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用了二十多天时间,颇为从容的完成了军队集结后,故意选择七月十四这天出兵南下讨伐毋敛汉军,陈粲针对的就是毋敛秋粮收割的问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也是一个正确得无法再正确的选择,牂柯七县中人口钱粮排名倒数第一的本来就是毋敛,张志又大脑进水脑神经抽筋疯狂扩军,既严重影响到了毋敛的粮食生产工作,又大幅度增加了自身的粮草消耗负担,如果不能收割秋粮补充粮食,那么要不了多久,甚至都不用牂柯郡兵动手,饿都能把张志和毋敛汉军饿死!
嗯,按常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
所以陈粲才十分果断的选择在七月十四这天出兵,计划用十天左右的时间把军队开拔到毋敛城下,然后深沟高垒建立坚固营地,把毋敛汉军堵死在城里,同时传檄毋敛各乡,让之前坚定支持牂柯郡兵的毋敛地方豪强服从自己的命令指挥,把八月初收割的秋粮上缴给郡兵,让牂柯郡兵能够就食于敌,彻底粉碎毋敛汉军的收粮补给美梦!
再然后,咱们的陈粲陈太守甚至都不用动手攻城了,只要带着牂柯郡兵在营地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可以安心欣赏毋敛汉军粮尽自乱,把螳臂当车的张志抓来陈太守面前献俘投降了。
至于传说中的方便面问题嘛,先不说这个传说是不是谣言,就算张志手里真的有什么狗屁方便面,又能让毋敛汉军和毋敛城里的百姓吃上多久?难道张志是神仙,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凭空变出一大堆什么方便面?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嘛!
计划完美,行事也很谨慎,为了确保平定毋敛叛乱,汲取了上一次的轻敌教训,陈粲还是几乎倾尽了牂柯郡的所有力量,组织集结了十九个屯将近两千人的军队发起这次南征,十九个屯队中,还有五个屯队是郡治且兰的常备军(包括之前逃回且兰的败兵),四个屯队是常驻牂柯主产粮区鄨县(遵义)的正规军,全部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远超乌合之众毋敛汉军的精锐部队。
按常理来说,还是确实应该如此。
另外十个郡兵屯队也来历不凡,虽然只是陈粲从牂柯其他四县抽调的县兵,但全部都是在与夷人豪帅的战斗中历练出来的县兵主力,随便拉一个屯队出来,都能与毋敛汉军的核心骨干老县兵正面抗衡,整体实力拥有着压倒性优势。
当然,如果不考虑充足热量和盐份对毋敛汉军造成的体质改变,仍然还是确实应该如此。
经过了一番紧锣密鼓的充分准备后,按照原订计划,七月十四这天上午,陈粲先是安排了牂柯户曹罗引留守且兰,又辞别了自己的妻子儿女,然后便带着将近两千人的牂柯郡兵出发南下,以自己的心腹爱将刘焕为先锋,气势汹汹的向着毋敛这边杀来。
南下期间,禀承了诸葛亮在南中地区攻心为上的战略传统,陈粲还早早就派出多名使者抢先南下,联络毋敛境内的大小豪强,以给毋敛减免一半赋税钱粮为诱惑,劝说手里有人有田的毋敛豪强服从自己的命令指挥,拒绝向张志交纳钱粮赋税,组织百姓抢收秋粮,然后把粮食赋税直接上缴给牂柯郡兵,减轻自己的后勤负担,也让牂柯郡兵能够长期包围肯定会死守不出毋敛汉军。
再接着,还是在用时五天进入了毋敛境内后,陈粲无比傻眼的确认了之前就已经听到的传言——汉军居然真的给毋敛百姓免除了大量的赋税,还真的允许毋敛百姓拿一些不值钱的破木头抵交赋税,也这才知道因为张志的轻徭薄赋政策,毋敛的大小豪强不但不再仇视汉军,相反还颇为倾向于支持汉军——这点也毫不奇怪,谁不希望自己承担的赋税能更轻一些?
“张志小儿疯了还是傻了?!”
