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还是摇头。
江成诗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和江敛齐平,“敛敛,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想见爸爸还是不想见爸爸?”
江敛没说话,但是神情却很忧伤。
见此,江成诗没有出声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
对儿子,她的耐心超乎想象。
良久,江敛才说:“不要爸爸~”
江成诗有些惊讶,问:“为什么不要爸爸?”
江敛的鼻子突然红了,他眼睛眨了几下,里面就蓄满了泪水,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他都不要我和妈妈,我也不要他鸟~”
江成诗一下子就愣住了,继而是满满的心疼,她伸出手抱住江敛,另外一只手轻拍着江敛的后背安抚着。
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以前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儿子呢?带儿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自己,让儿子没有爸爸被叫小野种的也是自己,要怪,也是儿子怪自己才怪。
可是,儿子非但没有怪过自己,还依赖自己爱自己,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江敛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止哭泣,不是因为哭累了,而是因为江成诗将他抱起来,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一根冰棍。
这个年代的冰棍种类不多,味道也算不得好,基本都是糖精、香精、奶之类的东西兑些水,但小孩却爱吃的不得了,江成诗让江敛自己挑,江敛用力的吸了一下鼻涕,眼睛被泪水模糊着视线都还是花的,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冰柜里面。
最后,江敛挑了根玉米味的冰棍,照例先给妈妈咬了一口后,自己才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嘬着,不一会儿那张小嘴就给嘬的红红的。
江成诗又从小卖部买了一包卫生纸,拿出一张替江敛擦掉再次流出来的鼻涕。
这个年代的卫生纸是那种白色的刀切纸,纸张很粗糙,只是给江敛擦了擦鼻涕就给他鼻子擦红了,这让江成诗不禁有些怀念上一世手感柔软的纸巾。
接着,江成诗带着江敛去了卖衣服的店。
边走江成诗边在心里算着账,她现在身上揣着卖月饼的所有钱,二十二块一毛五分钱,如果衣服便宜的话,就给江敛买两套衣服换着穿,再给他买双鞋,虽然秋奶奶昨晚给了双小光头的鞋给江敛,但江敛穿的并不太合脚,有些大了。
*
这头,林锦若拎着月饼去找徐浓墨,一进院子就发现这院子和前天看到的大不一样,院子中不仅多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院子的正中央还摆了一张竹桌,两张竹椅,竹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壶里正煮着茶水,壶嘴那飘起袅袅茶烟,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徐浓墨正坐在其中的一张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经济类的书在看。
即使在家中,徐浓墨也是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的下摆收进黑色的西装长裤里,虽然是坐着的,也能看出他的腰身细瘦双腿长,如果要说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他的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了性感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此外,他今天没有梳大背头,任额前的发就这么随意的搭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和禁欲的气息。
“有事?”徐浓墨头也不抬的问。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林锦若习惯了徐浓墨的冷漠,闻言也没什么不高兴,反而一脸笑嘻嘻的反问。
徐浓墨依旧头也不抬道:“有话快说。”
林锦若走近徐浓墨,“这是我新剪的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很酷?”说着,林锦若甩了甩他的头发,这么一甩,长长的刘海把右边的眼睛完全遮住了。
徐浓墨翻了页手中的书,“右眼如果用不到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林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