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钱还是要给的。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情,22亿虽然有些多,但总多不过国家的面子。个人百姓家欠了债,还知道砸锅卖铁还钱呢。国家如果欠了钱,更不可能赖账的!”
是的,或许大领导们真不想赖账。但到时候年底做预算,这里要钱、那里要钱,估计胡文海这笔钱的优先级肯定就要排到不知道多后面去了。
等到大领导们记起来问上一句,下面人回一句“国库里没这笔多余的钱”,多半上面也就偃旗息鼓了吧。
说到底,欠钱的人怕的是不还钱坏了名声。可放到国内,胡文海也得有这个话语权喉舌去发声,才有让人“怕”的资本吧。远了不说,八十年代几次清理挂靠私营企业的时候,可是吓的不少人将自己的企业“捐”给了政府。几多不甘心的“挂靠”企业老板,不得不“卷款”潜逃。
1988年,曾经盛极一时的万宝厂长邓韶深,万宝电器挂靠在妖都二轻系统下,市府看他工厂办的好,于是一股脑塞给他24家亏损企业。然后规划经营决策和主管部门发生冲突,最后迫不得已不仅万宝电器没有保住,他本人也不得不“出逃”加拿大。
然后好好的万宝电器,就此再无声息。
万宝的悲剧只是开始,转过一年之后,1989年才是私营经济的倒春寒。在清理私人经济的大潮下,王廷江、蒋锡培、李书福,多少后世的名人干脆将已经起步的事业“捐”给了政府。王廷江因此受到表彰,成了全国知名人物,续而号召起了一个名为“向王廷江同志学习”的活动。
学习什么,自是不言而喻。可以说,八十年代的整个社会气候,是绝不适合私人经济发展的。不过就是这样严苛的恶劣条件下,中国私人经济却也还是成长起来了。
胡文海和他们的区别,不过是钱更多而已。但要说这是政府没节操,明着抢钱吗?却也不对,这是八十年代,是一个公有制占有绝对主体的年代。
人们的观念就是如此,社会上的主流声音也不同情这些失去财富的人,这毕竟是一个正在从计划经济社会挣扎出来的时代!
胡文海并不想挑战这个社会的规则,正相反,他必须学会利用这些规则。
“黄秘书,您看我觉得吧,我还是不能给国家添负担!”胡文海一脸义正言辞,大义凌然道:“国家没有钱,我这钱就是在和全中国人嘴里抢吃的,您说我这于心能忍吗?黄秘书您不用说了,这钱我绝对不能要!”
“这可不行,钱你必须要,这是中央首长的决定!”
“不能要,要了我就是民族罪人!”
“必须给,不给置于国家公信力何在?”
……
“那我就要了!”
“噗——”
胡文海突然答应下来,黄秘书只是略微一愣,反倒是站在旁边的林千军没有憋住……
“咳咳。”胡文海迅速敛起嘴角的笑容,正色道:“既然这笔钱收不收这么重要,那我也不能去学子贡,为了自己的道德而打破现行的规则。不过国家现在既然这么困难,我正好有一个想法,想请黄秘书看看是否可行。”
“小胡同志你尽管说就是,有什么我不能决定的,我这就帮你和首长沟通。”
“是这样,既然国家没有这么多钱,那是否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抵价?您看我如果是个人,要这么多钱其实也没用。我就算大吃大喝,再怎么花也花不完这笔钱吧?只能放在银行里吃利息,反而是对国家财富的浪费。所以我想,不如拿出来投资,帮助国家发展生产力,更好的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
“哦?说说你的想法。”黄秘书这可真是有些意外了,原来他只当胡文海是运气够逆天,才得到了这样惊人的财富。但现在看来,这孩子思想很有深度啊!
“我们可以这样,一部分以现金形式支付,另外还可以通过物资、工厂以及政策等方式计价。比如说吧,我父亲的501厂,几千人的大厂子,少说资产有一千多万吧?501厂能不能允许我个人入股?能不能让我全额控股?或者我们还可以一套班子两块牌子,501厂的编制不变,我愿意拿钱出来帮助501厂引进先进的生产线,您应该知道我在美国还有几个亿的美元可用,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胡文海越说越是激动,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见黄秘书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动,连忙再接再厉道:“除此之外,工厂运作需要物资吧?国家手里的钱或许没有多少,但放到地方上,准备几个亿的物资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生产需要的物资也不是一次就要凑齐,慢慢来也没关系,只要国家批给我们物资的计划额度就行!”
“能顶钱的除了物资,还有很多东西,比如说车皮能不能顶钱?土地能不能顶钱?乃至户口能不能顶钱?还有,电信入网牌照能不能算钱?汽车生产牌照能不能算钱?反正是个凑数的东西,这种政策国家大可多算点钱,我不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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