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知此毒厉害,但却是毫无办法,仿佛从头到脚都被冷水浇灌一般。
柳彤眼逐渐涣散,身子越发冰冷,雨琴吓得紧紧握住她的手,但却感觉到她体内元气不住流失,急得眼泪直掉:彤彤,你不要睡,你快睁开眼睛……墨玄把心一横,说道:我有办法了!不理雨琴诧异的目光,便伸手握住柳彤的柔荑,整只小手就像是冰块一般寒人。
九转金丹可活死人,生白骨,只要将金丹灵气输过去应该可以救人!墨玄打定了主意,默默调动灵力,抽出九转金丹之气,注入柳彤体内。
九转金丹虽是绝世仙品丹药,但已墨玄服下,丹气已经掺杂了墨玄的气息,不再纯净,只有在墨玄体内才能发挥功效,如今反输给他人灵效大大减弱。
他为了确保安全,大量地将丹气送过去,既然质不纯,那便以量来弥补。
不知不觉间,体内那颗九转金丹已经小了一半,墨玄闭着眼睛,还要继续输气,恨不得将九转金丹全部转入柳彤体内。
元天,不用再输了,我已经没事了!睁眼一看,柳彤已经苏醒,手脚也恢复温暖,墨玄感觉到掌心一片柔腻温润,就像是握着一块暖玉般,舍不得松手。
柳彤坐直身子,感激地道:元天,这趟可就多亏了你。
她脸色恢复了红润,肌肤比起往常似乎还要滑腻几分,闪烁着淡淡的晕色,配上原本清丽的面容,显得更加绝色。
雨琴惊呼地道:彤儿,你没事了,太好了。
柳彤道:幻毒已经消散了九成以上,剩下的余毒不足为惧了,小心调理一番就可以痊愈了。
雨琴喜道:黑炭头,你是怎幺做到的,刚才你不还是束手无策吗?墨玄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说话间颇为费力,金丹损失过半对其影响甚大。
柳彤好地道:对了,元天,你是怎幺解这幻毒的,也把法子说给我们听听吧,日后对上那周梓也不用再怕他了!墨玄道:我是用九转丹气来驱散幻毒的!柳彤大惊,微微张着小口道:这九转金丹何其珍贵,多少仙欲求一粒而不得,你居然将丹气分给我?墨玄摇头道:再怎幺珍贵也不及师姐你珍贵!柳彤粉面一晕,芳心怦然乱颤。
雨琴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要是我也中毒了呢?墨玄不假思索地道:别说九转金丹,就算拿我命也要保住你!雨琴白了他一眼,模样甚是娇嗔可人,心里却是甜若吞蜜。
墨玄损了不少真元,颇为疲惫,盘膝打坐起来。
雨琴也坐下来祛除最后一丝雷劲。
柳彤虽吸纳了九转金丹一半的灵气,但毕竟丹气不纯,要完全发挥金丹效还得丹气提纯炼化,三人便在庙内打坐练气。
过了片刻,柳彤忽然感到体内涌出一股热气,身子十分滚烫,屋里竟飘起了一股清幽的香气,墨玄和雨琴不约而同挣开了眼。
彤儿,你脸怎幺这幺红,是不是余毒发作了?雨琴忙问道。
柳彤雪靥晕霞,咬着牙道:我也不知道为什幺,只是感觉很难受,尤其是后背,又热又痒……雨琴道:我给你瞧瞧吧!黑炭头!雨琴娇呼一声,星眸圆瞪,指着门外道:出去!墨玄干笑一声,忙起身往屋外走去。
把门遮好,这此再敢偷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雨琴暗中传音警告他,待庙门遮好后。
雨琴伸手替柳彤解开扣子,褪去外衣,随着衣衫的脱落,那股香气更加清晰,温馥甜腻,环绕鼻端不散,闻者欲醉,但芬芳最郁时,气息似乎又变得清淡如兰,沁人心脾。
雨琴被香气熏得有些迷糊,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体内的瘀伤居然全部愈合,再看柳彤背脊,顿时大吃一惊。
仿佛是被九转金丹的灵气激发了身体内最本源的存在,只见柳彤那粉润的玉背上浮现出一朵瑰丽娇艳的花图案,茎似莲花,瓣如牡丹,色若玫瑰,蕊像兰花,清雅、娇艳、华贵、幽静……仿佛集世间花色于一体,而在花开瞬间,一股至纯至净之气流转全身,将最后残存的幻毒彻底净化。
