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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临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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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讪讪道:“五哥放心,我有分寸。”

卢景哼了一声,“你爱找哪个女人不干我们的事,但谁要不开眼,敢给月姑娘气受,我老卢立马把她塞麻袋里沉塘!”

程宗扬苦笑道:“五哥,不是我说,就月 丫头那性子,谁敢给她气受?用不着你出马,咱们月大小姐早把她切成十七八块了。”

卢景埋头喝了会儿酒,“艺哥说得没错,我们几个就他妈是废物!到如今岳帅留下的血脉都没找齐。”

程宗扬皱眉道:“你去见宋国那位韦太后了?还没有线索吗?”

卢景摇了摇头。

程宗扬心里嘀咕道:看来得小紫出马了。卢景再怎么说也是岳鸟人的属下,不好对他的女人下狠手。换成死 丫头,石人也得口吐真言。

“孟大哥让我告诉你,鹏翼社的产业已经整理完了,等你去接手。往后我们兄弟就在江州为岳帅守住星月湖这面大旗。”

程宗扬给他倒上酒,“老大说的汉国那件事,有消息了吗?”

“明天我就去洛都。”

卢景声音冷得犹如冰块,“忍了这么多年,也该为岳帅讨点债回来。”

程宗扬一怔,“岳帅的仇家在汉国?”

“当日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怎会有风波亭之变?”

卢景道:“那天我们八兄弟除了小狐狸 年纪尚小,事先被送回建康,其他几个各自被人绊住,至死也未能见到岳帅最后一面。”

“绊住四哥的是谁?”

“剧孟。”

卢景冷冷道:“此人世居洛都,颇有侠名。这些年我们星月湖的兄弟隐姓埋名,孟老大压着,不许我和四哥去寻他的麻烦。如今江州在手,我星月湖再无后顾之忧。这一次去洛都,少不得要找他分说明白!”

剧孟是洛都有名的大侠,以助人之急,慷慨重义,一诺千金闻名汉国。但程宗扬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只举杯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就一醉方休!”

……

远处传来“沙沙”的扫地声,程宗扬躺在榻上,摸了摸胀痛的脑袋,半晌才清醒过来。昨晚自己与卢景喝到三更,卢五拍拍屁股走路,自己却是酩酊大醉,连陈琳把自己送到哪里都不知道。

好不 容易 挣扎着起来推开阁门,看到外面的一线天,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云涛观。

云涛观的迷楼建在山腹的洞窟内,纵然是正午时分,光线也暗如傍晚,只有阳光透过山腹的空隙时,才能带来短暂的白昼感觉。

程宗扬挥了挥身上的酒气,这才出门。郭槐正站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柄竹帚,佝偻着身体慢吞吞扫着落叶。陈琳垂手立在一旁,他在外面立了一夜,身上的衣物都被露水打湿,身形仍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程宗扬朝陈琳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接过郭槐的扫帚,笑道:“郭公公身体大好了?”

郭槐抬起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躬身叉起双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少爷叫老奴苍头便是。”

程宗扬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苍头是奴仆的称谓,郭槐此言已经是以家仆自居。程宗扬没有摆出那副貌似平等,实为 霸道的嘴脸教训他什么人人平等的道理,毕竟郭槐与吴战威、易彪、敖润这些江湖汉子 不同,他是宫里的太监出身,数 十年来作惯了奴仆,一时间强行让他改口,反而是难为他。

程宗扬放下扫帚,往台阶上一坐,招呼道:“陈大貂珰,你也来坐。”

陈琳躬身道:“不敢。”

程宗扬道:“就你们宫里规矩多。我们盘江程氏可没这么多规矩,老苍头,过来坐吧。”

郭槐靠底下一级台阶坐下,一手抱住膝盖,微微呼了口气。

程宗扬开门见山地说道:“老苍头,你一直在宫里,不像秦大貂珰一样被送出去修习过,怎么有这么好的修为?”

郭槐道:“当年太后身边的六名贴身太监,都是大王亲自指点过。”

他口中的大王只会是武穆王岳鹏举,程宗扬充满意外地瞧了陈琳一眼,“你们几位都有六级的修为吧?”

陈琳道:“宫里六级修为的,只有郭公公、马公公和奴才。马公公两年前已经过世了。”

岳鸟人指点的六名太监,一半都能达到六级修为,这个比例绝对不算低了。

要知道太乙真宗几位教御也不过是六级的水准。再联系到星月湖八骏的修为,能一手调教出十余名六级以上的高手,真看不出来,武穆王居然还是个好老师。

郭槐道:“老奴是在宫里学的艺,但直到遇见武穆王,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叹了口气,“那时老奴已在四级入微境困顿十余年,以为再难有寸进。武穆王略一点拨,老奴便在数年之中接连突破入微、坐照两级。修为突飞猛进,步入以前做梦也未想过的六级通幽之境。”

程宗扬琢磨道:“也许你当时修为已经积累得足够多,只差关键之处没有点透。武穆王的指点正好戳穿了那层窗户纸。”

郭槐道:“武穆王当日也是这般说的。只是若没有武穆王的指点,老奴如今也只是四级修为罢了。”

程宗扬一笑,开口道:“那条荡星鞭本来是黑魔海的东西,武穆王为什么会放在宫里呢?”

郭槐抱膝望着远方,“大王留下此鞭,是让老奴守护好宫里的各位娘娘和媛公主。这些年不少人入宫,托大王和少爷的福,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

“我瞧着宫里都已经够乱了,”

程宗扬话风一转,“听说陛下那里有点不妥当?”

郭槐道:“老奴身为奴才,不该看的便看不到,不该听的便听不到。”

“得了吧,要不是娘娘这会儿不方便,我才懒得问你这个锯嘴的葫芦呢。”

郭槐枯树般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小主人虽是女子,却 青出于蓝。”

程宗扬哭笑不得,他算看明白了,这些宫里的家伙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群变态,所以才会对死 丫头那个天才的变态儿童服气。

“紫姑娘回来了吗?”

陈琳道:“比 公子回来得还早些。听说 公子喝醉,还过来看过。”

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程宗扬心头微微一暖。昨晚死 丫头突然离开,不知去干什么勾当。一会儿见着可要好好问问她。

程宗扬正要起身,背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却是殇侯又换作朱老头的打扮,背着双手,脚上趿着双快掉了底的破布鞋,晃晃悠悠过来。

“老头儿,熬了个通宵?看着气色不坏啊。”

朱老头扬着脸,一把山羊胡子翘得老高,“说啥气色呢?走!小程子!大爷带你吃早点去!”

程宗扬知道他有话要说,当即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难得老头儿舍得请客,今天这早点我非吃得你血流成河!”

朱老头道:“大爷人穷志不短!今儿个这早点,你要能从大爷嘴里抠出一文钱来,大爷随你的姓!”

第五章

朱老头捧着陶碗,一边“滋滋溜溜”喝着豆腐汤,一边含含糊糊道:“小程子,味道不错吧?大爷跟你说,这豆腐汤,外面你花一个银铢都买不到!”

程宗扬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朱老头说带自己吃早点,其实是跑到不远处的净慈报恩寺,白蹭那些大和尚每天清早施的斋饭。死老头直说今天运气好,还赶上有豆腐汤喝,于是一文钱没掏,每人讨了一大碗——不够还可以再添。

瞧着朱老头那一副自鸣得意的鸟样,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朱老头一身破烂衣服也就罢了,自己的衣服虽然算不上豪奢,但也是体面打扮,混在一群鹑衣百结的穷鬼中间蹭人家寺庙的斋饭,这一路挨得白眼可真够瞧的。

“老头,你不会是混过丐帮吧?要饭的门路通熟啊。”

“要过饭咋了?不丢人!”

“得,你就不知道丢人那俩字儿怎么写的。”

程宗扬也豁出去了,对周围的白眼视而不见,捧着碗喝了一口。豆腐汤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一口下去,宿醉的肠胃舒服了许多。

朱老头正喝得高兴,忽然“噗”的一声,一口豆腐汤都喷了出来。

程宗扬连忙躲开,“死老头,你就这么糟践粮食啊?”

朱老头哆嗦着指着他道:“咋……咋回事?”

程宗扬低下头,才意识到朱老头到自己指上的伤口。昨晚不小心被雪雪那条小贱狗咬住,好在咬得不是太狠。他悻悻道:“没见过人倒霉啊?喝口凉水都塞牙,抱自己的女人都会被狗咬。”

看到朱老头表情古怪,程宗扬皱眉道:“怎么了?那小贱狗有什么不对?”

朱老头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来来来,喝汤喝汤……”

程宗扬也没在意,一边喝着豆腐汤,一边道:“老头,一大早把我骗出来,揣着什么牛黄狗宝,赶紧掏出来吧。”

“小程子啊,临安的事儿你也忙完了,大爷的事儿,你瞧……”

程宗扬抬起眼,一脸天真地问道:“什么事啊?”

“大祭的事,咱们可是说好的。”

“等等!老头,这事儿咱们没说过吧!”

朱老头顿时急了,“咋没说过?咋没说过?咱们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你跟大爷走一趟。”

“打住!这话绝对没说过!”

开玩笑,一个巫宗,一个毒宗,两个黑魔海的老妖怪斗法,这种事自己躲都来不及呢,失心疯了才去趟这漟浑水。

朱老头眨巴着眼,“那咱们是咋说的?”

“咱们说的是你出本钱,我来操作,咱们合伙做生意。”

“在哪儿做生意?”

“先在建康,然后是——哎哟,死老头,你就直说吧。洛都的生意我是没时间,等忙完这边的事,那边的商号立刻开张,行了吧?”

朱老头默默喝着汤,半晌才一抹嘴,“离二 十年大祭还有四个月,大爷门下没人,只有带紫 丫头去撑门面了。”

程宗扬一口回绝,“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阿巫死在南荒,我毒宗的 传承只在紫 丫头一人身上。”

朱老头叹息着,忽然道:“你可知我教大祭为何二 十年一次?”

程宗扬耸了耸肩,“也许你们两宗都怕麻烦吧。”

朱老头没有理会他的奚落,“每次大祭,我二宗都会选出一名弟子,代表本教与光明观堂门下一决高下。这名弟子如果得胜,就是本教未来的教尊。”

程宗扬道:“上一次是谁赢了?八成是你那位师兄吧。”

朱老头道:“上次没有赢家。四 十年前的大祭,却是我赢了。”

程宗扬讶道:“那教尊不应该是你吗?”

“若是没有岳贼,如今执掌本教的,自该是老夫。”

“又是岳鸟人——”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们二 十年前那次大祭不会是被他搅和了吧?”

朱老头沉着脸道:“本教与岳贼结怨,正是由此而始。”

程宗扬一脸苦笑,说来黑魔海也是被岳鸟人坑惨了,先是黑魔海二 十年大祭被他搅了,没有决出 最后的赢家,最终导致巫、毒二宗分裂。接着巫宗又被岳鸟人横扫,至今元气未复。

“此番大祭,紫 丫头若能赢下来,便能尽得二宗之秘。”

程宗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觉得那 丫头已经够厉害了。这种画蛇添足的事还是免了吧。”

开玩笑,殇老头一开始根本没把死 丫头当弟子,如今他自己门下绝了嗣,才想起让死 丫头来救火——可岳鸟人与巫宗的血海深仇放在那里,死 丫头若去,还不是自投罗网?换作自己是巫宗大佬,哪儿管什么本门道义?肯定是手段尽出,置小紫于死地。

朱老头端起碗,唏唏溜溜喝完,“要不是紫 丫头想去,你以为我愿意呢?”

程宗扬霍然起身,“瞎说的吧!”

朱老头少见地郑重起来,“月 丫头有星月湖大营当嫁妆,紫 丫头可是不认自己亲爹的,嫁妆只能自己置备——明白了吗?”

“明白个屁!”

程宗扬道:“我自备嫁妆嫁给她得了!不行!我得去找她说明白!”

