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估摸着差不多有了半个时辰,便与曾忆进屋了。
果然,蒋序文的神色有异。俊秀的五官似乎撕扯到了一起,额头上也是沁出点点汗珠。
不一会儿,便已经衣衫浸透。
蒋序文握住了拳头,咬紧牙关,渐渐的缩成了一团。
薛翎太理解这种痛苦了。
其实这种疼痛日益渐甚。
第一次的疼痛和后面比起来,真的是算不了什么,最让人崩溃的是,每一次你都会觉得这已经是疼痛的极致了,可是下一次到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上一次的那种疼痛其实已经算是轻微的了。
那是一种看不见未来的绝望。
薛翎看着蒋序文这个样子,恍惚之间,想起了自己尝试那几次的情形,尝试的时候痛苦绝望,放弃的时候更痛苦。
第三次尝试失败的时候,薛燕的身体情况已经急速直下,那时候,就算是她能成功养蛊,妹妹也是熬不过一年,所以不得不放弃。
果然,半年之后,薛燕就去世了。
其实,薛燕比她一开始预期的死亡之期要早一些。
之所以身体情况急速直下,是因为薛燕发现了她在试蛊。
薛燕为了断了她的念想,不再配合服药。
薛翎想起往事的时候,心里哽的发慌。
她已经几步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这一次薛燕发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也是她坚决反对的一个原因。
或许真如曾忆所言,这一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定。
蒋序文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薛翎,咬着牙说道,“表姐,我还可以。”
薛翎没有说话,衣袖之中,双手静静的握住,指甲在掌心里扎出深深的印记来。
曾忆走了过来,问道,“第一波疼痛会持续多久。”
“差不多一盏茶时间。”薛翎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其实每一次都不会超过一盏茶时间,可是就是这样短短的时间,却让人难以承受。”
她没有仔细的描述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但是曾忆却也能感受一二。
正如薛翎所言,这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却让人度日如年。
到了最后的时候,蒋序文已经蜷缩在椅子上,成了一团,那压抑的低吟声,已经在暗示他的忍耐就快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