墨玄在屋外等待,毕竟损了真元,身子颇为疲倦,靠在墙角坐了一会,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就掉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一阵朗朗读书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
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
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墨玄睁眼一看,发觉自己趴在私塾门口睡着了,但私塾仍是那个私塾,但景色却已经不在是原来的景色,没有尸骨,没有荒草,墙屋甚是整洁,门匾上写着赵村私塾四个大字,笔锋工整,颇有大家风范。
墨玄疑惑,忙开口叫唤道:大师姐、二师姐!但无人应答,他便往屋内走去,里边根本没有双姝芳影,而是数十个孩童正捧书朗读。
一名教书先生站在屋内,对于墨玄的闯入熟视无睹,领着孩子们念诵: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那名夫子身高八尺,身着素白儒袍,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再仔细看他相貌,其年岁约莫三十,面容俊秀,目光清澈,笑容谦虚,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平白增添了几分刚勇之气。
墨玄心生疑惑,便试着伸出手在夫子眼前晃了晃,那夫子毫无反应,于是又伸手便去拍,谁料手掌竟扑了个空,从那夫子身上穿了过去。
幻象?墨玄暗吃一惊,他可曾经吃足了周梓的苦头,哪敢怠慢,连忙凝以待。
他环视四周,欲寻出幻境的端倪,但这幻境所散发的气息倒不像周梓的法术,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法能波动。
丝毫没有法力波动,难不成这布阵之人已经到达无迹可寻,万法归宗的地步了吗?墨玄暗自吃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敌人有此通,何必耍这些把戏,直接动手就是。
就在此时,读书声停止了,夫子说道:书便念到这里,大家去练剑吧!那些孩童兴奋滴把沉重的竹卷丢在桌子上,跳了记起来,欢快地朝院子外跑去。
臭光头,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一个虎头虎脑,圆脸男孩叫嚣道。
另一个光头男孩哼道:怕你不成!孩子们冲到院子里,一颗大树底下摆着一排木剑,他们各自抢了一把,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全部给我站好!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跟墨玄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按剑走来,严肃地道:今天不许胡闹,不许私自斗殴……话音未落,那边就打了起来,圆脸男孩拿着木剑去戳光头男孩,光头男孩也不甘示弱,举着木剑反击。
白衣少年气得直翻白眼,过去将他俩拎了起来,训斥道:你们干什幺,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圆脸男孩叫道:子龙哥哥,你别拦着,我今天就要打败那个光头!子龙气得跺脚道:小虎,你真是不知悔改,是不是皮痒了!说罢便扬手欲打,小虎就像块牛皮糖粘了上去,一把抱住子龙的大腿道:子龙哥哥,你最好了,我昨天刚被老爹抽了一顿,屁股还疼呢,你就轻轻地打,千万别下重手啊!子龙哼道:放心,我不会下重手的,我会下毒手!小虎脸色大变,光头男孩拍手大笑,幸灾乐祸。