朱老头冷喝道:“蠢材!”

程宗扬停下脚步,朱老头专门把自己拉出来说这件事,无非是想避免被小紫听到。小紫的性子虽然千变万化,但她执着的一面自己早已见识过。把事情挑明对她的决定没有半分影响,只会触到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痕。

良久,程宗扬坐下来,“还有四个月是吧?我也去!”

朱老头眯起眼,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就说嘛。”

“少废话!”

程宗扬道:“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去一趟太泉古阵。”

朱老头吭哧两声,想再讨价还价,但看到程宗扬的眼神,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

一碗豆腐汤下肚,虽然面子丢得惨点儿,肚子却得了实惠,昨晚的宿醉消失无踪,精神也好了许多。眼看朱老头拿着碗还想去讨碗汤,程宗扬赶紧扯着他离开报恩寺,免得再丢人现眼。

路上说到慈音,朱老头眉头一皱,“叵密?”

“没错。慈音师太骗了已死老和尚的钱,如今正被人追着跑路呢,你要不放心的话,不妨去看看。”

朱老头目光闪闪想了半晌,然后道:“大爷我还有点事,晌午饭就别等大爷了。”

朱老头背着手往湖畔走去,程宗扬却有点犯难。股东大会还有两三天就要召开,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要自己处理。而另一边云涛观的事,似乎也不比股东大会小。

程宗扬犹豫半晌,还是去了云涛观。生意有秦桧打理就够了,况且自己今天还没见到死 丫头呢。

这回云涛观没有 一个人出面阻拦,那些道装打扮的太监见到他都不言声地退开,没有主子的吩咐,这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敢过来施礼献慇勤的。程宗扬也乐得轻松,旁若无人地迳自来到观后的迷楼。

台阶上的落叶已经被打扫干净,郭槐正抱膝坐在外面晒太阳,他气色略差,但神情间少了往日的阴微,多了几分宁静和安祥。陈琳仍立在原地,连腰背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弧度,一动不动。

程宗扬摇了摇头。这些太监在宫中地位极低,别说一个在大内伺候的陈琳,就是秦翰回来,也照样要站规矩。如果宋国的官员都能和这些太监一样尽心,宋国不敢说在六朝中拔头筹,但绝不会垫底。

“紫姑娘呢?”

陈琳道:“在楼内。”

程宗扬停下脚步,“陈貂珰什么时候在宫里待够了,想出宫散散心,不妨和我说一声。”

太监无后,若遇上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年老体衰时被打发出宫,无人养老,下场往往极惨。听到程宗扬的话,陈琳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头不由一暖,躬身道:“奴才多谢 公子。”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抬步入楼。

小紫没有在中间的主厅,而是去了精阁。精阁位于后楼最东侧,在它旁边的山壁上突出一块岩石,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平台。设计者别出心裁地运来泥土,在上面建成一座悬空的苗圃。

打开精阁的门,从阁中望去,便能看到一处小园,园中还建了座凉亭。只不过窟中不见日光,又多年无人打理,园内除了一些喜阴的杂草,便是大片大片的青苔。

小紫曲膝坐在精阁的座榻上,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把玩着什么。

梁夫人脸色苍白地跪在榻下,她身上缠着一条红绡,勉强遮体,这会儿一手拿着银针,一边翘起手指,将银针刺进指尖,然后挤出 鲜血,一滴滴滴在榻前一只血迹斑斓的玉瓶上。

鲜血悄无声息地渗入瓶体,梁夫人手指微微发颤,脸色愈发苍白。那只玉瓶每吞噬一滴 鲜血,她就感觉自己虚弱一分。幸好片刻后玉瓶停止吞噬, 鲜血顺着瓶身滑下,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迹。

程宗扬道:“又搞什么呢?”

“人家才没程头儿那么仁厚。”

小紫半是讥诮地对梁夫人道:“人家坏事做得太多了,最怕被奴婢反咬一口,少不得收了她的魂魄才好安心。雁儿。”

雁儿托起梁夫人的手指,按在怀中的布偶上。梁夫人身体一颤,苍白的面孔迅速恢复血色,变得娇艳起来。

雁儿收起布偶,对梁夫人柔声道:“你被主人收了一魂一魄,这会儿用娃娃的阴魂补足,不会有什么缺失。只不过暂时会淫心高炽,需消了淫火才是。去选一位吧。”

旁边两名侍奴肩并肩,笔直站在一处,她们仍穿着黑色的皮衣,戴着面具,腹下却装着一根白色的假阳具,昂然挺翘。象牙制成的棒身上精雕细刻,栩栩如生。

身为女子,梁夫人对这种假凤虚凰的举动本能的有些抗拒,但在主人面前她不敢露出丝毫不情愿,依言选了一位,起身欲往侧室。可那位侍奴迳自将她往地上一推,便扯开她身上的红绡。

梁夫人脸色微红,却不敢违抗,当着众人的面被扯去蔽体之物,然后就在精阁的地上分开双腿,被那名侍奴侵入体内。

程宗扬见识过小紫怎么一点点敲碎卓美人儿坚硬的外壳,把那个道行精深的女教御践踏得软泥般柔顺。

相比之下,梁夫人那点尊严根本不够瞧的。当她公然被人侵入秘处,最后一丝自尊也被践踏无余,仿佛一根不堪重负的丝弦终于绷断,梁夫人再没有半分抗拒,顺从地躺在地上,任主人的侍奴摆布。

程宗扬看着那只都卢难旦妖铃,“看样子古太监的秘籍都被你搜罗一空,现在还 青出于蓝了。”

小紫笑吟吟道:“古太监脑子好笨,空对着宗门秘籍不知如何施展。如今给了我,是他们幽冥宗的福气呢。”

程宗扬瞥了眼旁边的侍奴,虽然戴着面具,他仍能认出来两女是惊理和罂粟女,只不过比起江州时候,两女都似乎变得不一样,整个人变得冷漠而机械。程宗扬不知道小紫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她们,他也不想知道。但正如小紫所说,绝对的控制,才能保证她们绝不 背叛,毕竟这些杀手出身的女子没有一个善茬。

园圃的草丛一动,站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蛇夫人扭着腰从草丛中缓步走来,她一手牵着锁链,皮衣包裹着的丰乳肥臀颤微微抖动着,腹下的假阳具高高挺起,阳具上兀自滴着淫靡的汁液。

被蛇夫人牵着的妇人,自然是刘娥。这位宋国的太皇太后再没有往日的华贵和典雅,一整夜她都赤身裸体,这会儿那具白花花的肉体上沾满泥土、青苔、零乱的草叶,显得狼狈不堪,下体两只肉穴更是一片狼藉。但她神情间却带着满足和喜悦。

雁儿道:“宫里来人给她请安,先让她去一趟吧。”

小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雁儿对蛇夫人道:“带出去吧。”

地上的交合还在继续,梁夫人被侍奴从正面干了百余下,这会儿正马趴着撅起屁股,被侍奴从后面肏弄。

从精阁看去,能看到刘娥白艳的肉体在迷楼的雕栏回廊间时隐时现,精致而华丽的楼阁与贵妇赤裸的肉体相映成趣,充满挑逗。

陈琳弓腰捧起太后的华服,面无表情地跟在主人身后。刘娥对他视而不见,只陪着笑脸,顺从地跟着前面的侍奴。

程宗扬摇头道:“你就这样处置她?”

小紫哂道:“难道还要把她捧到天上吗?”

“她也许是喜欢这样,可也不能太过分啊。”

“大笨瓜。”

一直起到甬道的小门处,蛇夫人才停住脚步。她说了句什么,接着便看到刘娥跪下来,将那根假阳具舔舐干净,然后才直起腰。

刘娥来不及擦拭身体,只在陈琳的服侍下,直接将华丽的宫装套在满是污物的胴体上。她一边穿衣,蛇夫人一边在她身上抚摸,揉弄着她的奶子、屁股,甚至把手伸到她股间掏弄。等刘娥穿好衣物,又被她挑弄得泄了一次身。

终于刘娥挽起长发,戴好凤钗,重又变得富丽堂皇,任谁也想不到她华服下的胴体沾满污迹,狼藉不堪。

小紫手臂换了个姿势,程宗扬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的是那块劳力士。

“一块破表,有什么好玩的。”

小紫扬起手腕,“它和闹钟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这块假表连发条都没有,完全是靠电池驱动的,一旦没电,就成了彻底的废物。

“你拆开看过?”

小紫点了点头,一边皱眉道:“这块表应该根本就不会动,为什么娥奴还说她用了几年呢?”

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东西,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是用电池啊,笨瓜!”

“是这个吗?”

小紫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一粒小小的纽扣电池。

“你居然找到了?”

“什么是电池?”

“是一种储存电能的装置……”

想把电池给说明白,自己实在没这个本事,程宗扬只好道:“就像龙睛玉,只不过两个储存的东西不一样。”

“电能吗?从哪里来的?”

程宗扬痛苦地摸摸脑袋,尽量把自己所能知道的一些关于电能的知识讲给小紫听,可怜自己一个文科生,除了常识性的内容,对电能的了解实在不多。

好不 容易停住口,看着小紫闪闪发亮的眼神,程宗扬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但自己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了。

小紫嫣然一笑,“很有趣呢。”

“喂,你昨晚去哪儿了?”

“人家昨晚本来想去宫里玩,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子解除梦娘身上的禁制。”

程宗扬一脸怀疑地说道:“真的吗?”

“但人家一想,解除梦娘的禁制就便宜你了。所以人家就去镖局了。”

程宗扬提高声音,“镖局?”

小紫瞥了他手指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道:“你自己去看好了,人家要去睡觉。”

说着用一根丝带提起手表,抱起雪雪离开精阁。……

屏风后幽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两具雪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上面的妇人年逾三十,眉目依然动人,丰腴的胴体充满成熟的风情。在她身下,是一个年轻几岁的少妇,眉眼温婉而妩媚。

两女容貌有八分相似,一看便是同一血缘的嫡亲姊妹,然而此时上面的妇人却咬着银牙,神情愤懑。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阮香琳厉声质问着,阮香凝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我就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事都对你说,”

阮香琳盯着妹妹,“可你却在背后暗害我!”

“有时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像变了 一个人,那么热衷于名利,总是心思火热地想着攀附上豪门——”

阮香琳声音微微发颤,“原来都是你!是你告诉我,要去讨好那些权贵子弟,去巴结他们。”

“你对我说的话,睁开眼睛,我就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终于想了起来。阿凝,那天在你家里,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去讨好高衙内,想办法去勾引他,用身子去抵债……”

“我是个女人啊,阿凝!是你坏了我的贞节!”

阮香琳颤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十几个 恶少像野狗一样趴在我身上,我觉得害怕而又恶心,可一看到黄澄澄的金子,想到他们的身份,我就想和他们去做,想去巴结他们……”

阮香琳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阿凝,你是不是很开心?”

