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他?
顾君宁一愣,心想,难道又是他和龙八合伙捉弄自己?
她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扔了泥巴站起身。
韩彻折起马鞭,转身走开,吩咐随从道:“给她牵一匹马。”
他想看她被马颠下来?
顾君宁故作惊恐,问他说:“要是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好办。”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握着鞭子指了指后面的马,“跟别的猎物一样,捆了扔马背上。”
随从已牵过一匹枣红母马。
顾君宁接过缰绳,摸了摸母马的鼻子,母马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
“多谢。”
说着,她熟练地翻身上马。
她的动作轻盈优美,不见丝毫生涩,仿佛骑马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韩彻看在眼里,略感惊异。
但他没有多问,抬手下令出发。
顾君宁打马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韩郎君好兴致,三更半夜出城打猎么?”
“本欲折返,半路遇到头山猪,”韩彻不动声色地答道,“追那山猪耽误了不少时间。”
顾君宁笑了笑,故作好奇道:“夜间活动的山猪倒也少见。”
“半夜蹲草丛里的姑娘更罕见些。”
顾君宁吃了一瘪,抿抿嘴角,笑盈盈地问道:“不知郎君猎那山猪可猎着了?”
“原本快了。”
“但山坡上滚下来个人,惊了我的马,这才错失良机让那猎物跑了。”
“我还想问问,”他别过脸,唇角微微一勾,“顾娘子在山上,可见着有人滚下去?”
顾君宁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未曾,未曾。”
“是么。”
韩彻嗤笑一声,声音清越好听。
顾君宁打量着他的猎弓和随从携带的猎物,对他的话勉强信了几分。
但她仍然觉得很蹊跷,不免又笑道:“倒是可惜了郎君的山猪。”
“无妨。”
韩彻仰起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没猎着山猪,猎着姑娘你也是一样的。”
顾君宁差点被他的话噎住。
她忍了忍,但还是回头问道:“韩郎君怎么知道有人躲在那里?”
“那么拙劣的局,”他模仿她以前的口吻道,“设局的莫非以为入局的是瞎子不成?”
说完,他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
“顾娘子,你说呢?”
“嗯,又瞎又蠢。”
顾君宁闭上嘴,决心再也不找他说一句话。
龙八的手下又瞎又蠢,龙八这个当主子的又蠢又坏。
只要是蠢的,都没什么好怕的。
但韩彻呢?
她抓着缰绳,心里暗自揣测,只盼着赶紧进城,离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们的队伍刚要进城时,突然被人喝住了。
“那个女的!她在那!”
顾君宁定睛一看,那伙人跌跌撞撞地追上来了。
他们拿出安康侯府的牌子,让韩彻的随从把顾君宁交出来。
“看清楚没有?我们侯府要的人,还没人敢抢呢。”
几名随从冷着脸,手都按在剑柄上。
韩彻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出手。
顾君宁不知他想做什么,只好紧张地看着他。
他淡淡一笑,眼神冰冷。
“我的猎物,也没人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