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时李微的种种,叶一弦心里只有不舒服,感情也淡化了。
叶一弦间接害的李微哥哥自杀,她也不恨她。
只是,心里担着石头罢了。
陆湛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这来了,略带歉意的对叶一弦说:
“一弦,对不起啊,我费了些时间。”
叶一弦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声音也有些低沉,抬起脚步向外走去:
“我要回家。”
陆湛衡显然有些诧异:
“江暮年演奏还没开始呢!好吧,我送你回去!”
此时的叶一弦已经像点燃了的炮仗,蓄势待发,她不耐烦的朝陆湛衡吼着:
“我自己回去!”
叶华年回家已经很晚了,叶一弦还坐在沙发上,眼睛呆木,电视里放着普法栏目剧,眼神却飘向别处。
叶华年松了松领带,小心翼翼的拉下来,规矩放在桌子上。
那正是叶一弦送他的那天藏蓝色的领带。
叶华年侧身而坐,歪着头看着叶一弦,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问:
“江暮年的演奏怎么没听就走了?看见李微心情不好?”
叶一弦不知何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打转着,徘徊着。
叶华年叹了口气,仰着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说:
“我要眯一会,你有什么事可以自言自语一下,我听不见的。”
叶一弦嘴硬着,嗓子有些发干,嘴里也涩:
“我没什么事。”
叶华年没有说话,仿佛真的睡着了。
叶一弦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头顶的吊灯闪烁着,散发着幽弱的光,吊着的琉璃珠也暗暗闪耀。
不知过了多久,叶一弦的腿有些麻,换了个姿势接着坐着,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这一辈子,自认为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没杀人放火,却受了惩罚,没来由的惩罚。”
不知不觉间叶一弦的语气带上了哭腔:
“我一直活在黑暗里,终日不见阳光,漫无目的,自以为可以慢慢改变自己的生活,实际上,怎么变都一样,糟糕至极!”
漆黑的屋子里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叶一弦给了自己一耳光。
叶华年浑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融入夜里,不见一丝情绪。
叶一弦自嘲的笑了笑,眼泪掉在地上,震的耳朵生疼:
“可我还贱的要命,明明那些人那么对我,我却恨不起来,我还自然而然的贱兮兮的习惯了!我没人可恨!造成我这样的不仅仅是那么几个人,每个人都参与了我的生活,要让我恨的话,我恨不过来!”
叶华年猛的起身,眨了眨眼睛,让浑浊的液体回流,装作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装作睡醒的样子起身向楼上走:
“沙发上真不舒服,我还是回房间睡吧!”
偌大的客厅只留叶一弦一人,倾诉之声还没停止:
“我没法恨的,因为华年,因为华年的父亲,我被母亲打,被淋开水,被压手指,我该怎么恨呢?要恨华年和叔叔吗?我不能恨,叔叔对我有恩,华年是我活下去的羁绊。”
“我没法恨的,因为湛衡,我被李微堵在厕所,被扇耳光,被扒衣服,被按在地上嘲笑,我该怎么恨呢?要恨湛衡吗?我不能恨,湛衡和我从小玩到大,对我也好的不行。”
所以我没办法,我不能恨,我要热爱,要善良。
回了房间,叶一弦烧了叶问忠送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