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在图书馆,无意中翻到一本《山海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其中提到,上古时期,大荒之中有灵山,灵山有十巫。
分别为巫咸、巫即、巫盼、巫姑、巫彭、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和巫罗。其中巫彭是中医的始祖。
巫师是天神的使者,从灵山天梯来到人间,分散各地,传达神的旨意,解除人的痛苦。
巫师多兼职医师,以药草和符咒治疗疾病,也就是以药草治疗外伤、内伤,以符咒治疗精神疾病。
巫医不分家,故而繁体的“医”有两种写法,一是醫,二是毉。
书上说,灵山即巫山,这让沈梦昔不由想起巫灵。
自从得知身世后,沈梦昔极少想起巫灵,那实在是一种复杂的无法言说的情感。因着她几世的经历,以及武陵空间的存在,她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巫灵的说法,但是,这也让她意识到,如果相信了巫灵,那么对于如今这个世界,她其实就是个异类,她既不是神,也不是人,只是私生女,不,一个私生灵魂,且是寄居的灵魂而已,母消亡,父不详,连名字都没有。
所以她很少想起母亲,以至于都不愿想起钱丽娟。
尽管多次做过母亲,但她仍然可悲的不知如何与每个生身母亲相处。
——她已经认定自己是个没有母亲缘的人。
沈梦昔又在图书馆枯坐到天黑,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她想到素未谋面的为孟繁西“叫魂”的跳大神的老太太,想到她在寺庙里用铃声唤醒何沅君,想到加国那个看到她变没了老爷车而惊惧大叫“女巫”的小男孩,苦笑着揉揉太阳穴,她是女巫吗,一个有着灵魂传承,却对巫术一窍不通的女巫?
她找了关于萨满的书籍,也翻看了《金枝》、《中国巫术通史》等书,都是简略介绍,并强调巫术与宗教、与迷信的关系,重申巫术与科学的对立,提醒读者巫术只适合研究,不提倡相信。
包括《黄帝内经》素问篇,都只是对巫术稍稍提及,并无翔实记录,或者换言之,著书之人,对于巫术知之甚少。因为巫术的传承都是血脉传承,或者口口相传。
沈梦昔却相信中医起源于巫术,那些无法解释的经络、脉相,都让她怀疑,中医不是一个慢慢发展出来的学科,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完整的体系,只是随着岁月流逝,逐渐式微。
她将所有的书都放回原位,只借一本《周易大全》回去翻看。
《周易》这本书,有人认为是占卜书,有人认为是天书,有人认为是史书。无论到底是哪一种,自古以来,儒家、道家、兵家、医家、法家等都将之尊为圭臬。
沈梦昔虽不专精医学,但也算研习了几辈子,又曾得了九阴真经的奇怪治病法子,所以,也不得不对周易多加留意了。《周易》的确是本天书,终其一生,大概也不会真的读通读懂,但必要的了解是不能少的。抱着这个想法,她借的这本较之她私藏的那些,更为通俗易懂。
其实她曾多次见黄药师占卜起卦,有时用五十根竹签,有时用龟壳,有时用铜钱,有时又以梅花易数卜卦。每次都郑重其事,沐浴焚香。
当时她是不以为然的,她相信自己所知的后事知识足以碾压那些“过时”的文化,但如今她开始暗悔,自己错过了多么好的学习机会。
八卦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二进制算术,简单的阴阳两爻,生成太阴、少阴、太阳、少阳四象,阴阳两爻又与四象组合得到八个经卦,变化中又生成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由此推演万物。
她也并非要学个明白,仗着脑子好使,索性背了下来,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
只翻看了两天,就将图书还了回去。
有一天,她听说物理材料学院,有个叫曹允武的教授,常常在课上讲周易,便打听了课表,逃课去听。
这位教授四十多岁,高高的,有点胖,一团和气,并无书生气质。
他在课上,居然诗词歌赋,古今中外,无所不讲,时不时还飙英文、德文,旁征博引,化繁为简,常常将一个死板的物理名词,与诗词结合,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
沈梦昔听的第一节课,他正在讲科学与技术的区别。提及了古代中国多讲求技术的应用,而忽视了对科学的深入研究,比如火药,多用于炼丹长生,而未做过元素的仔细分析,也未及时应用于军事,表明中国人基因里的不好战......
第二节课上,提到了薛定谔定律。
第三节课他又讲述了怎样从物理的角度看待情感,看待生命。
“从中学时候你们就知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人与人也是这样,有男有女,相当于电磁两极......”
沈梦昔听到这里马上联想到了周易的阴阳之说,在卦象中,相邻两爻,一阴一阳则为比卦,为善,若相邻两爻同为阴爻或者阳爻,则为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