阮香凝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自己的姊姊。

阮香琳笑容渐渐淡化下去,最后变得冰冷。她挽住妹妹的脚踝,用力朝两边分开,然后腰身一挺。

阮香琳赤裸的腰臀上穿着一条皮制的丁字裤,上面带着一根硬梆梆的象牙阳具。阮香凝仰身躺在榻上,雪白的双腿大张着,娇美的性器被粗硬的象牙撑开,她身体轻颤着,吃痛地微微颦起眉头。

阮香琳丰腴而白滑的肉体立在榻侧,她挺起那支假阳具,在妹妹体内用力耸动着,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妹妹的蜜穴。

阮香凝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姊姊的奸淫,唇角微微挑起,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诮和嘲讽。

阮香凝双腿被姊姊扛在肩头,浑圆的雪臀向上抬起,象牙制成的棒身在少妇娇艳的蜜穴中进出着,如雪的臀肉在嫡亲姊姊的撞击下发出清脆而急促的肉响。

象牙的阳具在少妇体内挺动,能感觉到妹妹肉穴内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质感。

两女一母同胞,虽然 年纪差着六岁,却有相同的风韵。望着妹妹仍然鲜嫩而娇美的肉体,阮香琳心里充满了苦涩和痛愤,她的挺弄越来越快,动作也像泄愤一样粗鲁。

忽然一只白美的玉手伸来,蜻蜓点水般在阮香琳身上拂过。阮香琳像被抽空力气般,动作顿时停住,卓云君轻笑道:“该换妹妹了呢。”

阮香凝手脚一颤,恢复了力气。她将发丝拂到耳后,妩媚地坐起身来,然后一把将失去力气的姊姊推到榻上。

阮香凝从姊姊腰间解下那条皮制的丁字裤,抬脚套在妥间,然后一手握着棒身,对着姊姊的腿缝浅浅顶入。她腾出手来,分开姊姊的双腿,接着一手伸到她腿间,轻轻抚弄着姊姊的玉户,片刻后用力一扒。

阮香琳熟艳的性器像鲜花一样猛然绽开,阴唇被扯得圆张着,露出里面红腻的穴口。

阮香琳挑衅一样看着她,然后扶起带着自己体液的假阳具,一点一点送入姊姊体内。

“阿姊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阮香凝柔声道:“你仗着姊姊的身份,从小就又 霸道又可恶。我只不过比你小着几岁,穿着的衣服,用的东西,都是你使过才给我,可你总觉得理所当然……”

“你说我害了你——其实还不是阿姊自己贪慕富贵?若你果然是贞洁女子,早就自尽了,哪里会一错再错?阿姊,你其实是个天生的淫材儿,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阮香凝笑道:“阿姊连孩子都生过了,浪穴还这么紧,难怪那些衙内们会这么喜欢。咦,阿姊瞳孔收了一下,妹妹这一下是不是顶到阿姊的花心了?”

“你——”

阮香琳身体被制,手脚全无力气,虽然妹妹是个不谙武功的弱质女子,这会儿也无力 挣扎,只是眼中露出怒意。

“阿姊是不是想说,你刚才没有这样对妹妹我呢?”

阮香凝摇了摇头,用同情的口气说道:“阿姊总是这样,说得好听是直爽,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不肯用心。让你勾引男人,你只把腿间的这浪穴当成不要钱的物件,任人随意插弄。主人让我们姊妹在一处说话,你便一味狠干,这会儿人家下面还痛呢。”

阮香凝笑道:“妹妹力气不及你,但要让姊姊浪得出水,原也用不着太用力呢。”

阮香琳胸前一紧,两只红嫩的乳头被妹妹捻住,接着下身一阵略显痛楚的酸麻,却是阮香凝挺起下体,将那根假阳具硬梆梆捣入自己穴内,顶住花心来回研磨。阮香凝双眼望着姊姊,乌黑的眸子仿佛变得幽深。

只片刻功夫,阮香琳体内就禁不住抽动起来,淫液像开闸的泉水一样涌出,穴内的蜜肉微微颤抖,似乎在渴望棒身的抽送。

出自黑魔海的凝玉姬对性事的了解显然比自己的姊姊更多,等阮香琳身体开始发热,她慢慢抽动阳具,先是九浅一深,然后逐渐加快频率。

作为成熟妇人,阮香琳的肉体远比妹妹敏感。虽然阮香凝已经失去施展瞑寂术的能力,但残留的术能足以影响她的心理。阮香琳只觉体内那根坚硬的阳具渐渐变得充满弹性,每一下都带来销魂入骨的触感,身体仿佛在波涛中起伏,交合中带来的甘美快感犹如潮水,将自己淹没。

阮香琳无法抑制地娇喘起来,虽然对妹妹仍充满恨意,心里却有一个念头,想着等她做完再恨。

“啵”的一声,湿淋淋的阳具从她穴内拔出,然后挺到面前。透明的液体顺着象牙棒身流淌下来,温热的滴在脸上。

意识到那是自己的体液,阮香琳玉脸顿时一阵发热。

阮香凝轻柔地说道:“阿姊,莫忘了主人的吩咐。”

阮香琳香肩颤了一下,然后张开红唇,含住湿透的棒身。

第六章

阮香琳和阮香凝都是出色的美妇,否则也不会被高衙内一眼看上。这会儿姊妹俩百合盛开,让程宗扬看得血脉贲张,听到这句话却让他一愕。阮家姊妹俩已经势同水火,阮香琳被妹妹暗算,这会儿揭穿真相,只怕杀了她的心都有。可受到伤害的姊姊却在榻上对妹妹千依百顺,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程宗扬扭头问道:“死 丫头吩咐什么了?”

雁儿道:“她们两个,姊姊对妹妹恨得要死,所以紫姑娘交待:虽然姊妹俩都是奴婢,但在一起时,姊姊要听妹妹的吩咐。”

程宗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要阮香琳对自己的仇家俯首贴耳,死 丫头还真够会玩的。无论修为、能力,阮香凝都远在姊姊之下,要想避免被姊姊报复,只有给小紫当好奴婢,靠主人的势力来压服姊姊。

阮香琳身为长姊,却要听命于妹妹,对妹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姊妹彼此嫌隙越深,才好彼此牵制。

“阮香琳听凝奴的,那凝奴听谁的?”

“听娥奴的。”

“太后身份就是不一样,下面还有两个奴婢。”

“不尽然。”

雁儿笑道:“紫姑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都是奴婢,也有高下之分。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奴婢都要听高位者的吩咐,对她们的命令 绝对服从。那些侍奴是奴婢的第一级,阮家姊妹、刘娘娘和梁夫人刚进家门,都是最低一等的奴婢。但在她们四个之间,紫姑娘指定琳奴是凝奴的奴婢,凝奴是娥奴的奴婢,娥奴是莺奴的奴婢,莺奴是琳奴的奴婢。”

程宗扬这才明白,原来四女转了一个圈,彼此牵制。阮香凝出身黑魔海,刘娥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而刘娥是宋国太后,梁夫人这胡女恐怕也恨她极深。至于梁夫人和阮香琳,因为梁世杰的缘故,两人早已不合。如今阮香琳成了梁夫人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这个奴婢,也不用说太多。

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知道死 丫头经常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她这么会玩,只小小布置一下,就把这四个身份、性情、能力各异的女子吃得死死的。

厅中梁夫人与侍奴的交合还在继续,如果服侍的是男子,她只用敞开身体让对方肏过,服侍他射过精也就算了。可那侍奴用的偏偏是假阳具,梁夫人只能用自己柔嫩的蜜穴徒劳地抚慰那根坚硬的象牙。

彼此同为女性,梁夫人稍有懈怠就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因此她不敢有半点偷懒,比起服侍男人还用心。这会儿她早已精疲力尽,仍卖力地耸动下体,迎合假阳具硬梆梆的插入。

梁夫人本来生得妖娆,这会儿在堂上水蛇般摇臀摆乳,淫态毕露。另外一边的阮香琳和阮香凝这对姊妹花,一个熟艳,一个轻熟,香肌雪肤,花枝招展,此时裸裎榻上,更充满诱惑。

旁边三名衣着暴露的侍奴,一个比一个火辣,她们丰臀长腿的体形,皮衣下凸凹有致的肉体,活脱脱是三条 妖艳的美女蛇。至于雁儿和卓美人儿,容貌更胜众女一筹,堪称绝色。

程宗扬忽然意识到这会儿整个迷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周围却是一群体貌各异的美人儿,而且死 丫头不在这里,自己对她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种帝王般的罪恶生涯,自己连做梦都没想过。能与此相比的,也许只有在晋宫那几天,但那些日子倒是荒唐居多。一时间他不禁想入非非,自己什么时候退休,和小紫隐居临安,不妨把这些美人儿奴都带上,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话说回来,死 丫头有意避开,也许就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呢。程宗扬心头一热,一手搂住雁儿,一手揽住卓云君的腰身,笑道:“偏你们穿得整齐,我数一、二、三,你们一起脱。”

雁儿有些尴尬地小声道:“ 公子……不行的……”

“不用怕,等你月事净了,我再好好疼你。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育……”

“ 公子……是你不行的……”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

说着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周围一片活色生香,自己心头欲火高炽,这会儿美女在抱,劲箭在弓——可自己下边居然一点都不硬!

柳下惠!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名字,接着整张脸都黑下来,我才不要被迫成圣人咧!

“是雪雪……”

雁儿又想笑又不敢笑,垂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紫姑娘让奴婢告诉 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雪雪咬住。它齿上带有火毒,男人被咬到,会不得行房……”

程宗扬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难怪从昨晚开始死 丫头就总是借口溜得不见影踪,恶狗伤人,竟然影响到性功能,这小贱狗实在贱得没边了。

卓云君道:“让奴婢试试。”

说着她解开主人的衣服,俯下螓首。

足有一盏茶时间,卓美人儿低喘着抬起头,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宗扬欲哭无泪,他扯着雁儿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暂时是多久?会不会有后遗症?”

“奴婢也不清楚,要问紫姑娘才知道。”

“死 丫头呢?叫她来!她的养的狗伤人还想跑!”

“紫姑娘出门了,要两日才回来。”

程宗扬咆哮道:“干!”

红日渐升渐高,从石隙中透入的光影不住变化,将暗处的楼阁逐一映亮。

程宗扬躺在榻上,一边举着手指,看着上面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齿痕,一边吩咐道:“雁儿,让厨房烧水,我要拿那小贱狗煲汤。”

“紫姑娘带着雪雪出门了。”

“不急。小火慢慢熬着。等它回来,我把它脖子一拧!”

程宗扬狠狠比出手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先放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再把它剁成豆腐干大小一块一块的。然后拿热油一煎,出了油再用砂锅慢慢炖……”

程宗扬说着自己都饿了。这时蛇夫人快步进来,“武二来了,这会儿就在观外,是不是让他进来?”

“武二?”

程宗扬抬起头,“那厮也到临安了?”

……

云涛观门外停着一辆载满西瓜的大车,一条猛虎般大汉蹲在车旁,正捧着一只西瓜大口大口吃得过瘾。

看到程宗扬出来,他把瓜皮一扔,抬起衣袖抹了把嘴,粗声大气地说道:“几个钱!”

卖瓜老农胆战心惊地说道:“客官吃了六个西瓜,一共是六十个铢钱,客官给五十个便是了。”

武二郎虎目一瞪,“你当二爷给不起钱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老农几乎吓晕过去,死命摆手,“不敢!不敢!”

“拿着!”

武二郎丢出一把铜铢,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老农连忙推起瓜车,一溜烟走了。

程宗扬抱着肩道:“二爷,几个月不见,你这耍流氓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还有脸说“不用找了”,那把钱我瞧着连三十个铜铢都没有啊。”

武二郎虎着脸道:“胡说!若是少了,他怎么不问我要?”

“一口气吃六个西瓜——谁敢问你要钱啊?”

武二郎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没人,一低头从屁股下扯出一只西瓜,“呯”的敲开,递给程宗扬一半。

“干!你还偷瓜!”

“什么偷的?”

武二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这是二爷捡的!”

说着他狠狠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娘的!这一路渴死二爷了!”

“你去哪儿了?”

程宗扬挑起眉头,“和人家交过手?”

“二爷走的昭南一路。”

他哈哈一笑,“和十方丛林的光头和尚打了一场!痛快!”

程宗扬一怔,“鲁智深和林教头?”

武二郎点了点头,他几口把大半个西瓜啃完,随手丢开瓜皮,然后道:“鲁师兄和林教头被人追得紧,又都受了伤,他们商量了一下,如今在沐羽城安身,等过了风头,再去江州。”

程宗扬一直在担心林鲁两人的下落,听说武二和他们见过面,才放下心事,但接着他又纳闷起来,“二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肯免费办事?”

武二郎横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这叫义气!你懂个屁!”

