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左右一使眼色,自有护院的上来抱胸一站,横眉怒目看向众人,许家的下人们一见都纷纷低了头。
老爷与夫人这阵子闹了好几回了,因为甚么大家伙儿心里自是明白的,这都要休妻了,人家娘家的人寻上门来闹,就算是闹上衙门打官司,老爷都不占理,他们又何必为了这个丢掉小命?
武馨安满意的看着众人低头不语,这才回转身去对许坤道,
“这下子安静了,许掌柜写吧!”
许坤拿眼瞪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死死按在椅上不得动弹,武馨安笑道,
“许掌柜的,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行武之人手上没个轻重,你若是再不识趣,一个不小心把你这肩骨给按折了,以后你怕是吃饭喝水都要端到嘴边了……”
说着低头弹了弹裙上的灰尘,
“不过这样的话,也不怕……相信我师姐会念着多年的夫妻情份,回来尽心伺候你的!”
许坤闻言脸色一僵,半晌才抬手取了一旁的笔,蘸上了墨汁,提笔便是“休书”二字,武馨安一笑,突然一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许家前堂,
“你……你……”
许坤扔了笔,伸手捂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武馨安,
“你……你敢打我?”
武馨安却是一脸的你好不知事的表情,摇头啧啧道,
“早跟你说了嘛,你写错了,写错了!许掌柜都活了几十岁了,怎得连个字儿都不会写?”
许坤长到如今近知命的年纪了,早不知巴掌是何滋味儿了,挨了一耳光不知如何反应,捂着脸拿眼直瞪武馨安,
“你……你你你……”
你了半晌不知应该如何接话了,武馨安示意一旁的人又将那笔拿了起来,塞进了许坤手中,又换了一张纸,拿手指指着那白纸上端,一字一点,好似个耐心的教书先生一般道,
“来来来!我说一个字,你写一个字,和……离……书……”
她说出“和离书”三个字,许坤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你休想!”
“啪……”
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记,武馨安笑道,
“许掌柜真是的,连字儿都不会写了……”
许坤连着挨了两巴掌,先是愣了愣,继而便身子一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人一左一右又给按回了椅上去,这下子按得有些猛,他一屁股坐到硬椅面上,只觉得尾骨上一阵的生疼,差点儿又蹦了起来!
武馨安笑眯眯看着他,
“看许掌柜这样子是不想跟我们家师姐分开喽,即是如此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顿了顿,她的目光转向了院子里跪着的两个小妾,
“即是姐夫对师姐还有情义,定是这两个狐狸精害得你们夫妻不合的,罢了……今儿我来做个恶人,打杀了这两个小妾,你们夫妻重归于和,大家和和睦睦白头到老,岂不是一段佳话?”
说罢一挥手,
“来人啊!把那两个贱妾给本夫人打死喽!”
当下有人应了一声,过去将那两个许家的姨娘按倒在地,一时不好寻打人的板子,便去卸了抵门的门杠,许坤见得那人手臂粗的木头棍子,又自己两个娇滴滴的小妾,当下这额头上的冷汗便下来了,
“你……你若是伤了人命,是……是要吃官司的!”
武馨安笑着点头,
“吃官司嘛,我自然是知晓的,我父亲乃是刑部主事,我也略通王法,似这样的贱妾被打死,主人家告到衙门,一般都是徒三百又或是赔银二十两,这银子嘛我虽不多,不过打死百个千个,我也赔得起,就不知许掌柜有没有这么多小妾给我打死!”
许坤闻言怒而又起,
“你……你管不着我们许家事,你休要仗着官身,便欺压良民!”
“欺压?”
武馨安一声冷笑看着他又被压回了椅子上坐着,
“你还敢说欺压,你偏宠小妾,以庶代嫡,还想休妻你这不是欺负我师姐老实软弱?你休妻倒也罢了,却是连她的嫁妆都想私吞,我可是听我师父说了,当年我师姐嫁人时,他虽没有陪嫁金银,却是陪嫁了不少世间罕见的药材,又有一本医书,光那一本医书,你们许家便可当成传家宝传下去了!”
说到这处突然想起来甚么又道,
“哦……怪不得要休妻,这是打着主意,将那本医书传给你那庶出的儿子吧?”
想到这处不待许坤说话,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打的重了些,饶是许坤肩头被两个大汉按着,也被扇得身子一歪,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血吐到地上,还夹着两颗白花花的牙齿。
武馨安哼道,
“姓许的,若说欺压你还真是没见过,再不识趣,本夫人便让你知晓知晓甚么是欺压!”
说罢又一招手道,
“来人!伺候许掌柜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