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怎么这么搞笑,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压根都没听见人家说话!”
叶一弦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替叶华年摆着碗筷,埋怨着陆湛衡:
“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给她做评估她能把气撒到我头上?”
陆湛衡一脸傲娇,手里摆弄着卫衣的领子带,认真的说:
“那可不行,她对我图谋不轨,可能看上了我超高的颜值吧!”
陆湛衡有些话没问出口,他想问叶一弦,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你以前说过委屈一下自己的。
叶一弦,你说一次实话吧。
叶华年吃着虾仁,不慌不忙,行为得体优雅,即便是吃东西也看不出有半分难看。
叶华年拢了拢叶一弦的包包上的穗子,不紧不慢的说:
“快过年了,这几天要把进度赶出来,可能这几天都没时间回家,你也不用天天往这跑,怪累的。”
说完又背着身向陆湛衡传递个眼神:
“湛衡也是,没事多带一弦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她人太安静,嘉英一天也见不到人影,你就闹腾闹腾。”
叶一弦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在叶华年的办公室观看了起来。
书架上放着厚厚的卷宗,仍是新鲜的颜色,看样子是经常被翻阅的;茶几上放着几本杂志和烟灰缸,里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蒂,烟灰也在缝隙里紧挨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华年学会了抽烟,可能是许多年前刚来叶氏的时候,也可能更早。
香烟给人一种愁绪凝重的感觉,这恰好是人们用来消愁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叶华年从来不在叶一弦的面前抽烟,唯一一次是在华年父亲的祭日,直到那年叶华年才知道原来母亲对叶一弦的种种不仅是因为对自己的思念,更是因为单纯的泄愤。
叶一弦是在华年父亲名下的孤儿院长大的。
当叶一弦起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她被母亲领回家的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给叶一弦的命数。
安排她成为叶家既幸福又痛苦的人,安排她成为母亲残存于世的证据,安排她成为叶华年唯一的救赎。
转眼要过年了,叶家也基本上竣工了,等房子空一空,就可以住人了。
叶华年和众人合计着,这次新年,都聚到叶家过,人多些也热闹。
家里的长辈们纷纷摇头表示不参与,让年轻人去疯吧,就连杨桃父亲那么活跃的一个人也大手一挥:
“你们几个聚在一起过吧,我们老了,过不起年了,还不如早点睡呢!”
临近新年,叶一弦这几天都辗转各大商场,买年货。
陆湛衡常常跟在叶一弦身后,负责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再不济把包挂在脖子上。
叶家仍旧保持着最古老的贴对联方式,用浆糊粘对联。
周嫂在厨房里煮着浆糊,满满的都是清香的面粉味,叶一弦正坐在门口把对联一一剪开,递给站在梯子上的叶华年。
火红的对联与白腻的浆糊呼应着,用刷子沾上一层浆糊抹在对联的背面,比任何胶水都要好用。
陆湛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墙过来了,手里还端着方红自己做的小龙虾,油花花的汤汁溅到手上,陆湛衡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口,兴奋的叫嚷着:
“一弦,我妈做了小龙虾,快来接一把,我端不住了!”
叶家别墅里,站在梯子上的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在打闹的男女,还空出手来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剥好的龙虾肉,是不是得笑骂一句,告诉端着龙虾的男人小心些。
真年新气象,一派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