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用的是触地的尖细一头,即便打上去也像个粗壮的鞭子用力抽了一下,此刻换成手拿的那头,拐杖头上镶着一个粗壮结实的净面铅柄,拿在手上像一根镶了金属头的棒球棍。
最小最机灵的孙子在她面前变得疯癫无状,这个连法律都制裁不了的罪魁祸首一定要亲自动手让他付出代价。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张明明,自觉对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一来跟自家孙子年纪相差不大,二来这孩子性格之强硬百年难得一见,但凡这是自家孩子,能这么野蛮,就算他杀了天上的神仙,自己也愿意拼了这把老骨头为他抵命。
只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他祸害了自己何家的孙子就是不容他再嚣张下去,何老太心一横,低声念到:
“孩儿你忍这一下,奶不让你受罪。”
何老太用尽全力朝着张明明的脑门挥棒劈下去。
。。。
看见老太太真的下了杀手,现场众人鸡皮疙瘩暴起,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看着眼前这一幕,塑料椅在草地上“沙沙”作响,只是来看场马戏,谁都没料到会看到一个血腥的私刑现场,众人想出声阻拦,又控制不住自己看完这场血腥闹剧的念头。
人们面面相觑,无声的对话飘荡在人群上空:
“毕竟现场那么多人,不止我没有出声阻拦。”
“这是人家村里的私事,咱外人管不了。”
“人家村长都不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安局都不管,没事。”
何家老太棍子落在张明明头上一刹那,一声尖利的惨叫从台下传来:
“奶。。。”
熟悉的声音一下卸去何老太棍子上的一半力气。
张明明被一棍打倒在地,身体一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
何老太则是被台下那声叫声吸引过去,只见何隆辉已经恢复正常,站在观众席上惊讶的看着台上刚刚行凶过后余怒未消的何老太。
何隆辉拨开身边正沉浸在世俗套路表演中的爸妈叔伯,木呆呆的走到台上抱住何老太,何老太被孙儿这么一抱,手里的棍子滑落在地,抱着孙儿跪地大哭。
村长冲回台上抱起张明明,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还有救。
张家一族赶紧过来抢了张明明,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
在场的看客们则显得意犹未尽,打小就听说毛村历来民风彪悍,刚建国的时候,毛村人靠着河湾做码头生意,那时期的毛村人就以说一不二在当地闻名,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纷纷暗自感叹这场马戏加人戏看的拧巴又过瘾。
警车姗姗来迟,彼时何家人和张家人已经散去,马戏也就此终止,村长接待到访的几个警员,约翰则宣布买过票的明天可以免费看一场,看客们也心满意足,找地方喝酒吃串,讨论着刚才那场闹剧。
。。。
马戏团里的收尾工作结束,小和尚随便吃了点东西换了身衣服说自己要去河边走走,然后踱步到了张明明家的两层小楼下边。
飞身跃起爬上张明明窗户后边的那棵杨树,翻进张明明房间里。
小和尚把张明明流窜出去的某个念头的所作所为转述给狮子听,狮子笑道:
“我想他能做的比今晚更多,只是需要引导。”
“我们中国有种说法叫‘勾魂’,何隆辉的意识想必就是被张明明分裂出的七个意识中的一个给勾了去,不过何隆辉的意识能及时回来也是张明明的幸运,不然真不知道今晚怎么收场。”
“何隆辉的意识并没有回来。”狮子突然阴沉沉的说。
小和尚这才如梦初醒,刚才就觉得那个何隆辉突然醒过来的事有点蹊跷,环顾四周——果然灰色狸猫像是沉沉睡去了一样,躺在张明明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在进行《玫瑰经》的翻译工作时,小和尚读到过这种事情,借用他人的意识指挥一个没有意识的躯壳,小和尚把这种现象翻译做——他念。
“他现在还能动吗?”小和尚用手戳戳睡在枕头上的灰色狸猫。
“不能。”狮子说。
因为下午狮子跟文鸟说过要训练张明明意识分裂的事情,所以当看到小和尚和张明明一起回到马戏团的时候文鸟就知道他俩去训练张明明的分裂术了。
等看见何家找上门,文鸟又先人一步察觉到一定是张明明分裂出的意识出了问题,所以叫了个小鸟过来通知狮子,狮子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就让临时让灰色狸猫分裂出自己的意识,进到已经傻掉的何隆辉身体里救场。
“可是总不能一直用狸猫的意识撑着那个身体吧,狸猫也会受不了。”小和尚担忧道。
“尽量找意识里的何隆辉,找到之前,走一步看一步。”狮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