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听到这里都要气笑了,这句句都是撮合的意思,就差明晃晃地逼婚了。怎么滴,闺女是嫁不出去还是咋地,硬要往殿下身上推?这是强买强卖吧?
才这样想着,就觉得心上的那道枷锁又紧了紧,林希咬咬牙,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草。”
缓了缓情绪,她暗暗发誓,任何试图破坏殿下与许曼丽亲密关系的人都将是她的敌人。
果然,不到两秒,心口的束缚又轻了。
这时候,王妃正要说什么,不等她开口,就一个嬷嬷疾步走了进来。她先是给几人见了礼,然后才走到王妃身边,轻声耳语了一番,然后,王妃就一脸歉意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大方地表示,让赵清雅母女二人一切自便,去留随意。
王妃刚提脚离开,赵清雅就黑了脸,冷若冰霜,吓得一侧伺候的小丫鬟打了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布菜。
赵清雅随即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去,像要削块肉下来似的,恶狠狠地,差点没把小丫鬟吓死,只见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jian婢……”明明她还没怎么样,这jian婢就在人前表演这么一出,纯粹是要下她面子的,这么想着,心里的邪火越窜越高,赵清雅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小丫鬟,只是,刚呵斥出声就被女儿出声打断了。
“娘,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饶了这一回吧。”陆无双拉着赵清雅的衣袖,摇头示意不要发作。
“哼。”领误到女儿的意思,赵清雅克制了又克制,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娘……”陆无双的手挽上赵清雅的胳膊,轻轻地摇动,似撒娇似安抚。
赵清雅见此,无奈地叹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饶了你一回。走,女儿我们回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看来,今天是要白跑了,赵清雅心想,她拉起女儿的手,就要离开。
“可是……”陆无双偏头看向王妃消失的那条小道,欲言又止。
女儿的小心思,赵清雅哪里会不懂,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她也不能强按牛喝水啊,想到这个,她就来气。
她女儿如此优秀,竟然还挑剔,如果,是别人,只怕早就主动黏上来了,赶都赶不走。“别可是了。”赵清雅不顾女儿的期盼,无情打断。并疾言厉色地指着一个小丫鬟命令道,“菱心,过来搀小姐回去。”
“是的,夫人。”身着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的小丫头连忙应声回复。她就是陆无双的贴身婢女,菱心。只见她又转向陆无双柔声请求,“小姐……”
陆无双对此置若罔闻,她眼巴巴地瞅着赵清雅,言语中有苦涩哀求之意,“娘,你看要不要……”
但是,赵清雅态度很坚决,不为所动。
无奈,陆无双垂眸不语,她随着小丫鬟菱心搀扶的动作起身,无精打采地站到赵清雅身旁。
林希自从上完了菜就一直静静地杵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几人说话。现在看陆无双就要走了,心思一转,悄悄地弹了弹手指,随即就听到凄厉的两声尖叫,响彻云霄。
“啊……”
“啊……”
不知为何,陆无双脚一崴,就摔了一个狗啃泥,连带着身旁的赵清雅也狠狠地摔了一跤,两人既疼痛难忍,又窘迫不堪。
尤其是,耳边传来丫鬟婆子的捂嘴偷乐的声音,那无名火烧的陆无双当场就狠狠发作了菱心。
一定是这丫头怀恨在心,给她使绊子,故意让她在王府出丑,坏了她的好事,越想越气,“啪啪啪”,接连甩了几个耳光,陆无双憋闷的情绪才稍稍缓了缓。
停下动作,她趾高气昂地看向瑟缩着身子,捂着脸闷声不吭的菱心,犹觉不解气。
依然是那个死样,打了都没有什么反应的,陆无双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再收拾这jian蹄子。
环顾一圈,将几个偷笑的记在心里,然后拉上她母亲赵清雅扬长而去。
林希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的泼辣劲,就暗自窃喜。较量才刚刚开始呢!等着看接招吧!
此时,王妃正焦急地问大夫,“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一听到李嬷嬷传话说杜秉昂身体有恙,她就立马赶了过来。
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差了些,三天两头的生病,本来就瘦瘦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场病下来,又得瘦个好几斤。
迎着王妃紧迫的目光,老大夫一点也不惧,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给杜秉昂面诊把脉。
随后,他捋捋胡须,一派淡定自若的样子,对着王妃道。“殿下流黄浊涕,舌苔黄,咳黄痰,此乃风寒入里化热症状。老朽这里开个几副药,吃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好……好……好……你只管开,青枫,青枫你随老大夫去取药。”王妃催促着,心里是着急的不行。
青枫走上前,客客气气地向着老大夫道,“徐大夫,这边请。”
“王妃,老朽告退。”老大夫给王妃执了一礼。
王妃摆摆手,有心无力的样子,“去吧。麻烦你了。”
大夫一走,王妃就摸上杜秉昂的额头,急切地询问,“我儿,现在可好些了,头还疼吗?看你这脸色,又白了些,什么时候不舒服的,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杜秉昂注视着母亲焦急的神色,柔声安抚,“咳……咳……咳……娘,儿子没事。”
又是这样,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想着,王妃就来气了,“什么没事,这样叫没事,什么才叫有事?如果不是李嬷嬷发现了青枫请了大夫入府,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你眼里还有没娘了……呜呜……”
说着说着,王妃就委屈地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直掉,看的杜秉昂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
“娘……咳咳……咳咳……这不是怕你伤心难过嘛!咳咳……咳咳……娘……儿子没事……很快就好了……你别担心了。”杜秉昂好言好语地劝慰。
看着儿子低声下气,招架不住地讨饶,王妃瞬间破涕为笑,她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那你好好吃药,尽快好起来。”
杜秉昂赶紧打蛇上棍,“咳咳……咳咳……好的,我都听娘的。”
王妃撇撇嘴,乐了,“这还差不多。”
*
一百多年后,丰台别墅区。
夜晚,华灯初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一片星星点点的灯火汇聚了美丽的画卷。
漆黑如墨的天空被镶嵌了多如牛毛,数不胜数的璀璨宝石。
突然,狂风大作,吹动窗帘“哗啦啦哗啦啦”地发出阵阵响声。
窗边摆着的那面镜子如蒙上了一层白雾一般,变得越来越不真切。
云雾霭霭,烟波浩渺,好似镜子下一瞬就腾云驾雾而去。
躺在床上的许曼丽对此一无所知,她正睡得香甜,梦里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曼丽……曼丽……”
随着那一声声的呼唤,许曼丽梦游似的起了床,然后走向镜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见金光乍现,人就被吸进了镜子里消失不见。