“等等,这事儿我没请二爷出手吧?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武二郎悻悻道:“还能有谁?紫 丫头呗。”

程宗扬拖长声音,“哦……”

武二郎哼了一声,“二爷乐意!喂,小子,紫 丫头让二爷来这鸟观找她,二爷一路水米都没打牙呢!赶紧叫他们上席面,好让二爷祭祭五脏庙!”

“道观的席面有什么吃的?”

程宗扬道:“走吧二爷,到翠微园烤两只肥羊给二爷接风洗尘。”

“成!”

武二郎走了几步,瞧着周围没人,忽然把程宗扬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仔细缠好的包裹,然后掏出一张纸,“你识字,给二爷唸唸。”

程宗扬接过来念道:“苏荔给武二郎先生的信……”

念了一句,程宗扬就像牙酸一样抽了凉气。纸上写着:照我说的写——苏荔对武二郎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如果你听小紫姑娘的话,我就在太泉古阵等你。完了。再加一句,让念信的不要乱讲。谁要乱讲,我就让他后悔为什么活着。就这样吧,让人给武二送去。

信上的字迹娟秀纤美,明显是梦娘的手笔,至于口述那位,除了死 丫头还能有谁?

程宗扬强忍住笑意,一边瞪大眼睛,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二爷,这是苏荔给你的?”

武二郎努力保持着淡定,但两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乐滋滋道:“是阿荔托殇老头带给我的。写的啥?”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我找人念过,”

武二郎低声道:“这不是怕人蒙我吗?”

怕得有道理。程宗扬清了清嗓子,“你听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程宗扬抬起头,深情地说道:“二爷,这可是情书啊……”

武二郎就跟被人搔到痒处的老虎一样,眯着眼咧开大嘴,整个人都美得直冒泡。

“再念一遍,”

武二郎央道:“刚才没听清。”

“这回听好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

武二郎道:“刚才走神了。”

“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刚——”

程宗扬打断他,“干!你是来过瘾的吧!”

“不念就不念,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

武二郎骚眉搭眼地收起信纸,意犹未尽地小心包起来,贴身放好。

程宗扬一脸天真地问道:“二爷,你要去太泉古阵?”

武二郎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没什么事。二爷去散散心。”

“正好大家同路,”

程宗扬笑眯眯道:“路费咱们就一人一半吧。”

“啥路费啊?跟你说,二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二爷,你这就俩字儿:穷横!”

……

由于武穆王府刚开始动工,原来的宅子又过于狭小,程宗扬索性把翠微园借过来,当作临安的落脚点。盘江程氏对外声称由于翠微园临近西湖,风水上是聚财之地,因此租下 园子。但市井传言,翠微园其实是高太尉的私产,盘江程氏为了讨好高太尉,用足够买下 园子的价格租用两年,这才搭上了高太尉的路子。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位御史还为此狠狠参了高太尉一本,结果札子送进大内,都没了下文。

其实高俅借出 园子,一文钱都没收——但这种真相说出去都没人信。高俅黑锅背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么一只小的,索性厚着脸皮顶着市井的笑骂唾面自干,让他本来就不大好听的名声更显狼藉。

对秦桧私下里洗清两人关系的勾当,程宗扬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勉为其难地让高俅给高衙内送了次衣服食物——冯源捎话回来,说高智商哭过骂过叫过求过,还装了两天死狗,现在倒是挺安分的,就是一天两斤的往下掉膘,原来的衣服都有些不大合身。

“冯大法不会这么抠门儿吧?”

程宗扬不放心地说道:“连饭都不管饱?”

林清浦道:“冯源说了,高衙内一顿吃得比猪都多,只不过没马骑,走路全靠两条腿,打尖的时候还要劈柴担水,这才瘦了。”

“冯大法这心肠比我硬,活脱脱一个后爹。”

“是哈迷蚩的意思。”

林清浦笑道:“他说衙内 年纪已经不小,再不打熬筋骨,整个人就废了,天天盯着。”

程宗扬有些不以为然,“才十六的娃,哪里就 年纪大了?给他们捎句话,别折腾得太狠了,咱们又不是照着孟老大那种猛人想把高衙内培养成特种兵,意思到了就行。”

等他们说完,秦桧道:“武穆王府已经清理干净。匡神仙算的日子,后天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兴工。定在后天开工如何?”

“行,就后天。老四呢?”

“已经到了。”

“那就开始吧,别耽误了。”

程宗扬匆匆赶到正厅。秦桧和林清浦各自入座,旁边分别是祁远、俞子元、易彪、金兀术、豹子头、韩玉、匡仲玉……卢景已经启程去了洛都,萧遥逸一直泡在玉露楼乐不思蜀,月霜不肯出面,只有崔茂代表星月湖大营列席。兰姑和游婵这两名女子的出现,给这次多是男性的会议带来一抹亮色。而在程宗扬的要求下,李师师也前来出席,只不过她戴了面纱,与王蕙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大家聚聚,可惜咱们盘江程氏摊子越来越大,人也天南地北。长伯、吴大刀在江州,老敖、冯大法去了汉国。建康的人手都抽得差不多了,现在全靠柳嫂支撑。”

程宗扬苦笑道:“再这么下去,用不着别人对付,咱们自己就散架了。”

“今天叫大家,没别的事,趁着股东大会召开之前,先把咱们盘江程氏的框架定下来。”

程宗扬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盘江程氏现在涉及的行业有织坊、水泥、珠宝、钱钞、赌场、青楼……而且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

“我也和不少人商量过盘江程氏用哪种组织方式。有人提议按行业分类,按照其他商号的模式,一家总号,下面是织行、水泥行、珠宝行、钞行,每一行各管各的。有人建议按职能划分,管钱的管物的管经营的,各自分开。还有人建议按宗门模式,咱们盘江程氏也分内堂外堂,外堂管赚钱,内堂管花钱……”

话音未落,堂中便响起一片笑声。程宗扬正容道:“别笑,不管合不合适,至少也是动脑筋了。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这样划分。清浦。”

林清浦起身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知道,盘江程氏以商业为主,但不限于商业。按照家主的构思,我盘江程氏采用合股制,股东每年获得利润分成的红利,在股东大会上有表决权,但不参与经营。”

“至于经营组织,划分为七个部门,”

林清浦拿出一页纸,“第一:程氏总部。负责决策与协调,执事为秦会之。第二:财务总部,负责商号的往来账目,收支核查。执事暂由秦会之代理。第三:人事总部,负责人员招募、调配,以及家属安置。执事为祁远。第四:营销总部,负责经营销售,客户服务。执事暂由祁远代理。第五:信息总部,负责信息传递及保密,执事为林清浦。第六:技术总部,负责技术研发,执事为冯源。第七安保总部,负责商号的安全和监察,执事为吴战威。”

秦桧顿了一下,“关于安保总部,需要再说几句。 公子的直属营属于星月湖大营序列,如果出动,必须通过孟上校认可。除此 之外,商会再设一支卫队,用来保障货物安全。”

程宗扬道:“这个章程是我一意孤行,大家听过便知道,现在各部门的人手极端不平衡,总部、财务、人事、营销,由会之和祁远两人分管。不是这四个部门不重要,而是人手不够。最后一个安保总部,倒是人才济济。除了吴战威,无论吴长伯、易彪,还是金兀术都能应付。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招募合适的人手。只要有能力,我盘江程氏自当虚位以待。”

堂中寂无声息,众人都在消化家主这番话。程宗扬话锋一转,“至于各处分号的设置,现在有了总部,便由总部负责。会之,你来安排。”

“是。”

秦桧起身道:“盘江程氏的分号暂分为晋、宋、昭南与江州四处。晋国总商号设在建康,总执事为祁远。下设织坊:执事吴夫人柳翠烟。珠宝行:执事是从南荒随家主来的护卫郑衡。临江楼:执事芝娘。”

“宋国总商号设在临安,总执事为秦某。下设钱庄:执事秦某。粮行:执事周逢。武穆王府重建后,将设四园五楼:执事兰姑、游婵。鹏翼社并入程氏:执事俞子元,负责车船交通。将来设置公关部:执事李师师。另外四处钱庄分号和筠州分号,执事分别从家主的护卫中选拔。”

“江州商号,总执事暂为吴长伯。水泥坊由星月湖大营处理,只设一位执事负责营销。昭南商号,暂设荆溪,负责与昭南的交易,执事为相雅。”

秦桧坐下后,程宗扬道:“我要说的还是人手问题。目前我们的人员主要来自星月湖大营退役的老兵、雪隼佣兵团和鹏翼社,现在能抽调的,基本上都已经用上了。老术。从你们部族给我挑五十个人,一半协助相雅,一半来临安。”

“诺!”

“我粗略统计一下,目前在建康和临安两地,依附我们盘江程氏的差不多有二三百户。”

程宗扬道:“因此我准备在江州设立一所学院,聘请各行的老师傅任教,招收各户的子弟入学。荆溪和兽蛮族也一样可入学求教。”

程宗扬最头大的就是文盲太多,这会儿大厅坐着几十人,识字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设立学院,培养商号的子弟,虽然缓不济急,但三五年之后,至少有一批识字的人可用。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说老实话,大多数人都对程宗扬这种模式设置有些懵懂,崔茂倒是听出一些端倪。和孟非卿等人一样,崔茂也希望程宗扬能接替岳帅的角色,辖制星月湖大营,因此对他一意经商颇有不解。但这会儿听到他的布置,崔茂起初的怀疑立即烟消云散,变得气定神闲。

程宗扬的安排听着有些怪异,却大有深意。在崔茂看来,这种结构其实与唐宋两国的三省六部暗合。程氏总部相当于中书、门下两省,秦桧的角色相当于宰相。其余部门相当于尚书省的六部,执事相当于各部尚书。财务是户部,人事是吏部,技术和营销是工部,安保是兵部和刑部的合并,只多了信息这个部门,但信息总部的设置一听即明,与宋国皇城司的职能一般无二。

这样的布置可谓滴水不漏——如果加上礼部就可以直接称帝了。

崔茂与秦桧对视一眼,彼此都微微一笑。崔茂暗道这秦桧确实有几分才干,藉着设置各部门,不显山不露水就布置周全。

秦桧却心下了然,这些部门的设置与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全是家主自出机杼。本来他还有些讶异,反覆推敲之后,对家主只有佩服二字。单是这样的布置,就能瞧出家主的雄才大略,勃勃野心。

如果程宗扬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肯定当场喷血五步。其实他的布置根本就是比葫芦画瓢,把一般公司的部门设置直接搬来就用。至于与三省六部的相似之处,只能说世间的真理都是想通的。

好在程宗扬不知道他们转的念头,见大家都没有反对,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试试。不合适的咱们再改!”

“是!”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程宗扬心里平静下来。盘江程氏扩张虽然极快,他其实一直如履薄冰,这次赶在股东大会前作出布置,就是为了对自己手中的力量重新作一次整合,好让自己全无后顾之忧地前往太泉古阵。……

四月二十六,终于到了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一天风和日丽,一大早翠微园的车马便川流不息。来自晋国大世家的子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园中,宋国的股东则不约而同地派来了代理人。

虽然宋国的股东因为官员不许经商的禁令,而不得不隐身幕后,但论起在两国的影响力,这些手握实权的官员甚至比晋国那些世家子弟更强大。

贾师宪的代理人理所当然是廖群玉。他作为宋国身份最高的股东,程宗扬当然要亲自出迎,一见面便笑道:“廖先生!”

廖群玉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别搞错,你也是东家!”

程宗扬笑道:“快请!”

园中面积最广阔的碧茵苑早已被整饰一新,绿如茵毯的草地上摆着一张足以跑马的长桌,桌上陈列着各种食物、酒水、瓜果,分门别类,琳琅满目。苑中一侧搭起大棚,从丰乐楼、张 家园子等临安名楼重金请来的大厨在棚中现场烧制自己拿手的菜肴。

廖群玉一阵诧异,“这是什么?”