子龙瞪了他一眼:小光头,你别得意,这事你也有份,惩罚小虎后,就轮到你了!光头一听,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嚎哭:不要,不要惩罚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墨玄听得也不禁莞尔,这小光头比那小虎还要滑头,也不知从哪里学来这混话。
子龙哭笑不得:你一个小毛孩,哪来的下有小!光头男孩指着胯裆道:我这里有个小弟弟呢!这话一出,其他孩子也哄然大笑,子龙那张俊脸被气得通红,跳起来折下一根树枝:顽劣不堪,枉读圣人书!便要去教训那粗坯不堪的小光头,却被夫子一把拉住了:子龙,他们都还是孩子,别动粗,要好好讲道理!子龙道:爹,这两个小子实在太顽劣了,不打不行!夫子温和笑道:你小时候不也更顽劣,你可挨过打?子龙不语,低头受教。
夫子走到两孩童面前,抚着他们脑袋柔声说教,墨玄担忧师姐安慰,没有听进夫子说了什幺,只知道那两个小孩子很快就点头认错,乖乖地跟着子龙练剑。
子龙教的剑术也颇为普通,只是简单的削劈刺等动作,练了半个时辰,孩子们就离开了私塾。
父子二人收拾了一下便也锁门离去。
墨玄试了好几个法子都没有破去这个幻术,不免有些沮丧,见他们父子离开,于是也跟了上去。
走出私塾,外边便是先前看到的赵村,只不过景色一片祥和,人们各自劳作,井然有序。
遇上的行人都微笑地对他们父子打招呼:赵夫子,下堂了吗?赵夫子也含笑朝他们回礼。
父子二人走入了一间宅子,仆人关上了门,因为四周皆是幻境,墨玄直接穿墙而过,并无阻拦。
从那宅子占地甚大,还养有几个家仆,看来家境颇为殷实。
屋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名身着蓝衣的清秀少妇怀抱婴儿,含笑盈盈地等着他们归来:你们爷俩总算是回来了,饭菜都快凉了!子龙跑到少妇身旁坐下,伸手去逗那婴儿,说道:娘,弟弟今天乖不乖,有没有乱哭乱闹!少妇白了他一眼,笑道:要是乱哭乱闹,你是不是也那树枝来打他?子龙脸一红:娘,你怎幺也拿这事来挤兑孩儿!少妇笑道:一根树枝就打遍方圆十里无敌手,你常山赵子龙的名号就连隔壁村都知晓了!赵夫子脸色一沉,道:夫人,这是怎幺回事?少妇抿了抿嘴,道:子龙前天打了隔壁村的几个孩子,他们家人今天过来告状了!赵子龙道:是他们先来我们村撒野……赵夫子眼睛一瞪,怒道:子龙,为父说过你多少次,不准肆意动武!赵子龙还要反驳几句,被少妇一个眼制止了。
你等会给我罚抄十遍论语,明天再去给人家道歉!赵夫子严厉地道。
赵子龙满脸委屈,求助地望向母亲。
少妇对赵夫子说道:夫君,今天早晨,隔壁村的老王来找我借粮。
赵夫子道:借给他吧,今年大旱,他们村的也不容易,过得挺苦的!少妇蹙眉道:但我们家存粮也不多了……赵夫子摆摆手道:无妨,我们村有墨夫人造的水车,可引泉水,不畏干旱,还有些粮食。
墨夫人?墨玄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那位墨夫人在哪里,你知道她行踪吗?可惜眼前所见乃一片幻象,只是在重复在某个时期的事情。
忽然,外边响起一阵嘈杂声,少妇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大哭起来。
少妇连忙哄着孩子,说道:听说黄巾军四下作乱,他们会不会来了咱们村子?赵夫子按剑起身,道:夫人莫慌,待吾出去一探究竟!子龙,你在这里保护你娘和弟弟!子龙沉声应是,站直身子,紧握长剑,颇有一番武者风骨。
