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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煞丹黄豆大小,深灰色,光泽暗淡,装在乳白色小瓷瓶里,灵济宫很贴心地送来了解药,解药粉末状,装在另一只蓝色的小瓷瓶里。
“丹药碾成粉末,和水或者掺在食物里服下,小心,破煞丹不可服用太多,最多三粒,一日内可解,服两粒,两日内可解……”
“明白了,服一粒,三日内可解,对不对?”胡桂扬笑道。
送药的樊大坚摇头,严肃地说:“如服一粒,六个时辰之内必须吃解药,否则很可能一睡不醒。”
“怪,怎么吃得少反而药效重呢?”
“药难测,不可以常理度之,而且我刚才所言乃是解药时间,若论药效,还是越多越强,三粒已有危险,一粒持续得太短,所以常用两粒。”
胡桂扬将破煞丹全倒在手心里,查了一遍,“才十二粒,两粒一次,只够六次。”
“不少了,胡大人……”
“哈哈,六次够了,我没那么多人要害。还有一件事,既然破煞丹服用之前要磨成粉末,为什么不直接做成粉末,与解药一样?”
“药难测。”樊大坚又说一遍,“碾成粉末之后,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所以平时要以丹丸保存。”
“还真是药。”胡桂扬见过不少故弄玄虚的丹丸,以灵济宫最为“难测”,“麻烦你专程送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什么送你的,估计你也不在乎金银,送你一粒破煞丹吧。”
“不必,不必,这个……我有。”
胡桂扬将破煞丹倒回瓶内,手中只留两粒,像敬酒似地说:“来,不必客气,你一粒,我一粒,一睡方休。”
樊大坚脸色都变了,“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
“灵济宫没少拿它开玩笑吧?要不然义子的亲儿子当年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樊大坚更显尴尬,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只服一粒的话,六个时辰之内必须服用解药,胡大人得预先做好安排。”
“解药要用多少?”
“清水一茶杯,粉末少许……”
“少许是多少?”
樊大坚已经将破煞丹拿在手里,寻思一下,决绝地说:“我将解药配好,然后我一个人吃破煞丹,等我睡着了,胡大人记得在六个时辰之内喂我解药就好。”
“灵济宫若想害我,绝不会明目张胆地用破煞丹,所以我不是在试探你,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尝一尝自己的药。”
“是,请胡大人准备清水。”樊大坚不为自己辩解。
“清水壶里就有。”胡桂扬说罢走到前厅门口,大声喊道:“李半堵!老李!”
护院李半堵很快赶到,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帮个忙,待会我与这位道爷会在厅里小睡一会,你看我们入睡一个时辰之后,给我们喂解药,先喂我。”
“啊?什么解药?”李半堵吓了一跳。
“没事,死不了人,你记得入睡一个时辰之后喂解药就行。樊真人,怎么个喂法?”
“简单,捏鼻子灌下去就行,一次一小口,别呛着。”樊大坚已经兑好一杯解药,听胡桂扬坚持要服食破煞丹,又兑一杯,所用药末的确不多,每次只以指甲盖挑出一点。
胡桂扬托起手中的破煞丹,豪爽地说:“老道,咱们一睡泯恩仇。”
樊大坚脸色仍有点发白,“好,一睡……泯恩仇。”
“先说清楚,各睡各的。”
“当、当然,入睡一个时辰之后吃解药。”
“一个时辰。”
两人正要服丹,李半堵急忙上前,“等等,大人、道爷,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解释不清,你记得灌解药就行,瞧,这里两杯水,我与老道一人一杯。”
李半堵还是困惑不解,“如果有危险……”
胡桂扬扭头问老道:“会有危险吗?”
“只要解药喂得及时,通常不会有事,偶有万一,只能听天由命。”
胡桂扬再不多说,将一粒破煞丹送进口中,一仰脖,咽了下去。
樊大坚也吞下丹药。
这回换成李半堵脸色苍白了,“大人,我才来两天,不敢担此大任,我去找十三爷,让他……”
“不必,就是你了,我信任你,你有什么担心的?”
李半堵看看胡桂扬,又看看桌上的两杯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这位主人处处透着怪异。
等了一会,胡桂扬问:“多久入睡?”
“只吃一粒,入睡得会快些,大概一个时辰之后。”
“这么久?老李,那边有凳子,你也坐下,大家聊会吧。”
李半堵掇条凳子,绕过中间的棺材,坐在主人下垂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