“自助餐。”

程宗扬解释道:“菜品都列在桌上,大家想吃什么拿什么,比分席吃饭方便得多。更要紧的是——我可不想因为座席,让大家打起来。”

廖群玉哑然失笑,他也知道请客最麻烦的是安排席位座次,尤其这些股东身份都不简单,排起座席任谁都得头痛万分。程宗扬摆出的“自助餐”虽然有些荒诞不经,却省了无数麻烦。

廖群玉不知道的是,从这一次股东大会开始,自助餐成为盘江程氏每年股东大会的唯一形式。未来的六朝中,无数商贾、权贵都以参加盘江程氏的自助餐会为荣。

长桌旁每隔丈许就站着几名侍者,他们全部穿着天青色的长衣,臂上搭着白色的巾帕,收拾得干净利落。见到客人过来,一名侍者拿起托盘,训练有素地向客人鞠了一躬。

程宗扬虽然照搬了自助餐的模式,但也免不了入乡随俗——指望石胖子等人自己拿着盘子取吃喝,根本就是做梦,因此专门请了一批侍者给客人端碟取菜。

廖群玉略一注目,那侍者便从桌上成叠的碗碟中取了一只,用餐盘旁银制的长夹取了菜肴放入碟内。

程宗扬笑道:“想吃什么便拿什么,只不过拿到的可要吃完啊。”

廖群玉颔首道:“如此甚好。这是什么?”

“蛇麻酒。”

程宗扬亲手拿了杯子斟满,“廖兄尝尝。”

廖群玉尝了一口,不禁皱眉。

程宗扬大笑道:“廖兄多喝几杯,便知道这蛇麻酒的好处了。”

廖群玉一路看过去,片刻后停下脚步,指着桌上一堆切成段的棒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甘蔗?”

甘蔗产自昭南,临安并不多见,多亏了浮凌江的商路,祁远等人来临安专门带了一批。这会儿几十根甘蔗都刮得干干净净,截成尺许长短,整整齐齐摆成一堆,在一片瓜果中颇为醒目。

程宗扬略一示意,旁边的侍者拿起一根甘蔗,放在一只由两个圆滚组成的古怪机械中,然后转动把手。甘蔗微响着被卷入滚筒,汁液随即流出,顺着银质的滴嘴淌入雪白的瓷杯中。

程宗扬笑道:“甘蔗汁,清热去火。廖兄请!”

廖群玉尝了一口,赞道:“好!果然甘甜!”

忽然身后一阵喧哗,却是桓歆等人带着大批婢女家奴浩浩荡荡过来。程宗扬笑骂道:“桓老三!说好每人最多带一个奴婢,你带这么大一群,来打猎的?”

桓歆道:“程兄你看清楚了,我一个奴婢都没带!石胖子!”

石超气喘喘吁吁地过来,抱拳道:“程哥,小弟讨个饶……”

石超身材肥胖,平常多走几步路,都起码要三个婢女扶着。他身边虽然不乏高手护卫,但石胖子自小在脂粉丛中长大,绝不让男人沾身这点气节还是有的,因此别人都只带了一个婢女,他足足带了七八个。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石 公子抬架肩舆来!”

两名护卫扛来肩舆,打发了那些婢女,苑中才清静了一些。

这边谢无奕抱着肩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厨现场将一只整鸡的鸡骨从屁股处逐一掏出,掏完外皮丝毫不伤,仍是一只整鸡,手法精细有趣。阮宣子却道:君子远包厨,和阮遥集一道由婢女扶着点了几样美酒,然后在庭下解衣席地而坐,迳自痛饮。

这些世家 公子都是昼睡夜起,竟夜笙歌,因此程宗扬才把大会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中午吃顿自助餐,免得喝酒误事,谁知阮家兄弟一点都不挑剔,只要有酒就能随遇而安。

庾彬、袁成子、柳介之等人对自助餐这种模式颇有些兴趣,这些世家子弟平常生活虽然豪奢,但也很少一顿饭能摆出十几丈的席面不带重样的。尤其席间多有建康难以见到的时鲜水果,水陆珍肴,更令人大开眼界。

论起市民生活水平,宋国是当之无愧的六朝第一。订下自助餐的方案后,程宗扬也为宋国菜式的丰富很吃了一惊。许多菜品是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比如驼峰、玉髓。本来丰乐楼的大厨还推荐八珍之一的豹胎,被程宗扬坚决拒绝了。

出乎程宗扬意料的是,席间最受欢迎的竟然是果汁,鹏翼社快马送来的各色水果由侍者现场榨制,石超喝酒不行,果汁差不多是挨个喝了一遍。

第七章

时至午时,宾客陆续到齐,连张少煌也从宋国官员的酒宴中脱身出来,这会儿取了一碟 黄雀鲊,与廖群玉边吃边谈。

祁远、易彪这些手握原始股的股东也赶到苑中,武二郎扯了一只烤羊,旁若无人地据席大嚼,那种豪放蛮横之态让桓歆等人频频注目,大为倾倒。祁远却与代表高俅出席的富安一见如故,两人越谈越是投机。

苑侧摆着数十张桌椅供客人使用。虽然众人都随意入座,但明显分成几个圈子。人数最多的是建康世家子弟那一堆。宋国的股份除了贾师宪、蔡元长、韩节夫、史同叔、高俅等人以外,其他几股在几人推荐下,被朝中官吏和军中将领分别买走。这会儿出席的多是各家派来的管家、执事,但也有几个年轻子弟出席,他们望着那些身着乌衣、涂脂抹粉、人物风流的建康世家子弟,既好奇又有几分羡慕。

另外一个圈子人数极少,气势却足以压制全场。戴着墨镜的月霜独自占了一张桌子,崔茂等人带着几名汉子分坐两边,鹰隼般的目光不住在人群扫视——毕竟这里是宋国的心腹之地,万一生变,他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杀出一条血路,赶往天香水榭,从西湖逃生。

但显然今天来的客人都抱定主意决定发财为主,即使有眼尖的认出那些 公子哥儿都有着晋国的官职,也都装聋作哑。对这些霸气十足的军汉更是视而不见。

张少煌走过来,“程兄似乎有心事?”

程宗扬道:“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算不上什么事。”

张少煌当然不知道他被什么狗咬了一口,因此也未在意,只笑道:“怎么没见云家的人?”

提起这事程宗扬就没脾气了,他几次让人邀请云家出席股东大会,云氏始终没有回音,如果不是粮行间的交易还在正常进行,程宗扬都以为云家横下心与自己一刀两段了。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想必是忙吧。对了,侯爷今天不是有酒宴吗?怎么也过来了?”

“别提了。”

说到宋国的接风宴,张少煌就一脸的苦大仇深,“宋国不是在江州打输了吗?那群官们都想着在宴席上把输掉的面子给捞回来。那酒宴吃着比打仗都累,还是这里自在。”

说话间,萧遥逸匆匆赶来,他自从进了玉露楼就没怎么出来过,数日不见,整个人都似乎瘦了一圈,两只眼睛倒是精光闪闪。只不过和程宗扬打了个招呼,他就赶到崔茂那一桌,找了个空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程宗扬纳闷地对崔茂道:“小狐狸是夜御十女还是作贼去了?怎么累成这副鸟样?”

“我知道!”

秋少君挨个品尝着水果,一边道:“昨晚我见到小侯爷在挖地呢。”

“挖什么地?”

秋少君乐呵呵地啃着一只苹果,“我昨天跟兰姑去玉露楼,找楼里的姊姊们去玩……”

月霜柳眉挑起,“这种混帐话你也说得出口!”

秋少君愕然道:“为什么不能说?”

月霜恼道:“那些妓女都是被逼卖身的可怜女子!你一个修道之人,还去欺负她们!”

“我遇到的都是自愿的啊。”

秋少君不服气地说道:“况且退一万步说,如果真有可怜人,我多嫖她们几次,多照顾照顾她们生意才是应该的吧?”

“闭嘴吧你!”

睡觉都不安生的萧遥逸赶紧爬起来,捂住秋道长那张没事还要戳点事的大嘴巴,夹着脖子把他扯到一边。

看着几乎喷火的月霜,程宗扬悄悄朝秋少君竖了竖大拇指,没等月霜发飙便道:“会议这会儿就开始了,大家不要乱走啊。”

说着赶紧溜了。

回到席间,看到众人吃吃谈谈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代表殇侯出席的石敬瑭也已经赶来,程宗扬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起银匙,轻轻一敲,然后开口道:“诸位!”

众人都停下来,扭头看着这位盘江程氏的主人。

程宗扬笑道:“我估计大家都等急了,那么就不废话。请!”

西侧方才还空无一物的草坪此时已经摆好一圈圆桌,铺上墨绿的绫罗,每张席位前都放着一块表明股东身份的木牌,还有一只精致的匣子。

秦桧引着众人入席安坐,苑中所有的侍者、婢仆,包括各家带的护卫全部退场,只留下各位股东和代理人。

从程宗扬右侧开始,依次是石敬瑭、武二郎、祁远、易彪、月霜,然后是谢无奕、张少煌、桓歆……石超等建康世家,接着是廖群玉、富安这些新加入的宋国股东。

“诸位出身各异,地位 不同,今天坐在一起,想必都有些疑问,”

程宗扬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只说一句:金铢没有国界。”

众人先是一怔,接着露出会意的笑容,其中几位明显松了口气,再彼此相视时都含笑致意,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

程宗扬微微一笑,“会之。”

秦桧站起身,“今日股东大会由秦某主持,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各位东家多海涵。”

说着做了个罗圈揖。

桓歆笑道:“这自助餐原来是会之的手笔,改天帮我也办一场。”

“荣幸之至。”

秦桧向他施了一礼,然后正容道:“程家主起自盘江,涉足六朝,得诸位之助方有今日。方才 公子说:“金铢没有国界。”秦某再加一句:诸位都是盘江程氏的东家,程氏衰则俱衰,程氏荣则俱荣。”

富安笑道:“合伙做生意嘛,大家都省得。”

秦桧笑道:“先说第一件。依照规则,所有股东均可分享程氏每年分发的红利,决定程氏的事务。口说无凭,各位请看。”

众人按他的示意打开木匣,最上面是一份账目表,列明各项主要收支。

秦桧从容道:“按照盘江程氏的章程,每年利润的一成作为红利,按股份多寡平分。今日这第一项,便是分红。”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多数人都没想到第一件事会是分钱。

秦桧摊开帐目,“截止本月,盘江程氏各项营收一共获利六十万金铢,目前的三十股,每股获利两万金铢,分红两千金铢。”

秦桧示意众人拿起账目表,下面是一叠印刷精美的纸钞,面额倒是不大,大额是一百金铢,小的只有一贯。

“诸位凭钞可以在临安、建康两地的程氏钱庄,随时支取现金。而且在盘江程氏的各处商号均可使用。”

月霜把自己面前一叠纸钞递给崔茂,崔茂扫了一眼,收入袖中。

富安道:“敢问秦执事,我等新入股的也有分红?”

程宗扬道:“诸位只要入股便是股东,当然有分红。”

张少煌弹了弹那张纸钞,笑道:“这才几个月,我这半股的股金就赚够了本钱,程兄做得好生意!”

