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梁寻豫第一次见他。
想到这里,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她抿了抿唇,心知自己拦不住他了,便不再说话。
皇帝沉吟良久,冷眼看了看沉默的满朝文武,有些失望。
他抬头看着萧容与说道:“既如此,西梁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皇帝沉思片刻,侧头对新上任的中书令说道:“传朕旨意,封内阁首辅萧容与为平远侯,领三万将士,出征东芜城,迎战西梁。”
萧容与神色从容,撩袍跪下道:“臣领旨。”
梁寻豫心情有些复杂,不说这次西梁攻势来得突兀,两朝多年边界平静,怎么就忽然要来攻打大安了呢?再者萧容与一走,朝内一些人必会再兴风作浪。
他在朝时间虽短,手段却凌厉,虽不阴鸷狠毒,却事事讲理,公正不阿。
朝中六部众人渐渐心服口服,少有人再违法乱纪,此番出征,与其说是西梁忽然想要拓展疆土,不如说更像朝中有什么人欲将萧容与调走,以便……
梁寻豫想至此心下有几分寒意,若真是如此,朝中必有西梁奸细。
而且此战,也必定凶险。
她看着萧容与离去的背影,心下情绪很是复杂。
就在这时,常子乐忽然走过来朝她行礼问安。
他脸上挂着和气的笑意,微微颔首道:“请殿下安。”
梁寻豫一怔,转过头去愣愣地说:“免了。”
常子乐朝她一笑,就打算走,肩膀擦着她的肩膀一过,手指不易察觉的触碰到了梁寻豫的手,二人的手微微交握,梁寻豫的掌心传来纸质的摩擦之感。
梁寻豫一愣,握住了那张纸。
常子乐轻声道:“殿下,冒犯了。”
梁寻豫微微蹙眉,缓缓垂眸看着自己被塞入什么东西的右手,神色微动,看着常子乐缓步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回了府。
公主府内。
梁寻豫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张纸,纸被裁减的很方正,上面赫然写着:“宫内所有传信点皆断,邀殿下后日戌时一刻听雨楼一叙。”
九暖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这不是日下行的笔迹,亦没有日下行传信的水印。”
梁寻豫平静的看着这小半张宣纸,喃喃念着:“常子乐……”
她确实怀疑过常子乐就是日下行的,他是侦监司内最具备动手条件的人。
深得周从信任,又掌侦监司审讯处大权。
可是……
梁寻豫唇角微勾,淡淡说道:“不管怎么样,常大人盛情相邀,我断没有辜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