陈粲瞪大着眼睛惊叫,“居然真的给孩童免除口赋钱,给成年男女减免一半的人头税,还免除两成的田税,然后还允许百姓用破木头抵缴五成的田税!把赋税田税降得这么低,他和他的叛军士卒不吃不喝不穿了?本官之前还以为只是谣言,这个癫狂小儿居然给本官来真的!”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随军出征的心腹主薄曾凯抛出一句老子名言,又冷笑说道:“张志小儿知道他发起叛变是逆天而行,毋敛百姓只要稍微有点理智,就一定不会支持拥戴他起兵叛乱,所以才不惜代价的降赋免税,妄图收买民心,让毋敛百姓为他所用,也让他获得垂死挣扎的机会。”
“小竖子,顾头不顾尾。”陈粲恨恨骂道:“他减税免税倒是舒服痛快了,最后的屁股还得本官替他擦,被他这么一搞,我们以后真不知道要花多少手脚才能照常在毋敛征收钱粮赋税。”
“太守勿忧。”曾凯安慰道:“张志小儿只是刚刚宣布了他的免税法令,还没有来得及执行,我们只要迅速将他擒杀拿下,然后再恢复旧法也还来得及。”
陈粲无奈点头,又稍微盘算后,陈粲拿定主意,说道:“照常南下,同时传檄毋敛各乡,宣布张志小儿早已被剥夺官职,他的公文法令都一律无效,毋敛各地的钱粮赋税只是今年减半,谁要是连一半的钱粮赋税都不肯交,依法论罪!”
陈粲的命令虽然是为了毋敛的长治久安着想,却也注定得罪了毋敛各乡各村的豪强百姓,再加上牂柯郡兵此前败逃时洗劫了不少毋敛村落,得罪了无数沿途百姓,所以牂柯郡兵继续南下后,沿途的毋敛百姓不但没有提壶担浆喜迎王师,相反还纷纷离村逃亡,导致牂柯郡兵在南下路上基本无法就地补给,没有民夫分担运输压力,同时还基本上变成了瞎子聋子,很难收集到与汉军相关的有用情报,无法做到知己知彼,对汉军的了解,也基本停留在了郡兵的上一次南征时的情况。
也还好,实力不足,兵力宝贵,战争的容错率小得可怜,张志和毋敛汉军也没敢利用什么狭窄山路在野战中做文章,所以前后经过了十天的艰难跋涉后,近两千牂柯郡兵还是顺利开抵到了毋敛城下,也仍然是在最容易进兵攻城的毋敛南门城外建立起了营地。
还是在到了这个时候,陈粲和牂柯郡兵才知道了汉军在此前已经进行了何等样的疯狂备战,毋敛城下,尖锐竹刺密密麻麻,给郡兵蚁附造成无数的隐患威胁;疏浚加深后的护城河旁,竹制的鹿角拒马坚固整齐,挡住了牂柯郡兵的过河道路;修补加固后的毋敛城上,旗帜整齐,刀枪如林,一名名汉军将士耸立如岳,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进犯。
“难打,正面进攻,我们就算有希望拿下城池,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死伤多少士卒。”
这是在实地勘察了敌情,陈粲和曾凯的一致结论,已经被贬为曲将的苏鼎也悄悄庆幸,庆幸自己上一次来攻城时汉军准备不足,没有做好这么完善充足的守城准备。
“太守,张志叛军准备充分,正面强攻,我军即便取胜也必定伤亡不小,最好的办法仍然还是攻心为上。”曾凯提出建议道:“属下建议,不妨派遣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持书入城,向张志小儿及其党羽宣布太守你的宽宏仁义,尽力劝说张志小儿开城投降,同时也乘机了解城内情况,做到知己知彼,以便我军因地制宜,采取合适战术攻城破敌。”
“妙策。”陈粲立即点头,然后向帐中文武问道:“何人敢进城劝降?乘机窥视敌情?”
不了解张志的性格脾气,谁都不敢吭声冒险,曾凯则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太守,既然这个主意是属下出的,那就让我去吧。”
“你?”陈粲有些舍不得让心腹冒险,说道:“你就不怕张志小儿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属下不怕。”曾凯自信的回答道:“属下曾经向之前南征毋敛的我军将士了解过情况,张志小儿虽然螳臂当车,逆天而行,但总的来说极守规矩,薛郡丞在城下颁布悬赏要他首级,他都没有下令放箭,而且我们之前还善待过他的信使,料想他也会投桃报李,对属下以礼相待。”
考虑到张志善待郡兵家眷和郡兵遗骸的义举,又急于了解城内情况,陈粲稍微盘算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曾凯的自告奋勇,然后写了一道劝降书信,让曾凯带上出营,打着白旗去毋敛城下叫城,大声表明自己的身份,请求直接入城与张志见面。
在毋敛南门城下很是等待了一段时间,汉军将士才打开了一条门缝,告诉曾凯说张志同意他入城见面,然而曾凯鼓起勇气走进了毋敛南门后,汉军将士却又拦住了他,拿出了一条黑布说道:“曾主薄,实在抱歉,我们张明廷有交代,为了我们的城防安全,必须得蒙住你的眼睛,然后再带你去县寺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