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盛娆的瞬间，明辉的眼神光更闪耀了，噙着笑迎上去，吊儿郎当地揉了揉那一圈白毛。

“呦，这么乖呀？”

盛娆撩开一点绒毛，露出底下的风光：“怪谁？”

薛崇干笑着在她额上轻弹了下：“怪我，走了。”

“下雪了？”盛娆由着薛崇牵着，另一只手中被他塞了个暖手炉。

“嗯，你估计没见过这样慢的雪。”薛崇说着已掀开了营帐，牵着盛娆迈入雪中。

稀疏的雪花落得很慢，若不凝神细看，就如静止了般，看不出纷纷的热闹状。

盛娆抬起皓腕，雪落在腕上留下丝丝清凉，在下一刻衣袖就被人拽了下去，严严地遮住了她的手。

薛崇安抚地在她手心挠了挠，没个正经地弯了身凑到她耳边：“难不难受？要不要我抱你？”

盛娆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打算再理他。

薛崇忍俊不禁，心情疏阔地环视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突然地将盛娆抱了起来。

盛娆轻呼了声，回神没好气地在他脸上揉搓了顿，薛崇乖乖地低了低头，让她能玩得更方便些。

远处鞭炮声陆续响起，惊扰了静谧的雪夜，而再往前，营中的喧哗逐渐大了起来，说是热火朝天都不为过。

因着除夕，众人都放开了，在看到薛崇和盛娆之时，竟有人起了哄。

薛崇不仅来者不拒地受着，还走得慢慢吞吞的，炫耀之意明明晃晃。

他到了专为除夕宴而搭建的营帐外才放下盛娆，给她理了理衣摆，正要进去，余光里看到了宋琬，忙不迭地朝她招了招手。

宋琬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即使隔着雪幕，她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薛崇的笑容。

他不知道在和盛娆说什么，嘴就没停过，而盛娆显而易见的是没搭理过他。

宋琬快步走过去，一袭鲜艳的红衣在银装素裹的天气中格外活泼明媚，如一枝开在风中，花枝乱颤的红梅。

“见过长公主。”宋琬俏生生地站住，即使是除夕佳节，她仍是一身利落的装扮，高马尾一晃一晃地勾人视线。

盛娆也是一袭红衣，但繁复无比，两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不必多礼，进吧。”碍于宋琬在，盛娆没有怼薛崇，斜了他一眼就过去了刚刚的事。

薛崇窃笑着为她们撩开帘子，悄悄地朝宋琬挤眉弄眼，幸好宋琬来得及时，否则他家祖宗指不定怎么欺负他呢。

宋琬眼神如刀，完全不想搭理他，跟在盛娆身后进了营帐。

营帐里头约摸有二三十人，除了几个薛樊山的心腹，还有他们的家眷，热热闹闹同坐一席。

见盛娆进来，众人齐刷刷地起身行礼，先前还轻松的气氛乍时就沉闷了起来。

“平身。”

盛娆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平易近人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薛崇坐在她左手边，宋琬则在她右手边。

众人一脸莫名，局促地没有立刻坐下，盛娆淡然地扫过众人：“除夕佳节，不必拘谨。”

众人这才坐下，仍然有些放不开，盛娆无可奈何，没有再理会。

她非盛气凌人，但耐不住近来威势太盛，即使已收敛了威仪，和军中还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