程宗扬笑道:“我知道这点金铢侯爷也看不上眼,不过这只是分红,至于股本——请各位看看下面这些。”

众人拿起纸钞,发现下面还有一叠质地更佳,印刷更精致的纸张,每一张上面都写着“盘江程氏,股金一点”的字样。

“这是盘江程氏的股票,每一百张相当于一股。”

程宗扬道:“如果有人急需用钱,准备退股,只用把股票拿到盘江程氏的商号,便会依照上年度的资产按股送还。”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接着议声四起。谁都没想到程宗扬会来真的,按照这种规则,盘江程氏所有资产都等于股东共有。只要握有股票,就相当于占有其中一股资产,这比分红的诱惑可强多了。

程宗扬又加了把柴,“因为我们盘江程氏的资产不断变化,这些股票所能换取的资产金额每年也会变化。目前每点股金大概相当于五百金铢。”

一点股金相当于五百金铢,一股就相当于五万金铢。略一计算,众人都不禁为手中所持股份的暴涨而惊异,尤其是廖群玉等人,他们原本同意入股,多少还有些卖给程宗扬面子的念头,这时才知道自己两万金铢买到的一股,所占的资产远远超过股金本身,其实是程宗扬送了众人一份大礼。

程宗扬和秦桧却是心知肚明,方才所说的股本并没有全部扣除负债——事实上盘江程氏最大一笔资产来自于钱庄。一旦扣除需兑换的纸币,盘江程氏的资产立即大幅缩水。不过程宗扬也算谨慎,对股值反覆计算过,没敢吹得太大。一股五万金铢,总共股本三十股,合一百五十万金铢,扣除自己握有的股份,即使其他人全部退股,盘江程氏也不至于当场休克。

“之所以只取一成利润分红,是因为盘江程氏的主要利润都将投入到下一步的经营中。”

程宗扬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见到分红,拿到股票,现在第二项,就是由股东决定盘江程氏的经营方向。”

望着众人不解的眼神,秦桧笑道:“各位股东虽然不参与实质经营,但盘江程氏是股东共有,因此商会的大事,自然要由股东大会决定。”

谢无奕随手把纸钞、股票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年做什么生意,程少主来决定便是,哪里需要我等饶舌?”

众人都道:“正是正是!”

程宗扬道:“第一次开股东大会,大家都不大熟悉。具体来说,就是各位股东提议明年做什么生意,大伙一块儿表决,每人的投票权与股份相等,过半数便可通过。至于大事的界定,需要调动商会六成以上资金的,都要由股东大会来决定。”

石超这句话听懂了,他眼睛一亮,两只胖手握在一起,心里盘算着什么。

祁远道:“各位,咱们先听听程头儿怎么说。”

“那好,我来抛砖引玉!”

程宗扬道:“世间万物,无不以人为本,而人以粮为纲。年初宋国粮食大涨,今年收成未必及得上去年,因此我提议:明年盘江程氏的经营以粮食为主。”

在座的大多数股东都对经营一窍不通,廖群玉却有些皱眉,开口道:“朝廷在各地都设有常平仓,经营粮食,只怕不妥。”

程宗扬道:“我们做粮食生意,正是为朝廷排忧解难。不瞒先生,我们收来的粮食,大部分都会进入常平仓作为储粮,而价格必定低于市价。”

石超问道:“那从何赚钱?”

桓歆道:“孰难认同,咱们是做生意,又不是行善!为何放着钱不赚?”

晋国两名股东同时出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他们看来,不对宋国落井下石就是好的,雪中送炭完全是多余。

程宗扬不好解释晋国比宋国更需要这批粮食,开口道:“我先来说说粮食生意吧。”

“粮食经营最大的问题在于运输成本,对于商户来说,超过十日的路程,低于一千石的贩粮就得不偿失。而大量贩粮,又困于成本不足。但利用宋国密集的水网,我们可以把运输成本降到最低。比如临安粮价最高时接近两贯,而当时昭南粮价不过三五百,想差四倍有余。”

程宗扬道:“如果能把昭南的粮食运至临安,不仅解了朝廷缺粮的难题,同时也能获得丰厚的利润,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如何不做?”

一番话让众人频频点头,廖群玉虽有疑惑,一时间也找不出反对的说辞。

张少煌却知道程宗扬是打着在宋国经营的旗号,为晋国谋划,当即头一个站出来道:“既有钱可赚,又能扶危济困,这等好事,自然要做!”

程宗扬道:“那么关于粮食生意的事,现在开始表决。大家可以选赞同、弃权和反对三种意见。同意的先举手。”

说着他第一个举起手。

众人相互看了看,然后陆续举起手来。廖群玉犹豫良久,终于也举手赞同。

秦桧数了一下,“二十一位赞同,占总股本九成以上,提案通过。”

程宗扬镇静地望着众人。自己费这么大力气,不惜生搬硬套后世的模式,不是钱多得没处花,非要给这些股东分成,而是要借助这些股东的力量,为自己的盘江程氏开路。

如果自己把盘江程氏牢牢握在手中,以独占的姿态进入六朝,纵然秦桧等人智比天高,也免不了步步荆棘。另一方面,据自己所知,韩节夫与史同叔,蔡元长与高俅,在朝堂上都未必是一条心,朝廷施政遇到这些人,多半都在各自私心的驱动下被 扭曲得不成样子。比如蔡元长私下给自己透露常平仓需要补充粮食,一旦走漏风声,几乎可以肯定会被韩节夫、史同叔等人咬住不放,纠缠不休。

如今几人都成为程氏的股东,各人的利益便都捆绑在了一处。从贾师宪到高俅、从蔡元长到韩节夫、史同叔,大家齐心合力要发财,就算宋主挡在前面,他们都敢把人给搬开。

建康的情形也是一样。看似自己主动出让股份,把自己完全可以一人作主的权力按股份分配出去,其实是为自己拉来大量盟友。

众人表决之后,主营粮食的提案顺利通过,众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旁边却传一个声音,“程哥……”

程宗扬笑道:“石少主请讲。”

石超犹豫半晌,“程哥说的粮食确实是好生意,只不过咱们盘江程氏这么大的产业,不会只经营粮食这一样——我听说汉国的首阳山出铜,但山险难进,当地官府贴出告示,允许商家入山采铜,官方只收两成的铜料。”

程宗扬心头微动,这倒是个要紧的消息。六朝对精铜需求极大,除了铸钱,还要铸造各种铜器甚至用在兵器上。如果消息属实,只要付出两成的铜料,就能任意开采,收益绝对不低。

程宗扬想了片刻,“这件很重要,但运用的资金不会太多,现在由我来决定如何?”

众人都道:“正该如此。”

“会之,安排人去首阳山。如果当地官府确有些意,不惜代价也要把采矿权拿到手!”

“是。”

股东大会持续了两个时辰,结束时,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这次会议,众人不仅拿到实打实的分红,而且握有新鲜出炉的股票——仅仅一年时间,每股就价值五万金铢,可以想像,随着盘江程氏的发展,股票的含金量也会飞速膨胀。更重要的是最后的投票权,使众 人生出一种自己才是盘江程氏主人的感觉。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众人大开眼界,宋国几位新股东的代理人,连晚餐都顾不上用,便捧着分红和股票匆匆赶回禀报主人。

大会的具体情形,以最快的速度传至各位股东耳中。第二天,在好奇心驱使下,一位经高俅推荐成为股东的禁军将领把自己所持有的五十张股票送到程氏钱庄,结果当场换到了两万五千金铢。那禁军高兴之余,又要求重新赎回股票,朝奉却很客气地告诉他,目前盘江程氏的股票不支持回购。

那位禁军将领一头雾水地回去后,才发现已经有人愿意用六百金铢一张的价格收购盘江程氏的股票。他的一时好奇,白白丢了五千金铢,让这位禁军将领后悔不迭。……

正当股东大会在一个范围极小却能量极大的圈中掀起波澜的时候,程宗扬却在云涛观。虽然他对股东大会的反响也极为关心,可自己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迷楼的主室内,程宗扬正与小紫促膝谈心,他娓娓道:“电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好,我知道我是大笨瓜,可我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我想想……我做过土豆电池,拿个发芽的土豆煮熟,插上铜片、锌片当电极,可以发电——可六朝没土豆啊!”

“还有个方法,用丝绸磨擦玻璃棒,或者用毛皮磨擦橡胶棒,不过那个是静电,没用的。”

“发电机?我就知道一个线圈,其他可能听说过,但我都忘了……喂喂,你以为谁的记性都和你一样啊?”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咱们该说说正事了——小贱狗的毒怎么解?”

小紫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解?不痛不痒,你不管它就是了。”

“不痛不痒?我宁愿挨一刀!”

程宗扬板着脸道:“两刀也行!”

小紫摊开手,“那也没办法啊。不过你不用管它,过几天也会解的。”

“几天?”

“也许三天,也是一年。”

“死 丫头!你不要逼我啊!”

小紫翻翻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你要再逼我,我就——”

程宗扬终于下定决心,扑过去把小紫压在身下,“呵痒!”

“哎呀!不要!”

程宗扬两手伸在小紫腋下,小紫禁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说不说!”

“不要!哎哟……哈……”

小紫竭力躲避,可论起修为,程宗扬远在她之上,在座榻狭小的空间中想躲也躲不开。她一边 挣扎一边禁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没多久就承受不住,“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好了……”

小紫娇喘着坐直身体,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玉脸微微一红,那双狡黠的眸子渐渐变得如水般温柔。

少女柔软的双手绕在程宗扬腰间,轻轻解开他的衣物。

小紫低着头,一手将发丝拨到耳后,然后捧起他软绵绵的阳具,张开宝石般精致的红唇,柔柔含住。

小紫的唇舌有着海水般的温凉,软腻的舌尖在龟头上划过,带来柔润动人的触感。程宗扬吸了口气,感受着她娇嫩的唇瓣裹住棒身,忽然一股吸力传来,销魂的感觉直入脑际。

小紫温柔地轻轻吸吮着,这些天无论怎么刺激都毫无反应的阳具,就像冻封的大河在阳光下解冻一样,血液汹涌而入,在她温润的口腔中迅速膨胀起来。

小紫唇舌松开,想吐出阳具。程宗扬却按住她脑后,坚决地把她的俏脸按在自己腹下。

小紫不再挣动,她伏在程宗扬腿间,闭上眼,轻柔地吸吮着。望着小紫弯长的睫毛和她精致绝伦的面孔,程宗扬心底涌起一丝心痛,还有浓浓的骄傲,更多的则是依恋,让他舍不得放手,只想就这样拥着她,永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小紫好不 容易松开唇舌,小声道:“人家嘴巴都酸了……”

程宗扬搂住她的纤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一边摸住她圆润的翘臀。

小紫呢哝道:“不要……”

程宗扬在她耳边道:“没关系,我等你。”

小紫安静地倚在他臂间,过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推开他,嫣然笑道:“大笨瓜,还不去找她们。”

第八章

程宗扬挺着怒胀的阳具,斗志昂扬地踏进精阁,正在案前描图的雁儿抬眼看去,不禁又惊又喜,“ 公子,你好了?”

“好了!”

程宗扬豪迈地一挥手,气宇轩昂地说道:“不管你月事净没净!今天都跑不掉了!”

雁儿玉脸飞红,羞赧地咬着唇瓣,然后解开颈下的钮扣。

程宗扬笑嘻嘻摸住她的粉腮,手掌贴着她光洁的肌肤抚过玉颈,伸进衣内。

他目光往下移去,不由一愣,“这是什么?”

“哎呀,奴婢忘了。”

雁儿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

她身下坐的不是椅凳,而是一具光溜溜的女体。那女子裸着一身白肉伏在书案旁,腰身凹下,头部昂起,高翘着肥白的屁股,大白马一样趴着,摆成两头高中间低的姿势。

程宗扬撩起她披散的发丝,“刘娘娘?”

刘娥口中塞着衔口球,无法说话。雁儿道:“主子在这里,她每天在宫中等人请过安,便过来伺候。”

说着笑道:“这几日那些侍奴都光顾过,说她是上好的桃花谷,只可惜 年纪大了些。”

“什么桃花谷?”

