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俊美的容颜上布着的寒意,如早春池子上的那层薄冰,看似无害,但那隐在水下的棱角尖锐非常。
见盛娆进来,盛齐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没有如往日一般亲近,而是带着疏离:“皇姐。”
盛娆并不意外,从容地应了声:“嗯。”
“皇姐是心中有愧了?”听见盛娆不带感情的回应,盛齐眼眶泛起血红之色,语气越发疏远起来。
“本宫问心无愧。”
“那皇姐来见朕做什么?看朕的热闹?”盛齐冷声问。
“想见就来了,没有理由。”盛娆不温不火地回道。
盛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良久自嘲一笑:“朕都不知该以什么情绪面对皇姐。”
“皇上想如何就如何,不必顾虑。”
“想如何就如何吗?”盛齐低声重复了遍盛娆的话,神情微讽,“可皇姐已经不是纵容朕的皇姐了。”
“嗯。”
盛娆这样轻易地承认,让盛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眼中满是悲痛。
“皇姐离京之前是在和朕摊牌,皇姐已经放弃朕了,而不是让朕考虑,是吗?”
“是也不是。”
盛齐没有管那声“不是”,就只听进了那个“是”字,他扬声而笑,近乎是笑出了眼泪,宛如被所有人抛弃了般。
“是朕天真了。”
明知道他的悲恸半真半假,盛娆还是看不下去,她道:“皇上于情于理该成婚了。”
“于情于理?若薛崇登基,皇姐也大义凛然地逼他纳妃?”盛齐撕开了脸皮,无所顾忌。
盛娆心中发凛,美眸凝视着盛齐尚还带着稚气的面容,斩钉截铁地道:“薛崇不会登基。”
“皇姐让朕怎么信?”
“皇上想怎么信?”
“除非皇姐和薛崇和离。”盛齐宛如他还是盛娆唯一的牵挂,骄纵傲慢。
他心中却是默默地添了一句:除非薛崇死了!
盛娆哪能猜不透他?她抿了抿唇,道:“就这么容不下他?”
“是皇姐有失公平,自从有了薛崇,皇姐心中还有朕的位置?朕不愿意和外人分享皇姐,皇姐是朕一个人的!”
“没有谁是谁的。”
“但在皇姐从边境回京之前,皇姐就是朕一个人的!”
盛齐的话让盛娆无可反驳,又有些悲凉:“皇上也知道本宫为皇上呕心沥血过,本宫还以为皇上不知道呢。”
盛齐一怔,底气弱下去了些,不肯服输地道:“朕知道。”
“那本宫的呕心沥血换来了什么,皇上不清楚?没有谁合该对谁好,就因为本宫不是全心全意对皇上了,皇上就不平了?何必当初。”
“朕一直知道皇姐对朕好,也记在心里,皇姐想要朕怎么做?”
盛娆默念着那声“记在心里”,有些想笑,他所谓的记在心里就是为了皇权逼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