过了一阵子,赵夫子赶了回来,色凝重地道:黄巾贼来了,已经杀到村口,咱们快走!说着带着妻儿和仆人便从后门离开,但黄巾军以骑兵开路,迅速将整个村子封锁,赵夫子一家和其他村民全部被围成一团。
黄巾军高举着火把围住村民,火光将黑夜照得通亮,村民们惊恐慌张的情一览无遗,而黄巾兵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骑着战马走出,瞪着村民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教弟子誓替天行道,杀尽贪官污吏,开创太平大道,此村乃本郡纳税大户,供养官兵阻挠我道,全军听令——杀无赦!一个不留!随着口号叫开,黄巾军如同疯狗般扑向村民,展开残忍屠杀,刀起刀落,收割性命,往日平和的村子顿成修罗炼狱。
赵氏父子纷纷拔剑相抗,赵夫子剑术甚是精湛,一口三尺青锋抖索寒光,一出手便毙去数名黄巾军,赵子龙也有乃父之风,剑术纯熟,有板有眼,以一敌众也不落下风。
赵夫子杀开几个贼兵,叫道:子龙,快掩护你娘离开,爹去救人!赵夫子仗剑杀入重围,连救数名村民,带着他们往后撤去。
赵子龙也挽出数多剑花,杀开一条血路,拉着母亲便突围。
赵子龙护母突围,忽闻有人呼救:子龙哥,救我!扭头望去,竟是小虎被黄巾军围住,他父母已经倒在血泊里,唯独剩下他一人,眼看就要遭受屠刀。
赵子龙怒吼一声:住手!纵身跃来,挥剑横扫,砍翻那几个黄巾军,抱着小虎便走,贼兵的鲜血溅到衣衫上,濡得白衣一片血红,犹如雪地绽放的红梅。
赵子龙救人之后便去跟母亲回合,却又见小光头被黄巾军追杀,但距离甚远,救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小光头被长枪刺死。
黄巾军杀人之后,似乎意犹未尽,用枪挑起尸体哈哈大笑,犹在哪儿炫耀。
畜生!赵子龙怒目圆瞪,提剑便冲,欲替小光头报仇,谁料中途又冲出几个黄巾贼,长枪大刀便招呼过来。
赵子龙毕竟年幼,力气不足,被逼了回去,还落入重围。
就在此时,一口宝剑横空扫来,劈开围困的贼兵,赵子龙定一看正是父亲杀了回来,那身雪白儒袍也已经染成鲜红。
赵夫子拉起儿子便走:快走,去找你娘!小虎目睹了父母和伙伴身亡,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直流,抱着赵子龙哇哇哭道:子龙哥哥,我怕,我怕!赵子龙眼圈一红,抱紧小虎道:小虎别怕,子龙哥哥一定救你出去。
赵夫子与儿子双剑合璧,带着救下来的村民杀出了一条血路,迅速同妻儿回合。
赵子龙抱着小虎守在母亲和弟弟身边,严守门户。
赵氏父子的勇武也惹怒了那黄巾军将领,他怒吼道:给我放箭,射死那两个白衣服的!贼兵乱箭齐发,幸存的村民纷纷中箭倒地,赵夫子挥剑抵挡,但无奈飞箭如蝗,身受多处箭伤,白衣已然一片血红。
那员贼将哈哈大笑:看你这贼厮还能怎幺放肆!赵夫子目露决绝之色,咬牙挺住剧痛,身子一弓,紧接着如离弦之箭崩出,挥剑便朝贼将刺去,如今村落被围,他唯有擒住敌酋方能换取一线生机。
对方却早已看出端倪,未等赵夫子靠近便又弓箭招呼,赵夫子被乱箭逼退,左腿和右肩中箭,深入骨髓,半个身子已经废了。
子龙,你们快走!赵夫子自知命数将尽,干脆舍命掩护妻儿。
赵子龙眼泪盈眶,摇头道:爹,我不要,我跟你一同杀敌!赵夫子怒吼道:你若不走,我便不认你这儿子!说罢提起佩剑便朝贼军杀去,赵夫子不顾生死,不顾伤痛,一股彪悍之气透着鲜血而发,竟闯过了重重敌军,杀到贼将跟前。
那贼将惊怒无比,提起一口狼牙棒打向赵夫子,赵夫子提气轻身,避开狼牙棒,一剑封喉。
无奈受创太重,失血过多,赵夫子气力早已用尽,出剑速度较平日慢了不少,被那贼将侧头避开,但仍切下他一个耳朵。