“娥奴。”

雁儿吩咐一句,刘娥柔媚地挺起屁股,分开臀肉。

她的肉体自己这些天没少见过,但看得一直不仔细。这会儿近在咫尺,只见她屁股肥滑圆硕,白花花的臀肉敞开着,里面从臀沟底部开始,肌肤色泽渐深,犹如桃花染过一样,形成一道狭长的粉艳印痕,一直延伸到玉户处,衬着白腻的肌肤,其艳如画,难怪会叫桃花谷。

刘娥玉户翻开,秘处湿答答的,穴口还残留着红肿的痕迹,显然不久前还被人光顾过。雪白的臀肉间,粉艳的臀沟一览无余,中间那只色泽暗红的菊肛紧紧缩成一点,里面还夹着一截细细的枝梗。

程宗扬禁不住拨了一下,只见那只桃花艳臀一颤,接着菊肛向外鼓起,肛洞张开,露出里面一个圆滚滚的物体。

刘娥神情妩媚地抱着屁股,屁眼儿越张越大,不多时“啵”的一声,吐出一个鲜红的水果,却是一只熟透的李子。她闷哼一声,唇角涌出一股口水,白生生的屁股间,屁眼儿大张着,湿滑的肉孔散发出 妖艳的光泽。

程宗扬再按捺不住,一把将雁儿抱到案上,扯下她的小衣。还好,雁儿月事已过,身子早洗得干干净净,白美的双腿间,两片水灵灵的阴唇软软合在一起,带着处子的娇柔,鲜嫩无比。

程宗扬挺身顶住少女腿间,阳具对着她的嫩穴缓缓挤入。雁儿有些吃痛地颦着黛眉,一边挺起下体,迎合他的插入。

柔腻的蜜肉包裹着棒身,火热的龟头在她鲜美的蜜穴中越进越深,直到顶住肉穴尽头那团软软的美肉。

程宗扬紧紧抱着雁儿香软的身体,在她体内温柔的挺动着。雁儿被他看得害羞,侧过脸扭到一边,玉颊红红的,愈发娇美。

“好紧呢。”

程宗扬坏笑道:“老实说,你被那几个侍奴弄过没有?”

“才没有,”

雁儿红着脸道:“紫姑娘不会让人家做那种事。”

“真没有吗?”

雁儿忸怩地小声道:“人家用棒子弄过她们……”

想到惊理、蛇夫人那几个曾当过杀手的凶 恶女子,像婢奴一样被雁儿这么个娇怯怯的少女光顾,程宗扬不禁失笑。

雁儿不好意思地说道:“紫姑娘说,她们都是坏人,虽然被收了魂魄不能反叛,但心里不一定会服气。要想打掉她们的傲气,便叫她们在主子面前把最隐秘的部位绽露出来,让主人随意使用,她们便明白谁是主人,谁是奴婢。”

死 丫头说的完全是邪理,但效果似乎很明显。那几个侍奴以往有多心狠手辣自己不是很清楚,可无论是龙宸妖星出身的惊理,夫妻大盗出身罂粟女,还是凶强毒辣的蛇夫人,在雁儿面前都傲气全无,对这个小姑娘俯首贴耳,明明白白认识到自己的奴婢地位。

程宗扬嘟囔了一句,雁儿没有听清,张大眼睛道:“ 公子说的什么?什么伪善?”

程宗扬苦笑道:“没什么。”

虽然从来没有厚着脸皮喊出来,但程宗扬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直的人。

把人人平等作为标榜,与吴战威、祁远、秦会之等人身份虽然有差异,但在人格上绝对平等。可对小紫这种万恶的奴隶制,自己这半个奴隶主实在恨不起来,反而还挺享受。

比如旁边那个妇人,连宋主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可在这里只能光着屁股,连条遮羞布都没有地任人狎弄。虽然她本人很满意,但对她的耻辱式待遇,自己一直觉得挺不安的。不过那种绝对的主宰和支配权,滋味确实美妙。看到她赤裸的屁股、奶子,自己禁不住又硬了几分,所以程宗扬才说自己伪善。只是自己毕竟不是圣人,也没打算知错而改。

“啊……啊……”

雁儿在主人身下婉转低叫,那只小巧而鲜嫩的美穴被粗硬的肉棒塞得满满的,柔嫩的蜜肉随着阳具的进出颤动着,娇艳欲滴。

不到一盏茶时间,雁儿便颤声道:“ 公子……雁儿消受不了了……”

自己被小贱狗咬了一口,一直不举到现在,整个人都憋得快爆炸了。此时龙精虎猛地一通抽送,一般妇人都难以承受,何况雁儿?

程宗扬停下来,把娇怯难支的雁儿拥在怀中,雁儿娇喘着吩咐道:“娥奴,把你的奴婢唤来……”

刘娥取下衔口球,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抚了抚发髻,优雅地迈步出去。

不多时,刘娥带着阮香凝进来。比起刘娥光溜溜的身体,阮香凝却是穿戴整齐。她穿着一件淡绿的半袖窄衣,下面是一条翡翠绿的长裙,一如大家闺秀。只不过裙子一扯,里面便是一具连亵衣都没有的白美肉体。

程宗扬笑道:“还有呢?都唤来!”

……

卓云君抹去剑上的 鲜血,然后悠闲地打开架上的藏书,慢慢看着。良久,她从一只书函下的夹层中,找到一张发黄的信笺。她略一注目,把信笺收入袖中。

忽然卓云君发间一亮,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她摸了摸发髻中那只与雁儿魂血相连的铜铢,然后嫣然一笑,戴上面纱,闪身离开景灵宫。

把信笺放在主人门前,卓云君回到房内,脱去沾血的衣裙,仔细洗净身上的血腥气,然后裸着身子披上一条纱衣,穿上一双银白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往精阁走去。

阁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浓香。周围群美环侍,阮家那对姊妹花侧身立在榻前,背对着背四手相握,两只白艳的粉臀紧紧贴在一处,上下磨弄,赤裸的双乳在胸前不住晃动。

阁中唯一身份正经是小婢,却是诸女半个主子的雁儿正倚在榻上,她面色娇红,粉躯半裸,腰间掩着一条朱红的罗巾。除她 之外,所有女子都是赤体在旁。

座榻右前方,伏着一个徐娘半老的熟艳美妇,刘娥扬着脸,在卖力地吞吐着侍奴惊理的假阳具,在她身后,另一名侍奴罂粟女按着她的腰肢,熟练地肏弄着她的蜜穴,象牙棒身笔直进出着,将她白花花的大屁股干得乱颤。

座榻另一侧,却是两位夫人,戴着面具伏地挺弄的是侍奴蛇夫人,在她身下承欢的则是梁夫人。梁夫人一边被她插弄,一边眼巴巴看着她。蛇夫人拿出一粒药丸塞到她口中,梁夫人迎合得愈发卖力起来。

虽然看不到程宗扬的身影,卓云君也知道主人就在榻上,她曲膝跪下,柔声道:“老爷。”

程宗扬的声音传来,“卓美人儿,上来吧。”

卓云君登阶入室,才发现榻上还有一个女子,却是元红未破的梦娘。程宗扬搂着她的腰,皱着眉,似乎在琢磨怎么解开她身上的禁制。

阮香琳和阮香凝弓着腰肢,手挽手翘起雪臀翘,放在主人大腿上,这对姊妹都是娇小身材,虽然相差数岁,容貌、体形却有八九分相似。揭开真相之后,她们姊妹已经势同水火,但这会儿挽着手立在一处,两女一般的肌肤白皙,眉枝如画,宛如一对并蒂的鲜花。

程宗扬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阮香琳和阮香凝两只浑圆的雪臀紧紧并着,臀沟间夹着他怒胀的阳具。火热的龟头从姊妹俩柔润的玉阜处挺起,挤过两条娇艳的阴唇,在两女雪腻的臀沟间热腾腾的磨擦着。

姊妹俩雪臀相连,玉户相合,淫液交相流淌,使她们股间湿得一塌糊涂。那两条娇腻的肉缝都被顶得张开,吐露出里面红嫩的蜜肉。随着肉棒的挤动,“叽叽”作响,不停地往下滴水。

程宗扬终于还是没有找出破解禁制的线索,他放开梦娘,伸手摸住两女的乳房。姊妹俩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两具玲珑凸透的娇躯宛如 白玉,此时姊妹俩各自挺臀,上身向前倾斜,两对丰满的美乳悬在半空,沉甸甸颤微微抖动着,不时荡出诱人的弧线。

程宗扬笑道:“卓美人儿,你可来晚了。这对姊妹花怎么样?”

卓云君抿嘴一笑,“外端内媚,风骚入骨。主子还没插,这两只骚屁股都浪得出水。”

程宗扬哈哈大笑,“琳奴和凝奴不但脸长得标致,屁股也生得美,白生生又圆又翘,单有一个还不觉得,凑成一对真是绝品!”

两女白艳的圆臀丰腴滑腻,阳具虽然没有真实插入,但被弹性十足的臀肉又暖又密的包裹着,龟头依次穿过两女的玉户和嫩肛,另有一番销魂。

卓云君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法,不面露笑意。她一手伸到阮香凝腿间,一边抚摸她的下体,一边道:“老爷一会儿多在凝奴里面肏弄几下,大补呢。”

阮香凝是珍鼎之体,对自己萃炼真气大有好处。程宗扬肉棒一斜,没入其中一只肉穴。右边的阮香凝低叫一声,白美的双腿紧并着向上挺起,被主人干进嫩穴。

程宗扬一边挺动,一边扒开两团充满弹性的雪肉,露出两女臀沟间的肉孔,“漂亮吧!”

和刘娥的桃花谷 不同,阮氏姊妹臀间都看不到多少色素沉积,连两只肛洞都肤色一致,只有剥开才能看到里面红腻的肛肉,从外面看来干净得就像雪团中两只小巧的凹孔。

程宗扬拔出阳具,棒身大半都挤进阮香凝的肉缝间,龟头却对着阮香琳的肛洞硬硬顶入。阮香琳肉感十足的大白屁股仿佛膨胀起来,小巧的肛洞张到极限,才吞下主人粗大的肉棒。

看着那根阳具在肛洞中进出,卓云君下体涌出一股暖流,情不自禁地并紧双腿。忽然腰身一紧,被人搂住,卓云君回过头,正看到那个年轻人灿烂的笑容。

程宗扬把她拉到座榻上,笑道:“卓美人儿怎么能只看着呢?”

卓云君身体软化下来,柔顺地伏在他臂间。

程宗扬对雁儿道:“难得大家一起,别让她们冷场了。”

雁儿一笑,娇声道:“惊理、罂粟、蛇奴。”

三名侍奴起身将诸女拉到榻前,背对着座榻排成一行。最左边是梁夫人,那妇人容貌比起阮家姊妹虽然略有不及,但胜在体态妖娆,往那儿一站,便流露出充满诱惑的骚媚风情。

接着是刘娥。论体貌,她原本是诸女中最端庄华贵的一个,不过这会儿衣衫尽去,肥白的臀肉被干得无法合拢,绽露出臀间桃花谷的艳境,前后两只肉穴软软张开,红肿的穴口淫液淋漓,比梁夫人还要淫浪几分。

旁边的阮香凝纤腰圆臀,肌肤白腻如雪,除了刘娥,她穿高跟鞋的姿势最为标准,双腿挺得笔直,展露出胴体优美的曲线,宛如一株荷花,亭亭玉立,又柔艳动人。

最右侧的是阮香琳。自从那日被小紫从镖局召唤来,这位镖头夫人便傲气全消,好在她还多了一重小妾的身份,虽然这个半是游戏的身份在小紫面前连提都不用提起,但至少有这一层关系在,使程宗扬对她略看重一眼——何况她还是师师的娘亲。

程宗扬很怀疑死 丫头是不是给李师师下了什么迷药,当然,也许小紫抓住她的心理,轻轻推了一把,便让她从原本的 轨迹上偏离出去。不过说到底李师师在玉露楼学艺,将来落便宜的还是自己。

不知道是死 丫头照顾自己的口味,还是她单纯觉得好玩,高跟鞋成了程门女奴的标志。眼前四个美妇都穿着银质的细跟高跟鞋,一个个雪肤花貌,让程宗扬有种现场观看选美比赛的感觉——只不过这比一般的选美火辣得多,除了脚下的鞋子,四女都是一丝不挂,在阁中灯光的映照下,一具具肉体泛着艳丽的光泽。

三名侍奴比这几名新收的奴婢只多了一条细细的丁字裤,并不是遮羞,而是用来固定下身的假阳具。她们抚摸着诸女的肉体,挑选好自己的猎物,然后道:“伏!”

