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对着后花园的月洞门,在姜荷被陆星月惹炸了时,回头去看了眼,一个转眼间却被刚过月洞门的人吸引了注意。
此时戏台上的戏才刚入佳境,她竟瞧见了某个远在天边的人。
一时间无论是吵闹的嬉笑声还是婉转的戏腔都消了音,盛娆就只看得到那个英姿飒爽的人。
薛崇头发高束在脑后,身穿一袭艳红的劲装,招展的虞美人从肩侧开到衣摆,过分张扬。
近妖的装扮没有给他添上多少妖艳,而是衬得他风流倜傥,少年风发,如春日里城楼之上系着的一条红绸,迎着猎猎春风恣意潇洒。
盛娆还在怔愣,薛崇已走至了跟前,看见他的姜荷吃了一惊,没料到他骤然就蹦了出来,甚至皮囊都收拾好了。
薛崇摆了摆手,制止了飞燕飞鸢起来行礼:“不必多礼。”
他说着已站在了盛娆身后,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她白皙的颈,微恼地一捏:“等都不等我?”
盛娆没管那只爪子,回头看向他:“这不是在等着?”
薛崇轻啧:“是我回来晚了。”
他亲昵地在盛娆后脑勺上揉了下,坐在她身旁的位置,无所顾忌地将她往怀中一揽,朝众人露出抹极灿烂的笑。
“久等了。”
陆星月轻笑:“驸马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才刚坐下。”
“晚了就是晚了,我自罚三杯。”薛崇干脆地倒了三杯酒,杯杯一口喝完。
他放下酒杯,从容地打量着徐麟:“徐兄好久不见。”
徐麟颔首:“见过驸马。”
“徐兄是蕣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这么客套,说起来还要多谢徐兄这些日子为了前线将士做的努力。”
薛崇从前没管徐麟的去向,但来了西北后,在掌控西北的情况时,徐麟这个名字乍然出现在眼前。
他不曾想徐麟是被送进了兵部,在西北军械库任职,这次捅出杜宇威谋私利的人正是军械库校尉。
徐麟正好在那校尉手下任职,在杜宇威的事有了结果之后,徐麟就升了官,他不信这件案子和徐麟没有关系。
在那之后,徐麟正式成了校尉的左右臂,为西北大军提供了不少便利。
徐麟不卑不亢:“驸马严重了,卑职职责所在。”
薛崇还想再客套句就被盛娆撞了下胳膊,盛娆笑意盈盈:“用不用本宫给你们腾个地方,让你们好好聊聊?”
薛崇心知不妙,连忙道:“已经聊完了,用膳用膳。”
他说着便夹了块点心喂到盛娆嘴边,一派讨好,头上仿佛都冒出了耳朵。
姜荷几人“折服”于他的狗腿,忍俊不禁,很给面子地动起了筷子。
觥筹交错间,夜色已深,几人十分识趣地没有多待,一个个借故先走了,那借口一个比一个假,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揶揄之意。
姜荷临走还“贴心”地叫走了戏台上的戏子,屏退了后花园周围的下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懊恼起来,是不是太便宜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