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鸢静静地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神尽是厌恶和仇怨，嫌弃和施舍，阴鸷和冷漠，唯独没有温情。

身为一个母亲，她从来不觉得对自己有任何亏欠，理所当然地认为毫无价值的孩子，就应该舍弃得彻底，现在恐怕真的后悔没有当初就掐死自己，以致留下今日的祸害。

她们这对母女，大概是上辈子的冤家，生下来就是仇人，只有相杀，没有相爱。

江雪鸢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释然通透，这一刻，她真的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王蕴永远都不可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只因她是毫无价值的废柴，曾经她还幻想过若自己不是废柴，母亲会不会喜爱自己？

但现在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她一定会成为顶尖的强者，但不再是因为母亲。

“你笑什么？”

她的笑在王蕴心头怒火上浇了油，立成燎原之势，后者一双眼睛几乎要喷火。

“笑可笑之人。”江雪鸢冷淡道，“母亲不喜欢，可以不看。”

小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双小眼睛如寒霜盯着王蕴，让她惊慌之下觉得浑身发毛。

许久，王蕴强行抑制内心翻滚的气息，若江雪鸢真偷了自己的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收拾她，磨一磨她身上令人讨厌的尖锐和执拗，否则她还不知道江府到底谁说了算？

这么一想，王蕴脸上的怒意逐渐消失，转为笑容，不过没有丝毫暖意，反倒透着深浓的戾气。

正在这时，一丫鬟匆忙跑了过来，“大夫人，门房送来一张帖子，说顾家老爷子请大小姐明日去一趟顾家。”

顾家？

王蕴笑意僵在脸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