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为了粉饰太平,春节期间对普通爆竹的管制,没有以前那么严。”
砰!砰!砰!又传来几声。
“这爆竹和枪声真假难辨,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尹平躺回床铺上。
高非凝听了一会儿,说道:“不对,刚才那几声不像是爆竹的声音。走,出去看看!”
高非和尹平出了旅馆,沿着白芳回去的路搜寻下去。在距离白芳和高非分开的地方没有几百米远,白芳的小轿车扎在路边的草丛里,白芳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尹平,警戒!”高非对尹平喊了一声,赶忙跑过去,扶起白芳的身体。
“白芳!白芳!醒醒!”高非焦急的低吼着,他没办法不着急,白芳是现在自己唯一的上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行动队干脆就是一只断线的风筝。
白芳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高非,勉强撑着把身体靠在座椅上:“高队长,你来了……”
高非:“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干的?”
白芳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我暴露了吧,我今天本来就不该过来找你接头,我违反了纪律……”
高非:“你要是暴露了,我怎么会安然无恙?这事蹊跷。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白芳一把扯住高非:“高队长,别费劲了,我不行了……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白芳是胸口中枪,鲜血已经染透了整个前胸。高非知道她所言不假,即使冒险送她去医院,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你说吧,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尽力。”
“我只求你,帮我,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你女儿?你女儿为什么要我照顾,你先生不会照顾吗?”
“高队长,你不要插话,听我说完。我女儿……只有你能……照顾她,因为……她就是夏菊……”
高非惊呆了,说道:“夏菊?夏菊是你女儿?”
“我原名叫白玉兰。二十年前,我为了自己信仰的事业和夏菊爸爸争吵后离婚,我……我以为他带着女儿回去了苏北老家,谁曾想……原来他们一直在上海。”白芳哽咽着。
高非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白芳今晚这么不顾危险,跑来和自己打听夏菊的事情。一个母亲在二十年后忽然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她再也等不下去,连一分钟也不想再等。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有些眼熟,原来是因为夏菊的原因。”
“她……和我像吗?”白芳激动的想要坐起身,却没有成功。
“像。眉眼之间很像,尤其笑的时候更像。”
白芳眼泪忽然的噗噗的落下,泪水落在胸口的伤口处,和鲜血混在一处。
“所以,我只能……拜托你……照顾她……”
“你放心,我会的。”
“别的事……我也没什么好挂记的……我现在最挂记的……就是夏菊,我的女儿……”
白芳缓缓闭上了眼睛,高非伸手一摸她的脉搏,已经没了生还的迹象。
自己的上级就这么死了,自己以后怎么办?新的上级如何联络?白芳朋友的那批货还在四号仓库,怎么处理?
在她弥留之际,她竟然除了夏菊,再不关心任何事情。
一个母亲在临终之前,除了她最关心的亲人,什么组织什么信仰什么事业,对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