侍奴一声令下,四名美妇便伏下身子,各自抱着雪臀,将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展露出来,用这种姿势向主人表明彻底的臣服。

三名侍奴将假阳具拨到身下,然后俯下身,象牙阳具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逐一贯入三女的蜜穴。唯一落空的刘娥则被蛇夫人握着一根象牙棒送入肉穴。

几名侍奴的动作也各有 不同,惊理的动作冷厉直接,对上梁夫人这样的妖媚妇人,就像一个粗暴的执法者在惩罚身下的骚货。蛇夫人身材高挑,一人独战刘娥和阮香凝两个依然动作劲爆。阮香凝固然被她干得花枝乱颤,旁边那位娘娘也被她戳弄得淫态毕露。

最后的罂粟女动作则是阴狠,干之前还扒开阮香琳的屁股,往她屁眼儿中啐了一口,本来还自倚身份略显矜持的阮香琳当时就软了。等罂粟女光顾她后庭的时候,阮香琳要多顺从有多顺从。

由于假阳具是直上直下的进出,从后面看去,视线全无阻碍。四支象牙棒此起彼落,下面四只肥圆白嫩的雪臀随之或扭或摆,或是来回挺动, 妖艳无比。侍奴的斥责声、命令声,诸女的浪叫声、央求声,还有阳具抽送的腻响……混成一片,令阁中充满淫靡的气息。

在程宗扬看来,这些女子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够拍好几部排行榜前十的a片了,这会儿几场活春宫同时在面前现场上演,连程宗扬也不得不说大开眼界。

“卓美人儿,有花堪折直须折!”

卓云君嫣然一笑,起身份开双腿,整具身体像坐在滑梯上一样斜斜滑下。程宗扬只觉龟头在那只娇嫩的玉户一触,顺畅没入一片销魂的软腻中,接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便落入怀里。

卓云君两条修长的美腿贴在自己身上,光洁的肌肤有种丝绸般柔滑的触感。

她落下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娇躯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插入时的力道却是份量十足。那只丰腻而饱满的性器软软张开,像 温暖的鲜花一样贴在自己下身,中间的肉洞含住棒身,能清楚感觉到从她体内深处传来一丝颤抖。

卓云君双手拥在程宗扬颈中,丰挺的乳峰带着迷人的弹性顶在他胸前,传来淡淡的体香。她略带羞涩望着主人,柔声道:“奴婢来服侍老爷。”

那具香软的肉体伏在怀中,轻柔地上下挺动着,用水嫩的蜜穴套弄坚硬的阳具。程宗扬索性往后一倒,枕在雁儿大腿上,让卓美人儿主动套弄。

梦娘垂下眼睛,用一柄折扇遮住通红的面孔,却遮不住她春光大泄的玉体。

程宗扬拉过她一条雪白的美腿,像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般在怀中抚摸着,一边对卓云君道:“本来想让你和我们一道去太泉,但听说你那位紫 妈妈给你另派了事情?”

“ 妈妈让奴婢回龙池看看宗门的情形。”

“我答应过替你报仇,但现在反而支持蔺老贼当上掌教,你不会怪我吧?”

卓云君道:“奴婢相信主人。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秋小子太年轻,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你的门下大多已经失势,想从蔺老贼手里夺回掌教的位子,只怕不 容易。”

卓云君道:“如果将来宗门真有变故,秋师弟没有自己的势力,反而 容易被各方接受。”

程宗扬苦笑道:“说得也是,咱们秋道长要不那么二就好了。”

“秋师弟资质胜我十倍,为人率真也不是错处。”

“喂,你把他夸那么好,就不怕我 吃醋?”

卓云君咬住一缕松开的秀发,媚眼如丝地说道:“主子的大肉棒还在奴婢的小肉洞里插着,却说这种话……”

雁儿拿起娃娃,轻轻拍了拍。

卓云君双乳一阵跳动,娇声道:“雁儿姊姊……”

雁儿道:“你猜 公子在想什么?”

卓云君一愕,然后摇了摇头。

雁儿看了程宗扬一眼,轻笑道:“我猜…… 公子想看你下面被肏的样子。”

程宗扬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这么聪明?不会是跟死 丫头学的吧?”

卓云君翘起玉指,伸到腿间,将娇嫩的阴唇剥开,露出柔腻的穴口,让主人观赏肉棒在自己穴内进出的艳态。看到她玉蚌间那粒红腻的肉珠,程宗扬忍不住伸手拨弄。

卓云君尽力服侍着主人,不多时,那根火热的阳具在体内猛然一震,剧烈地喷射起来。

数日来第一次射精,又有眼前这些火辣场面刺激,这次射精分外强烈。卓云君低叫一声,像被烫到一样哆嗦了几下,接着在程宗扬腰间一泄如注。……

这场交欢直到天色黎明才结束,久蓄的程宗扬就像交配期的雄狮一样,不知疲倦地挨个干过去。阮香琳和阮香凝被他轮流光顾了前阴后庭,等程宗扬放手,姊妹俩的肉穴都被主人的精液灌得满满的。

梁夫人是在栏杆边泄的身,当时主人在前面干着她的小穴,侍奴蛇夫人从后面干着她的屁眼儿,失去一魂一魄,本来就有些虚弱的梁夫人在强烈的刺激下顿时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只觉后庭火辣辣的,不知何时已经被主人在肛中射了一股浓精。

三名侍奴也被主人逐一召去服侍,对惊理和罂粟女来说是重温旧梦,蛇夫人却是头一次服侍程主人,当带着夸张热度的阳具进入体内,毫无准备的她当时就泄了身子,等主人换用她的后庭,又大泄一次。最后不得已抬起面具,用嘴巴服侍主人一番。

对于岳鸟人这个与自己有相似背景的家伙,程宗扬有种复杂情绪,出于一点难以言说的心理,自己一直不愿碰他曾经的女人——天知道万一有一天自己和岳鸟人一样消失,留下这些女人会遇到什么事?但这一次干到后来,满堂白花花的大腿屁股,自己也分不清是哪个,等干完蛇夫人,他随便按住一只屁股,干进去之后才发现是刘娥。

程宗扬有些尴尬,刘娥却是毫不见外,笑着敞开身体,让“外甥”把自己前后都用了一遍。

除了能看不能吃的梦娘,自己足足搞了九个女人,而且都是从插入到射精的全套。除雁儿身子纤弱,自己没舍得让她受太大刺激,其余女子都在自己身下泄过身,其中刘娥和梁夫人还被搞到潮吹——这个纪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打破。

离开迷楼时,天色已经大亮。刘娥借口散心,搬到云涛观来住。虽然观里的太监都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该,但她每日还要接受请安,因此狂欢过后,匆匆施了些脂粉,便趋往观中。

程宗扬也一同离开迷楼,外面诸妃给娘娘请安,自己躺在刘娥的凤榻上补养精神,想想也觉得好笑。

等众人请过安,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刘娥先去沐浴更衣,进来时只穿了件浴袍。

陈琳送来菜食,小心退出。刘娥跪在旁边,为程宗扬递箸布菜,服侍主人用膳。

“娘娘昨晚辛苦了。”

刘娥轻笑道:“主人阳物火热, 奴家十几年来头一次泄这么多。”

“我看你后面似乎有伤?”

“都是奴婢的错。”

刘娥道:“昨天主子不在,几名侍奴姊姊让奴婢骑杆,奴婢犹豫了一下,惹得侍奴姊姊不快,结果被她们罚吃双棒。只是里面伤了些,没想到让主子看了出来。”

刘娥娓娓道来,没有一丝怨气,让程宗扬纳闷不已,索性道:“你好端端一个娘娘,怎么肯陪她们去玩?”

刘娥听出他的意思,轻轻一笑道:“主子多半觉得奴婢是天生的贱材吧?这些年阿举不在,奴婢虽然在宫里享受尊荣,心里却空荡荡的,没个着落。每日里都悬着心,只怕没个好下场。直到重遇见主子,奴婢悬着心才放下来,觉得有了依靠,将来的日子也有指望。只要主子在,无论什么事,奴婢能安心等着。”

程宗扬沉默多时,然后抬头笑道:“娥奴的桃花谷的确不错。”

刘娥撩起浴袍,柔声道:“奴婢刚洗干净的,主子尽管射进来便是。”

程宗扬推开饭桌,毫不客气地压在刘娥臀上,用力干了进去。他一边挺动,一边扯开刘娥的浴袍,抓住她两只奶子,粗鲁地揉捏着,“是不是这样你才觉得安全?”

“是,”

刘娥低喘道:“主子再抱紧一些……”

华丽的凤榻边,一只带着桃花印痕的雪臀高翘着,浊白的精液从两只松软的肉穴中淌出,沿着粉艳的臀沟流淌下来。

享受完刘娥唇舌无微不至的服侍,程宗扬淡淡道:“听说秦翰秦大貂珰回来了?”

“主子若是不喜欢他,奴婢这便赐他自尽。”

程宗扬面露苦笑,秦翰对宋国忠心耿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赐死,自己也太小人了。

“算了,只不过他留在临安不方便,远远把他打发出去吧。”

“是。”

“陛下倒是个英才。”

刘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公子所见不差。”

“小心别漏了马脚。宋国的生意刚开张,我可不想朝廷上下折腾。”

“奴婢明白了。”

“我和紫姑娘明天就走。大概两三个月就回来。”

刘娥露出失落的神情,“是。”

……

“一辆车,十匹马。龙鳞盾五张。冯大法的手雷十个。钱不用多带,金铢、银铢各一千,铜铢十贯。对了,带两石精盐。”

程宗扬一件一件安排着要带的行李。决定去太泉古阵的一共五个人,但操心行程的,只有自己一个。朱老头和武二这两位爷就不用指望了,死 丫头跟那块假表较上劲了,整天在房内琢磨。自己虽然远比她了解钟表,可除了知道那块表是石英的以外,还真帮不上她什么忙。至于这趟行程正经主角萧遥逸,那死狐狸像是打定主意死也死在玉露楼,整天不见人。

走南荒时有祁远和吴战威,程宗扬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自己来做,才知道保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好不 容易安排完行李,程宗扬又叫来秦桧,对商号的事最后吩咐几句。

秦桧道:“这几日陆续有人来兑换股票,但都是一两张,以试探居多。像那位将军一样全兑的,今还没有第二桩。”

说着秦桧拿出一张股票,摇头叹道:“ 公子此举,属下着实难懂。”

“不明白我为什么把自家的产业分给别人?”

程宗扬笑道:“你只管看,将来那位将军肯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奸臣兄,你那半股可千万别卖,往后一张涨到一万金铢也不在话下。”

秦桧笑道:“家主指点,属下当铭记在心。”

“奸臣兄,你这马屁功夫越来越精纯了啊。”

“家主如此天纵之才,属下唯恐拍马不及,只能日夜修习,不敢倦怠。”

“行了,我看你这马屁神功打出去,直接就能放翻一大片!”

两人说笑几句,程宗扬道:“临安的生意就交给你了。”

“ 公子与侯爷一路,属下虽不能随行也尽可放心。但 公子身负重任,多少也应该带几个随从。”

程宗扬叹了口气,“老头说了,苍澜那地方诡异得很,尤其进了太泉古阵,更是危险重重,人多根本没有用,万一出事只不过是多死几个。而且要想在太泉古阵里面保住性命,至少要有五级的修为,咱们手里能拿出来的可不多。”

“紫姑娘的修为似乎尚不足五级。”

“她?跟你说,我只担心她把太泉古阵给拆了。”

秦桧也笑了起来,“如此,属下便祝 公子一路顺风。”

程宗扬靠在椅上,悠然道:“太泉古阵……不知道会给我什么惊喜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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