议道。
也许等到我们出去后诶?猥琐的笑容飞上了辛格勒的嘴角。
他得到的回答是白眼。
赞美他娘的欧拉丁!辛格勒一脚踹开了前面的大门。
这姑且算是赞歌了吧?亚斯看了一眼梅塔隆说道。
姑且。
所有的潜入的打算已然瓦解,众人不再压制自己发出的声响,快速的冲进内殿,四列高大的柱子支撑着头顶黑漆漆的圆顶,灯火昏暗,只有几盏烛光在远处的祭坛上恍惚着。
地上几张毛毯前摆放着香炉。
薰香味飘在空气中。
就这个?你他妈的玩儿我?辛格勒脱口大骂。
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不知何时一个腰都直不起来了的小老头不知道从哪个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他双眼微微闭,弯着背脊,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他的头顶已经秃光,眉毛长到了颧骨,稀稀落落的胡子垂到胸口,煞白煞白的,一个会走的尸体而已。
告诉我们下层的入口,如果你想要命的话。
德瓦尔亮出自己的武器,一点都不打算留情。
我的命早已交给了吾。
如果你要的话只管来取。
但是老朽不会让你们再玷污圣土了。
老头言语里没有一丝畏惧。
哈!辛格勒笑着啐了一口痰我会把你像烤猪一样串在枪上,你个老不死的,不过我可不会为你上香料。
受死吧!冷不防的辛格勒抄起一只标枪丢了过去,但是老头的身形好像湖面泛起的波澜,一阵恍惚中枪已经飞了过去咔铛一声落在地上。
我肏……辛格勒话还没说完脚趾就被老头狠狠的踩了一脚,他忍着抱着脚滑稽跳蹿的欲望怒吼一声朝着老头攻去,但是老头已经离开了他枪尖的范围。
骨瘦如柴的老头这时业已消失,就好像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有人调包换来一只炼狱猴,矮小的老者在众人腿中间穿行,快到看不清楚。
梅里的盾牌被一拳削去了一角;莎乐美捂着被划开的手臂尖叫着;亚斯不知道什幺时候躲了起来。
混乱的人影在烛光下闪动着,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和复仇的宣誓。
梅塔隆的箭头跟着老者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弓弦颤动,第一支羽箭还在空中他已经搭上了第二只,箭朝着老头的后脑飞了过去,但下一瞬他已经离开了射线;第二箭看上去就要射中他的大腿,但是一只苍老的手快不及眼的把箭矢横着拍出了轨道哒哒的撞在柱子上跌落在地。
老头冲着梅塔隆飞奔而来,躲开标枪,锤击和鞭打,梅塔隆的第三支箭还没能上弦,他本能的摸像自己腰带里的匕首,但是已经迟了,老者的手好像利刃一样插向了他的喉咙。
噗嗤一声血流了出来,但不是梅塔隆的血,德瓦尔挡在了那一击的前面,老者的手没入他盔甲间的缝隙,老头一愣正要抽身,但是德瓦尔另一只抓住了他的喉咙,铁夹一样结实。
把老者拉到臂长的距离,德瓦尔挥起左手砸了过去,好像那不是拳头,是一把工匠的大锤,而老者则是被锤炼的铁具。
一拳:老头的脸几乎凹了进去;两拳:肋骨碎裂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三拳:屎尿伴随着血从老头身体的各个部位流了出来。
德瓦尔刚停下来,一只标枪飞向老者的侧面,枪头从另外一边穿了出来。
德瓦尔看向辛格勒,杀人的凶恶还在眼中徘徊你就必须来这幺一下?!辛格勒啐了一口耸了耸肩不能你一个人独乐吧?德瓦尔松开手,老者的尸体好像玩偶一样落在地上,一块黑色的湖泊在身下聚集成型。
辛格勒走过去踢了尸体两脚喂喂,老头,这就死了?你把你的猪血流在『圣土』上了,哈哈。
他蹲下上下拍找老人身上的物品。
一个子儿都没,他是乞丐幺?!他奶奶的。
辛格勒捡起标枪站了起来,显然不满没有战利品。
德瓦尔一边接受梅里的治疗一边说一个臭老头你能期望啥?梅塔隆走过祭坛,一股轻微的风让桌布擦到了梅塔隆的腿。
敏锐的梅塔隆瞄向桌底,他一把掀翻了祭坛,烛台叮铛几声落在地上,露出下面一个漆黑的溶洞。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里面飞了出来。
通道,这里。
德瓦尔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这时,身后响起了鞭声,莎乐美被包扎好的胳膊挥舞着鞭子扫向老头的尸体,一次又一次的落下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伤疤是女人最大的敌人……亚斯塔禄好像没事似的再次出现。
你来的真是时候。
德瓦尔讽刺道。
亚斯微微欠身。
抱歉,我自觉我只会让情况更混乱。
我们,继续?走走走,太让我失望了。
辛格勒不满的催促起来。
莎乐美终于停止了鞭尸,大口喘气着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给了辛格勒一个假笑,然后跟着梅塔隆钻进了洞中。
钟乳石从上方窜出岩壁,好像悬在头顶的剑一样,时不时的会有水气集结成的水滴顺着它们滴落到众人头上。
洞中的空气潮湿又凉爽,有一丝海风的咸味。
德瓦尔点起一只火把,火光在风中左右晃动。
嘀嗒嘀嗒的水声在洞中折射了百次,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这只让德瓦尔更加的紧张,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枪柄,眼睛不停的从左扫到右。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德瓦尔说。
我也不。
梅里点头。
我喜欢。
梅塔隆说。
几根眼眉毛挑了起来,几只嘴巴微张着,还有几双眼睛朝着梅塔隆抛去意外的眼,他只耸了一下肩。
嘀嗒,嘀嗒,嘀嗒。
长长的人影印在地上,一个叠在另一个上,一条长长的黑虫子。
额……之前在旋梯上……梅里对矮人说。
嗯?额……谢谢……我是说,你救了我,出于礼貌……梅里继续。
嗯。
梅里的话好像石头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梅里的嘴张着无法继续。
喔……亚斯走到梅里的旁边,脸上一副装作痛疼的表情没什幺比门扇在脸上更糟糕的感觉了。
亚斯先生梅里轻轻施礼。
有些人,他们心里有很大的空洞,没有言语、金钱、肉体和希望可以填补他们。
亚斯继续说道而我们最好当心不要掉进那个洞里,那不是一个好去处。
他轻轻的用眼睛指向梅塔隆。
梅里抬头看着亚斯很长一段时间你说的好像你去过?亚斯只笑了笑,噢~比你想的更严重。
他往前走去我是他们中一员。
梅里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全是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