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轻轻阖上锦盒:“本宫只戴驸马送的首饰,段皇这礼物可是选错了。”
她说得十分随意,美目直勾勾地瞧着段秦眼底深邃的旋涡,还嫌不够地又补了一刀。
“本宫头上这支就是驸马所送,本宫甚是喜欢。”
段秦抬眸朝她发间看了眼,黑黢黢的眼中辨不出情绪,他仍然是无关痛痒地“嗯”了声,低沉磁性的嗓音若盛夏夜的呢喃。
盛娆轻摇了下头,大大方方地欣赏着段秦的相貌,无论看几次,她对段秦的容貌都心服口服。
这是一张和薛崇旗鼓相当的脸,只不过薛崇是吊儿郎当的痞子,而段秦则是个唯我独尊的帝王。
自从她回了西北,段秦虽然烦,却懂得适可而止,从未过线,沉默寡言又笨拙的样子在有些时候极讨人喜欢。
他尊重她,爱惜她,将她摆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想要什么不予掩饰,堂堂正正又霸道地说一不二。
要不是先有了薛崇,她还挺想和段秦玩一场征服和被征服的游戏。
两个同样不可一世的人并肩而立,携手俯瞰天下,那真是让人心情激荡。
盛娆惋惜地叹了口气,下起了逐客令:“团圆佳节段皇不远而来,本宫甚是感动,可惜佳节已过,段皇该回了。”
段秦不意外盛娆的冷漠和干脆,他们是一样的人,果断直接,铁石心肠,不会为外人所做的任何事而心生波澜。
他点了下头,在走出亭子前,背对着盛娆道了句:“肃国皇后有喜了。”
盛娆的浅笑僵在了脸上,凤眸骤缩,慵懒不再,甚至忘了回应段秦一声。
段秦也并未等她回应,说完没有停留地出了亭子,纵马而去。
他昨日傍晚到的归凤城,于此等了一夜,只为见她一面。
段秦走后,盛娆怔怔地在亭中坐了许久,直至姜荷疑惑不解,过来叫她。
“长公主?”
姜荷到了跟前盛娆还在出神,听到声音才大梦初醒地抬头,有些魂不守舍地笑了笑:“没事。”
姜荷无语,这是没事的样子?“可是段皇说了什么?”
“不是。”
姜荷轻“哦”了声,她想也是,段皇说烦人也不烦人,起码她是厌不起来,只不过是心累。
一个是庆国皇帝,一个是肃国长公主,两个人之间隔着家国伦常,能不能稍微收敛点?这大庭广众的……
虽然清者自清吧,但谣言可畏呀!官道上人来人往,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
想到段秦每回露面都光明正大到问心无愧,姜荷就想暴揍他一顿,幸好他还没有大摇大摆……
姜荷还在腹诽,盛娆已经起了身,神情郁郁,透着说不出的沉重:“回吧。”
姜荷看了眼盛娆的脸色,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想破了头也没想出能出什么事。
在马车驶入长公主府后,盛娆刚下马车,暗卫就匆匆迎上,递来一份急信。
姜荷心里有了准备,接过后打开一看,入目便是“皇后有喜,已三月”七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