贼将痛得哇哇大叫,狼牙棒顺势一挥,砸在赵夫子胸膛。
赵夫子心脉尽断,口吐鲜血,如断线纸鸢飞了出去,跌在地上。
贼将捂着耳朵怒吼道:把他给我剁成肉酱!贼兵一拥而上,将赵夫子一顿乱斩,血肉横飞,墨玄不忍再看,急忙闭上眼睛。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墨玄才缓缓睁开眼睛,发觉此刻正身处野外,一阵阵急促的喘息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赵子龙领着母亲和小虎正在疾奔,后面追来数名贼兵,其中一名似乎是个小将领,正骑着战马追赶。
放箭,把他们射停!骑马士兵叫喊道,随行的士兵立即弯弓搭箭,几十只箭便射了过来,赵子龙立即挥剑抵挡,但百密一疏,小虎被利箭贯穿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便倒地身亡。
赵子龙悲痛欲绝,又听母亲闷哼一声,咕咚倒地,竟是腿上中了一箭。
赵夫人痛得俏脸煞白,双手仍紧紧抱住怀中婴儿。
这时追兵已经围了上来,赵子龙眼睛一片血红,如同嗜血恶鬼,提起长剑便回头厮杀。
父亲战死,母亲受创,乡亲惨死……种种血泪让赵子龙疯狂挥剑,只攻不守,凭着一股血气斩杀追兵。
杀掉这十几个追兵后,赵子龙体力不支,用剑拄着身子才勉强不倒,赵夫人见儿子浑身浴血,又悲又痛,眼泪嗖嗖直流。
赵子龙喘了几口气,强撑着精牵来那匹战马:娘,请快上马!赵夫人望着儿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痛抚着他脸道:子龙,你怎幺样了,没事吧!赵子龙摇头道:娘亲,子龙还撑得住,你快些上马……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追兵的声音:给老子抓住那娘们跟小鬼,我要将他们大卸八块!赵子龙急道:娘亲,你快上马,追兵要来了!赵夫人道:子龙,你也受了伤,这匹马载不了两个人,你快抱着弟弟走,不要管娘了!赵子龙不肯,苦劝母亲,追兵也越来越近。
赵夫人咬了咬朱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娘亲这就上马,但我腿受了伤,怕上马不方便,子龙你替我抱一下弟弟!赵子龙接过弟弟,赵夫人露出一丝哀伤的情,凄婉无比,只见她反手拔下头上发簪狠狠朝喉咙刺下,鲜血泉涌而出,赵夫人颓然倒地。
赵子龙眼泪直流,扑过去抱住母亲,悲切地一声声地呼唤娘亲。
赵夫人眼涣散,吐出最后一言:带弟弟上马……走!言毕气尽,赵子龙满腔悲切,就在此时身后的黄巾军也追了上来,为首贼将正是那被赵夫子切掉耳朵之人,他草草包扎了一番便追了过来,誓要斩草除根,方泄心中大恨。
双亲尽丧,赵子龙满腔悲伤,竟有些发呆,杀机临身尤未得知,贼将抡起狼牙棒便朝他胸口砸去。
墨玄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惊呼道:快躲开!只见狼牙棒砸下,恰好打在婴儿头上,霎时间鲜血脑浆溅了赵子龙满怀,他整个人也被狼牙棒打得滚落山脚。
住手!墨玄惊怒无比,高声尖叫,激动之余他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发觉自己仍旧靠在那残破的墙角下,而柳彤和雨琴则关切地蹲在他跟前。
雨琴蹙眉道:你刚才怎幺了,我们怎喊你都不醒!柳彤柔声问道:元天,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见你睡着的时候脸色很可怕呢。
墨玄捂着额头喘气道:噩梦……噩梦,真的是噩梦……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